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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集:小试牛刀

西汉长歌 槿贤 3192 2024-07-06 15:46

  书接前文。

  无论是自己酒后误事,还是一个意外事故,韩信明白,自己这回摊上事了。

  一直到黎明破晓,大火才被完全扑灭。这件事震动很大,萧何亲自来审理此事。李业马上凑到萧何面前说:“这一切都是连敖韩信所为,是他喝醉了酒要来查看库房,结果灯油滴出来点着了茅草,也就把整个库房点燃了。他是项羽那边过来的,莫不是奸细过来故意烧我汉军物资的?”着火时距离库房近的人也发现了不对,而他们当时只看到着火的库房和一旁孤零零的韩信,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库房这里来溜达,而且库房还着了火,眼见为实,他们都认为这把火就是韩信放的,也就跟着附和李业。夏侯婴也随着萧何过来调查此事,夏侯婴上前询问韩信道:“韩信,确有其事?”李业所说韩信也无法反驳,毕竟自己喝醉了,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只好低着头,惭愧地说:“确有其事,下官酒后误事,愿受责罚。”

  夏侯婴转身看看萧何:“丞相,您看?”萧何觉得此事不妥,临近雨水,空气湿润了许多,再加上库房本就担心失火,相应的用了一些较为不易燃的材料建造,怎么会烧成现在这样,连里面的物资都全部烧毁了?而且萧何见过韩信是怎样努力工作的,他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可是现在种种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了韩信,萧何只好说:“依法处置。”夏侯婴带人上前把韩信以及其下属绑了起来,押往刑场。因为双手被反绑,揣在韩信袖管里的竹简掉了地上。夏侯婴很好奇,汉营里识字的人不多,除了像萧何这样读过书的文官平时手里或者袖管里揣着竹简,普通士兵或者底层的小官小吏,甚至于如夏侯婴这样的高级将领,平时都离得竹简远远的。这个连敖韩信也不过是个小吏,竟然也揣着竹简,看来是有点文化。于是夏侯婴顺手把韩信掉落的竹简捡了起来,打开来看。夏侯婴识字不多,看不懂竹简上的内容,打算给萧何看看,谁知萧何早已离开,夏侯婴没办法,只好先前往刑场监斩。至于李业还有他带领的那一群连敖下属,因为最先发现失火,又举报有功,按律可以免罪,他们还得意着呢。

  刑场上,同案的十三人均已被斩,轮到韩信了。韩信心里这个气啊,自己投项羽不得志,以为转投刘邦可以一展才华,结果不但还没展示自己的才华,反而马上就要结束自己的一生了,韩信哪会甘心呢!韩信突然站起来,心里这口恶气到了嘴边,一句话脱口而出:“汉王不是想要天下么?为什么要杀壮士呢!”夏侯婴一听,心里一动,此人语出不凡啊,若是旁人,此时此刻估计都吓尿了,这个韩信竟然还能说出如此硬气的话来,加上之前捡到的韩信所写的竹简,夏侯婴觉得韩信有内涵。就在刽子手把韩信按在地上举刀要砍时,夏侯婴喝道:“放人!”刽子手不明所以,夏侯婴已经上前解开了韩信身上的绳索,问:“你说你是壮士,那你就说说你有什么高见吧。”韩信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分析敌我双方的优劣势,天下大势云云。往后的历史告诉我们,韩信是个很了不起的谋略家,从某种意义上讲,韩信的理论知识功底是很厚的,也具备相当的演讲能力。这一番话说的夏侯婴一句话也插不上,也没顾及之前竹简的事,马上向汉王刘邦举荐了韩信。

  刘邦听张良说到过韩信,若是遇到就予以重用。刘邦翻了翻韩信的简历,这个人的故事蛮多的,落魄之时比自己还惨。不过这人没有把自己包装的多么高大上,倒也有几分朴素的品质。可刘邦听夏侯婴的话只听了一半,仅仅给韩信升了一级,让他任治粟都尉,负责粮饷方面的后勤工作。

  刘邦不肯重用韩信,原因有四:第一,韩信初来乍到,在汉营里还未立功,众人不服。第二,夏侯婴推荐韩信自然是针对汉营最需要的人才推荐的,汉营现在需要一个能统御三军的大将,可是刘邦并没有看出韩信有什么军事才能,只是能说会道罢了,难保是第二个赵括,不敢把军事大权交给他。第三,韩信终归是从敌对阵营里过来的,刘邦集团对他的了解还是很少,不敢委以重任。第四,这也算刘邦的主观判断,韩信出身卑微,可以说刘邦瞧不太上韩信。

