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韩信东征晋地
韩信东征河东郡是项羽往后奉天子以令诸侯这项战略的战略支撑点,所以项羽非常重视,此次随同韩信一起东征的军队都是最嫡系的项家江东籍军士。
不过问过都尉陈平之后,项羽发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军中已经开始缺粮了,仓库里拿不出多余的粮食来支持韩信东征。
于是项羽令帐外执勤的执戟郎击鼓聚将,招诸将于大帐内议事。
“军无见粮,为之奈何?”项羽开门见山的问道。
诸将面面相觑,雍王章邯上前拱手发言道:“臣知何处有粮,还望项王明鉴。”作为降将章邯自然要多多表现自己。
“雍王请讲!”项羽闻言和颜悦色的说道。
“臣为秦少府时听闻,关中有三大粮仓囤积关中征缴之田租,分别为霸上仓,咸阳仓和栎阳仓。霸上仓为蓝田大营的军粮仓,咸阳仓和栎阳仓为秦国太仓,栎阳仓两万石一积,咸阳仓十万石一积,三大粮仓储粮数以百万石计。”章邯告诉项羽哪里能弄到粮食后便回到自己的案席前重新下坐。
“秦王嬴子婴现在何处?”项羽转头向陈平问道。
“嬴子婴前日已至军中。”都尉陈平拱手回话道。
“宣嬴子婴前来大帐议事。”项羽对着陈平吩咐道。
“诸位将军稍待片刻,我敬诸位一杯。”今天议事,各军主事都来了,赵军张耳、燕军臧荼、魏军魏豹、齐军田安、番君吴芮、雍王章邯等各自带着两位随从,韩王韩成也带着张良坐在角落里。
“罪臣嬴子婴拜见项王。”秦王嬴子婴膝行入帐后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且问你,咸阳仓、栎阳仓可还有积粮?”项羽厉声询问道。
“有的有的,积粮数以百万石有余。”秦王嬴子婴战战兢兢的回复道,生怕项羽一不高兴就砍了他的脑袋。
“四十万诸侯大军于戏水边迁延日久,不可无粮,子婴你且先回去章台宫,为大军筹集军粮百万石,黄金十万斤(秦汉小斤一斤250克,按一克黄金400元RMB算,一秦斤黄金10万元RMB,十万斤黄金就是100亿元RMB),半两钱百万贯,筹措完毕之后送来军中,还有将咸阳武库中的兵器甲胄也一并送来军中。”项羽吩咐道。
托秦始皇的宏福,咸阳的城墙早就被夷为平地,没有城墙作为依托,项羽也不怕嬴子婴回去能出什么幺蛾子,大不了领着四十万大军进城自取便是了。
“谢项王不罪,罪臣这就回去筹粮筹钱,罪臣告退。”秦王嬴子婴膝行着退出大帐。
站在箭楼上看着一车一车钱粮军械连绵不绝的被拉入楚军大营之内,项羽志得意满,放声狂笑。于是项羽吩咐下去,竖起了招兵旗,秦中关东有志之士纷纷来投。
既然秦王已经投降,如果有秦王的城防移交檄文,韩信东征占据晋地的难度并不大。
为此项羽还特地让都尉陈平私下吩咐秦王子婴,令其写了上百封城防移交文书,并且让他派出秦宫里专职的谒者(传旨官)跟随大军一起上路。(项羽许诺子婴要把巴郡封给他,以此来延续嬴氏社稷,并支持他继续出任秦相,所以子婴非常配合。)
粮草、军械和兵员安排好之后,项羽以韩信为将军,项他为长史,项陀、项声、项襄、项悍、项冠为都尉,率军一万人东征。
东征大军披坚执锐,整装待发,这一万东征大军大多都是项家从江东带出来的吴越子弟,追随着项羽苦战三年,转战大半个天下。
项羽一身武装站在高台之上,望着校场中一个个熟悉的江东子弟的面孔。项羽挥了挥手,让人抬上了上百个木箱。木箱齐齐打开,里面全是金灿灿的金饼,每个重达一斤,每个金饼正面印刻着项字,反面印刻着江东两字。
项羽这是一言不发就先发黄金,项羽按着名册喊着熟悉的名字,一个个将金饼交到东征军士的手中。项羽要让这些即将东征的江东子弟知道,是谁给他们发的金饼,是我项羽,让江东子弟们知道跟我项羽好好干,我项羽就绝对不会亏待兄弟们。
