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文。
韩信为了防止这些人再和李业在一起改变主意,于是以自己手下人手不足为由调这几个人来帮忙。现任连敖一方面很感谢韩信提出了那么简便可行的库房管理条例,现在他们的工作效率和质量都明显提高了。这也归功于夏侯婴向萧何说明了韩信提出来改进建议,萧何立刻予以支持并在全军中实行开来。另一方面,重建库房、筹备物资成了最头疼的事,现任连敖也想赶紧揪出这个凶手。两方面考虑,现任连敖二话不说就把王一等人派了过去。
这些人在惶恐不安中度过了一夜。翌日早晨,韩信换了身新衣服,带着这些人来见丞相。萧何一听是韩信来了,连忙请韩信入帐,说道:“韩都尉,我正准备找你呢,你提出的改进建议很不错啊,自从实行了你的库房管理条例后,库房管理的效率和质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啊。若不是腾公刀下留人,恐怕就失去这样的人才了啊。”
韩信谦虚地笑笑,说道:“承蒙丞相赏识。下官此来还有一事相告……”恰巧此时,亲信突然进来对萧何说:“萧丞相,汉王请您去有要事商议。”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韩信此来找萧何肯定也是有事,但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萧何也没办法,汉王刘邦既然有要事和自己商量,那也不能耽搁,只好满含歉意地看了看韩信。韩信很机灵,说道:“既然大王有要事与丞相商议,那丞相还是赶紧去吧,下官在此等候丞相。”萧何点点头,转身离开大帐。
一个时辰后,萧何回来了,表情很凝重。韩信迎上去,一眼看出了端倪,询问道:“丞相表情如此凝重,可是有什么大事?”萧何看了看韩信,更加笃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断:这是个人才,夏侯婴识人的眼光也是十分犀利且到位的,他和自己都认为韩信并非凡夫俗子,那就应该予以重用,只是可惜没有恰当的机会让韩信展示自己,制定库房管理条例只是小试牛刀,如果仅凭这件小事就去和众人,尤其是和刘邦说韩信是个人才,应该予以重用,大家一定不会服气的,刘邦也不会点头的。恰好此时,机会来了,这件大事正好可以展示展示韩信的才华,况且这件事也必须韩信去办,也正好借此检验检验韩信到底是有真才实学的大才还是只知道舞文弄墨纸上谈兵,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于是萧何说道:“汉王把我叫去,是说雨水将至,降水将会增多,这势必对我们的行军速度有所影响。眼下军中的粮食只够五天的,必须要在五天内筹集十万石军粮,并且悉数运回军中。十万石粮食不是问题,可是眼下我们只有十辆可以载五石粮食的运粮车。”
韩信听出了任务的艰巨,萧何看着韩信,问:“这个任务,你敢接吗?”韩信明白,自己是治粟都尉,粮食的事当然是自己负责了,所以自己不敢接也没接:“当然,倘若按期不到,数量不足,愿受军法处置。”韩信这就相当于在萧何面前立下了军令状,军令如山。萧何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从今日开始算起,五日之后,我等着你的好消息。”韩信点头,匆匆跑出大帐。
韩信出离大帐,经过王一面前时,韩信顿了顿,从怀里掏出自己搜集到的一系列证据,放到王一手上。王一很是惊讶,问:“韩大人,您这是?”韩信冷着脸说道:“我要去干件大事,很有可能办不成,会掉脑袋。到时候你把这些交给丞相,把你之前跟我说的话向丞相说一遍。这样你们因为举报有功,可以免于一死。就算是掉脑袋,我韩信的一世英名也不能毁在李业这个王八蛋身上!”王一显然是得到了韩信的信任,感动地说不出话来。
韩信把运粮任务向下属说了一遍,下属一个个都很惊恐:“这怎么可能完成呢?!”“五天运十万石粮食?这时间不够,车也不够啊!”其中一个年龄较长者对韩信说:“韩都尉,为今之计只能用现有的运粮车一点一点运回大营了。”韩信一摆手:“这个办法太麻烦,而且根本不可能按时完成,我不干。”年长者问:“那怎么办?”韩信自信地一笑,说道:“我有个懒人的办法。”韩信把自己的办法一说,众人都觉得很巧妙,但是年长者却提出了一个问题:“可是……这不是汉王原定的去往南郑的路线啊。”韩信摆摆手,说道:“照我说的办就是了。这任务要是完不成,我这个领头的先死,谁也逃不掉。当然,我不会连累大家的,只要大家按我说的办,绝对能漂亮地完成任务。”众人将信将疑,但还是照做了。
五日后,已经到了晚饭开饭的时间,韩信还没有回来。萧何心里着急,这要是完不成任务,不光韩信要依法当斩,汉军将会面临断粮的危机。现在已经过了交差的时间,萧何只好一面命令诸将到山上找些野果来充饥,一面等待着韩信的归来。
夜色中,几个人打着火把来到军营里,亲信向萧何禀报道:“是韩信,韩信回来了!”萧何也是喜笑颜开,迎上去问韩信:“可有完成任务?”韩信笑着说:“当然,不负众望。”看着一车一车的粮食缓缓驶入军营,萧何问:“粮食都在这了?”韩信脸上的表情僵了僵,道:“还差十之七八。”萧何脸上的笑意渐渐变淡,转而阴沉下来,沉声问:“你可知道,按期不到,数量不足的后果?”韩信脸上转而放松下来,说道:“丞相别生气,我知道后果,您听我说。”韩信拿出一张地图,借着火把的灯光,把地图放在粮食袋上,一边指一边说:“我知道,五天内用那些车把十万石粮食都运回军营是不可能的,于是我就在汉王到南郑的路上建造了粮仓,把粮食储存在那里面。今天运回来的粮食足够吃到到达下一个粮仓的位置。”萧何眼前一亮,韩信的主意确实很新颖,自己之前也没有想到。不过萧何问道:“这条路可不是汉王之前计划的路线,我也是昨天才得知汉王要改道的,你是怎么知道路线的?”韩信哈哈大笑道:“我猜的!”萧何狐疑的目光落在韩信的脸上,韩信收起了笑嘻嘻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跟自己打了个赌。我看夜里露水重,知道雨水要来了,倘若还按照原来的路线走,势必导致军队只能停滞不前,那我们的粮食消耗就会比预计的要多。因而,我在现在这条路上建了粮仓。如果我赌赢了,记我大功。如果我赌输了,人头落地。”韩信望着天空,如释重负地笑道:“看来我赌赢了。这天气变化就像战场一样,千变万化,出乎人的的预料。计划要随着情况的变化而变化。丞相,这次要记我大功!”萧何赞许地看着韩信:“好,记你一次大功。之前库房纵火一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李业指使手下人试图烧毁库房,嫁祸于你。其中王一和除李业以外的几个人都招供了,他们可以免罪,李业也被按律处置,你也算是沉冤昭雪了。”韩信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喜悦,只是对萧何说:“对了,丞相,蜀地气候闷热,粮食若总是在粮仓里沉积着容易生虫。不如定期把陈旧的粮食推出来,把新的粮食存进去。我建造的粮仓开有前后两个门,这样方便新陈粮食的交换,减少了浪费。您看如何?”萧何很是赞赏韩信的主意,说道:“你有如此大才,怎能屈居都尉呢?我可以再给你升一级,甚至让你做我的助手……”韩信明白萧何确实赏识自己,也是真心实意的想给自己更大的官职,但韩信的志向不在于此:“承蒙丞相如此赏识,但我的志向不是在后方治理,而是战场上的快意恩仇。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研习兵法,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统御三军,在战场之上尽情驰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