  听闻自己被无罪释放,还被委任治粟都尉,韩信并没有表现得很高兴,他心心念念的是要揪出那个算计自己的人。为什么说算计呢?韩信到刑场上走了一圈,去鬼门关逛了一圈,突然想起了什么。深夜那么晚,大家都睡觉了,自己的这几个下属请自己吃饭,席间有意无意地用酒灌自己,然后自己就睡着了,醒来后自己就躺在了库房旁边,接着库房就着了火。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蹊跷,这是一计“借刀杀人”啊。韩信是何等机敏,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些下属想要算计自己。他们为什么要算计自己?因为自己把账目查得透亮,他们想从中捞油水偷拿物资,那是不可能的。这种人留不得!难怪汉军军纪如此涣散,这样的人想来肯定不少,必要严惩。韩信已经把自己摆在了大将的位置上,仿佛汉军已经是自己的军队了,自己要好好治理。

  韩信大难不死,还升了官,这让很多人都瞠目结舌。大多数人都来祝贺韩信,夏侯婴也在其中,他对韩信说:“韩信,好好干,这治粟都尉的位置也很重要呢。一般人啊,要是和你一样从底层做起,估计一辈子都坐不到都尉的位置上。哦对了,我还要向你请教这个呢。”说完,夏侯婴把韩信写的竹简拿出来递给韩信。韩信接过来一看,这不是自己写的库房管理的改进建议嘛!再一掏,自己袖管里确实少了点什么。韩信先是谢过了夏侯婴帮自己保管了竹简,进而开始讲述这上面的内容,讲完后,夏侯婴拍手称好道:“好啊,非常好!我一定向丞相推荐你的。”韩信微微一笑,施礼谢过夏侯婴,转而去调查自己的“冤案”了。

  韩信来到事发现场,开始搜查证据。韩信的推理与萧何所想一样,临近雨水,天气湿润,灯油不可能够让火势这么快地蔓延,几乎把整个库房烧得灰飞烟灭,想来必然有助燃物。韩信忽然记起来,他迷迷糊糊地醒来,空气似乎有油的味道。韩信一摸自己的衣服,表面上还有保留的油渍。韩信平时是极为注意仪表的,衣服一定是一尘不染,这些油渍是库房着火后才出现的。再一模库房的残壁,虽然油已经蒸发,但还留下了些油的痕迹。周围的茅草还保留着油烧过的味道。韩信在这里转了一圈,收获颇多,果不其然,这是一起人为纵火案。

  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揪出真凶。要抓到真凶并不难,韩信只要找到之前那一些连敖下属,略施小计即可。韩信看出来,李业是他们当中最有号召力的,其他人唯他马首是瞻,只要避开李业即可达到目的。因而韩信把那天和自己一起吃饭的人叫到了一个僻静处,那几个人一看李业不在,韩信笑得诡异,一个个大气不敢出。

  这些人中仅次于李业的头号人物是叫王一,壮着胆子问:“韩大人……恭……恭喜您升官啊。不……不知道有何事要……要吩咐我等去做?”

  韩信笑吟吟地看着这些人,说道:“吩咐谈不上,只希望你们在明日我把在库房失火现场查到的证据呈于丞相时做个口供。”

  王一有些慌乱,问:“什……什么口供?”

  韩信凑上前,看着王一惊恐的目光,挑眉笑道:“别装傻,我已经知道是谁蓄意纵火还嫁祸于我了,就算你们不说,丞相也会有决断。我把话说在前面,如果不帮我,你们可都要被连坐。”

  王一和周围几个人愣住了片刻,突然下跪,王一鬼哭嚎着说:“韩大人!我们错了!都是李业指使我们干的!他让我们事先往库房壁上泼油,然后把您灌醉,把您扔到库房旁,还把灯随意放在容易引燃库房的位置,形成您提灯到此查看库房睡下后灯点燃库房的假象,从而……从而……”韩信逼问道:“从而什么?”王一差点没窒息,说道:“从而……杀人灭口,从今往后我们就能畅通无阻地偷取库房中的物资。只是没想到……”韩信打断他,得意地说:“只是没想到他还是太粗心了,破绽百出,被我抓住了小辫子是吗?”王一逢迎道:“是,韩大人目光敏锐,耿直正义,我等钦佩。”韩信收回目光,背负双手说道:“记住你和我的约定,明天到丞相那把你今天的话再说一遍,我能保你们的性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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