校场之外,数十个大鼎里面煮着羊肉,旁边摆着美酒,闻着飘香四溢的肉味,手里攒着沉垫垫的黄金,这个体验真是终身难忘,校场中的很多江东子弟已经泪流满面,低声抽泣。
“江东子弟们,我项羽率领尔等渡江北上抗秦至今已三载有余,我等披甲胄坚执锐,暴露于野,与秦战数十场,终至使秦宫匍匐于吾等脚下,予取予夺。
尔等手中之物皆取自秦宫,然而尔等就此满足么?先是时也,楚怀王与吾等约事,先入关者为王。众所周知,沛公刘邦率十万之众,先我等一步破武关而入秦,依楚怀王之约沛公当为秦王王关中。大丈夫当言出必行,诚信为本,我项羽无意做那背信弃义之辈。
富饶秦中千里沃土,八百里秦川非吾等安身立命之所在,吾等暴露于野三年,奋战数十场,自然不能无功而返。此后项某将取晋地而王之,尔等皆为诸侯公卿,将相尊者。功名爵位,财富美人,田地屋宅我项羽皆与诸位共享之。”
项羽慷慨激昂的演讲道。
“项王威武,项王威武……”一万东征军士气暴表,万人呼喊声响彻天地之间,旁人为之侧目。
翌日,东征军在韩信的带领下,雄赳赳气昂昂的开始了东征之战。
东征军沿着渭水东进,辎重后勤都靠舟船转运,行军速度非常之快。不过数日就到达了临晋县驻扎下来,准备搜集到足够的船只后,再从浦阪津渡过黄河。
韩信带着项家诸将来到黄河西岸查看军情,看到黄河对面有秦军驻营据守渡口。于是韩信唤来秦宫谒者,让其乘小船渡过黄河,向对面的秦军宣告秦王的旨意。
秦河东郡尉冯无择和河东太守柏言率三万河东郡兵想要阻挡韩信渡过黄河,柏言对冯无择说,河东表里山河,如果占据此地,不管以后谁当王都要依杖你我管理河东郡,如若放韩信这个无名小辈过河,那么我们的官爵只要一个小卒就能削去。
于是秦宫谒者被赶了回来,只说河东太守回复道河东郡地方安靖,无需大军过河,只待诸侯选个王出来只身前往就行了。
韩信接到了回信后也不恼怒,只是率军在临晋继续搜集船只,假装要从浦阪津强渡黄河,又命项声率两千本部兵马昼伏夜出从夏阳津偷偷用木罂(木柙缚木罐)渡河。
夏阳在21世纪陕西合阳县夏阳村的东面夏阳渡,此处河面宽阔,河流不急,方便渡河。甚至在1937年9月***令八路军东渡黄河抗日也是选择从此处渡河。
三日后项声率军偷渡黄河,并在东张县外击败了东张县尉孙敕所率的县兵,以楚军常胜之军对阵东张县柔弱县兵,秦军一触即溃。
然后项声率军出现在了河东秦军的背面,眼见项声已经运动到位,韩信马上率东征主力从浦阪津乘船强渡黄河。
河东郡尉冯无择见有打着红旗的楚军出现在大营背后,十分慌张。三万河东大军倾巢而出,打算先吃掉这股过河的偏师再回头阻挡韩信东征主力。
项声令楚军结了个利于防守的圆阵,三万秦军将两千楚军团团围住,里三层外三层。
这两千楚军都是江东子弟,从军三年,身经数十战,武艺高强、士气高昂,身着镶铁皮甲,右手持百炼钢剑,左手举铸铁大盾。
楚军面对二十万秦军主力都能视死如归,何况三万老弱郡兵。他们视三万秦军为无物,巍然不惧。而身着皮甲手持青铜戟的河东郡兵,根本撼不动两千楚军甲士的圆阵。
河东郡尉冯无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韩信率主力渡过黄河,然后八千楚军甲士结长蛇阵缓缓逼了上来。最后眼睁睁看着三万河东郡兵如山崩一般溃败,溃兵漫山遍野四散而逃。
此战后,韩信的东征军威名大振,安邑县令王襄杀太守柏言出降。其余郡县纷纷投降,一个月后,河东五十二县全部平定。得民二十六万户,丁口一百十三万人。韩信让项他和项陀留守河东郡料理民政、回复项王,自己则率军沿着汾水继续北上太原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