一百零五.倒卷珠帘
凉军阵前,为华雄压阵的李傕郭汜两人不寒而栗,陌刀兵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上阵杀敌的不是他们,他们若死去也只是几个无关紧要的数字。
至于华雄口中的倒卷珠帘技法,两人闻所未闻,很是好奇这华雄到底有几分把握。
听说建立这支陌刀营,花费了能再建两千飞熊军的钱粮,毕竟以陌刀三十斤的重量加上身上重达十斤的甲胄,想要做到如臂驱使,这对士兵的素质要求可是很高。李傕郭汜两人当时听闻花费了多少钱粮,还直呼自己是后娘养的。
西凉铁骑二十万,除了二万飞熊军拥有精锐营,经过大量训练外,他们二人的卫队可没有这般待遇。
且看这倒卷珠帘有几分成效,不然,嘿嘿,休怪两位老哥哥不义,主公只是说让你华雄练兵,没让你继续统兵的。
倒卷珠帘,是董卓写在陌刀兵训兵之法的战术。其本是后世极为有名的战术,经历了无数历史血雨的洗礼。
清兵入关,以少量清兵,横推大明百万大军。
成吉思汗起初,以很少的蒙古军横扫中原。
隋朝大将军王杨爽,凭借少量军队,横扫整个突厥。
无不将倒卷珠帘运用到了极致。
驱逐溃军,冲击本阵,兵败犹如雪崩一样,越滚越大,可不管你有多少人,这就是倒卷珠帘的魅力。
陌刀如墙而进,其双刃狭长锋利异常,可刺可砍,劈杀效果极佳,一方面可以有效鼓舞本方战士们的士气,一方面还可以非常严重的威慑敌人,可以说是专为对付骑兵的利器。
陌刀本身的锐不可当,倒卷珠帘这一用全胜之资用最小成本扩大战果的战术无疑是让陌刀营如虎添翼。
但若没有绝对的优势,两军开战交锋用此战术,实在是太过冒险,谁能预料到自己的而且无疑是自负到了极点。李傕郭汜如果知道倒卷珠帘的含义,肯定把华雄架回来头打爆。
华雄也曾经自诩为西凉第一猛将,自然有他的一番傲气,主公有一句话说的好:战术上藐视敌人,战略上重视敌人。
这战术第一次使用,虽是华雄立功心切,想用新战术打敌人一个未知,有点冒险,但想必肯定能收获奇效。今天就给那雁门张文远好好的上上一课何为战场推土机,给主公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一百步……八十布……五十步……三十步……
轰——
马匹相撞,并州兵前进的势头猛的一顿,躲在军尾的老吴揉了揉眼睛,原本在并州不可一世的铁骑在与凉州陌刀营相撞后,就像豆腐渣一样,马头被撞个稀巴烂。
寒光闪过双眼,老吴仔细一看,只见对面的马带上的面具原来不是完全光滑,而是带有大小不一的挂钩。
直到这个时候,并州兵卒才真正看清对手的模样,纷纷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一列列的凉军仿佛自黑暗中走出,步履稳健不疾不徐,兵卒们黑盔黑甲横刀雪亮,整个身体好似螃蟹一般皆被黑色的盔甲包裹,就连脸上都罩着铁皮面罩,只留一双眼睛。
沉重的盔甲穿在身上增加了重量,步履整齐划一,脚步重重的踏在地上,每一步都仿佛地动山摇,带给敌人无与伦比的压迫!
这是什么兵种?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完全是个铁疙瘩,根本无从下手啊!
三百陌刀兵,每组二十人中十人持长约两米的钢枪,还有十人持陌刀。
长枪兵负责布置枪阵,将疏于训练的并州骑兵给拦下,而十位陌刀手则负责正面强推。
他们利用陌刀的劈和刺,将武器的锋锐挺在身前,但是手臂弯曲留出前刺的余力,接近敌人后用力刺杀,必要时也可以砍、劈、削,而且每位陌刀兵都留有空隙以便于身后的长枪兵捅杀敌人。
“杀杀杀——”
张辽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吐了一口唾沫,自己所率的三千士兵已经逐员缩减,放眼望去不多于一千人了,神特娘的以一当十!
张辽醒过神,狂叫着挥舞钢刀,“放箭,放箭!”
身边的士兵像是抓住了最后的稻草一样,赶紧张弓拉箭,寥寥无几的箭矢星星散散的射了出去,落在陌刀兵的身上,便犹如射在岩石上纷纷跌落,陌刀营的阵型没有丝毫变化,步伐沉稳不变,对迎面射来的箭雨置若罔闻。
张辽已经看出来了,这支凉军身披重甲,连同着战马,根本无惧箭矢的杀伤力。非但是箭矢伤害不到他们,恐怕就连自己手上的钢刀,也无法劈透那坚固的护甲。
这场战斗早已注定好了结局,只不过张辽却没想到败得如此……迅速,迅速到两兵相接,并州一方士兵就在使劲的控制战马向两翼奔逃,使得锋矢阵的箭头变为钝形,不仅阻断了冲锋,还搅乱了军心,导致大多士兵被自己的战马践踏而死。
胜负已定,张辽心疼的看了一眼那仍在浴血奋战的士兵,咬牙道:“传令撤退,前军变后军,”
……
董府李儒和贾诩相对而坐,陈东因为实在受不了那荀攸的木讷性子,寻思无聊,就来到了他们院子里,抓耳挠腮着看着桌面上散乱的棋盘。
棋盘上黑白子错落有致,但却毫无章法,每一步都是天马行空,往往就如同那天空上的繁星洋洋洒洒,星罗密布。
黑子一位忍让白子攻势,棋子数目被蚕食却仍倔强,在留有余白的地方不断落子,仿佛只是求一个落子无悔似的。
贾诩丢下了手中的白子,笑道:“文优,我输了。”
“还有希望的。”李儒道。
摇了摇头,贾诩对自己的棋技很清楚,实在是比不上李儒这个万金油门门通,看到这些白子吞掉黑子留下的余白,正是给自己埋下被斩首的祸根。
贾诩叹道:“文优不必客气,今日这彩头你拿去便是。”
贾诩虽心有不舍,但还是将腰间系着的乌雕羽扇拿给了李儒。
陈东不解,看着李儒将贾诩一直爱不释手的乌雕羽扇把玩了一番,又还给了贾诩。
“这是何意?”陈东既是不解李儒的做法,还有不解贾诩本就形势大好为何弃子认输。
“君子不夺人所好。”李儒瞧了一眼这陈东,略带机锋道,“份属同僚,玩笑话可不能当真,不然主公下的棋可就盘不活了!”
“主公会下棋?董旻不是说主公以前是个臭棋篓子,专挑别人睡眠不足的时候约棋,还时不时地悔棋吗?”陈东问道。
贾诩直直的盯了一会陈东,跟李儒点了点头,暗通了一下意见,算了,还是给个人情与他吧。
“以后你少跟那……”贾诩顿了一顿,又道,“别跟那董旻交谈,说不得主公连你也揍。”
“啊?”
“别啊了,主公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他是天下一等一的棋手。至于具体情况,我不能说,你自己体会。”贾诩道。
李儒看着一头雾水的陈东,道:“你可以去问问荀攸,他可以给你满意的答复。”
“好,多谢了!”陈东抱拳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