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文。
英布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被随何这么一说,英布马上明白了,下令杀了楚国的使者,决心起兵助汉。
随何深施一礼,说道:“大王,汉王对您的要求不高,不要求您打败西楚国,只要您能够拖住霸王一段时间,让汉王有了喘息之机,汉王只要几个月就能夺得天下,到时候您定能裂土封王。”英布点点头,这就在九江起兵,向楚国发起了进攻。
另一边,北部战场的开辟也拉开了序幕,这北伐的第一站就是魏国。
魏王豹自从彭城大败后就借口母亲生病,回家探望。刘邦同意了,但魏王豹回到魏国之后立刻封锁了黄河渡口和关于魏国的对外交通,断绝和汉国的一切来往,并且打出了归楚反汉的旗号。
魏王豹的势力还是刘邦想要争取的势力,毕竟刘邦太需要人了,能拉拢一个是一个。因而刘邦派了自己手下第一说客郦食其到魏国去说服魏王豹,希望他能够重新回到汉王麾下。
魏王豹回到魏国后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安生日子,也变得好吃懒做,身上的肥肉一天天增多。郦食其来见魏王豹,说明了汉王想要魏王豹重新加入汉王的阵营,并且可以不计前嫌。魏王豹假装很仔细地听着,郦食其慷慨激昂地讲着,他以为自己的一番慷慨陈词已经打动了魏王豹,自己将再一次创造一个外交奇迹。先前的随何算什么,不就是说服了个九江王么,老夫我给你说服个魏王看看!郦食其心里这样想,可是魏王豹没有成全郦食其。他只是眯着眼,挥手说道:“老先生,您也讲了大半天了,累了吧?来人,摆下酒席,热情款待郦先生!”郦食其心里觉得这事可能就成了,推杯换盏间,魏王豹那油光满面的脸上尽是笑意,郦食其也报以微笑。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郦食其端着酒杯,起身施礼道:“我身负汉王使命,不敢多做耽搁,且容我回去向汉王复命,也请大王速速集结军队,到荥阳与汉王会和。”魏王豹听郦食其这么一说,一脸疑惑地问:“寡人何时说过要与汉王结盟?”郦食其顿时一脸惊愕,不等郦食其开口,魏王豹就先开口道:“老先生啊,你看寡人把这黄河渡口一封,城门一关,自己在这里面过着安静的日子,多好,何必再去打打杀杀呢?再说了,汉王待人实在是傲慢无礼,对我们这些诸侯就像指挥家里的奴仆一样,想骂就骂,寡人是不愿意见到他了。”郦食其心里这个气啊,他本来还想通过说服魏王好好在晚辈面前炫耀炫耀呢,谁知道这个魏胖子竟然把自己给耍了!你等着吧,洗干净等着被汉军收拾吧!郦食其嘴上没说,心里骂着,放下酒杯,气哼哼地走了。魏王豹看着郦食其蹒跚地离去,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恰好此时,魏王豹的夫人薄夫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服侍着魏王豹准备就寝。魏王豹的微笑正是因为这个薄夫人。如果说魏王豹不愿意再和刘邦结盟的原因是因为魏王豹讨厌刘邦,只想过自己的安生日子,那未免有些情绪化,其实魏王豹心里真正不愿意和刘邦结盟的原因是他这个薄夫人了不得。薄夫人的母亲曾经和魏国王室私通,生下了薄夫人,薄夫人很漂亮,于是让人相面,相面的人说薄夫人将来能够生出一个天子来。后来魏国在秦末大乱中复辟,薄夫人的母亲就把薄夫人送进了魏王宫,成了魏王豹的夫人。魏王豹知道了自己的夫人是一个能生天子的人,他当然不愿意归顺刘邦了。这薄夫人给自己生个天子出来,那自己不就是天吗?若能成真,这天下都是他魏王豹的,何必跟着刘邦呢?往后的故事证明,那个相面的人说的没错,可惜没有点明究竟这薄夫人是给谁生天子,这就惹祸了。
郦食其出使魏国劝说魏王豹归降虽然失败了,但是却带给了汉军方面十分有利的信息。刘邦也是气得不得了,小小的魏国都不肯屈服,那赵国、齐国这些大国呢?所以刘邦任命韩信为左丞相,统一指挥和调遣攻打魏国的兵马,又任命曹参和灌婴做韩信的副手,分别统领步兵和骑兵。这就是灌婴带领的骑兵投入使用的第一战,同时,刘邦也打算正式放手,让韩信去发展有生势力。这把剑,是时候应该出鞘去见见血了。
刘邦部署下这一切后,向郦食其询问魏国方面的情况:“魏国的大将是谁?”
郦食其答道:“柏直。”
刘邦笑道:“柏直嘛,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听说这个家伙一说打硬仗就跑,看韩信怎么收拾他。那魏军的骑将是谁?”
郦食其答道:“冯敬。”
刘邦说:“这冯敬是秦将冯无择的儿子,虽然贤能,但也不是灌婴的对手。那魏军的步将呢?”
郦食其答道:“项它。”
刘邦哈哈大笑道:“他也不是曹参的对手,这下寡人可以放心了!”
关于魏军方面的情况,韩信也询问了郦食其,除了询问魏军已经任命的大将人选外,韩信又多问了一个问题:“魏国会不会启用周叔为大将?”得到了郦食其的否定答案,韩信这才放心,笑道:“柏直嘛,竖子耳。”接着就开始部署攻打魏国的军队。
韩信关注的问题比刘邦还要更深入一个层次,刘邦关注的仅仅是常规对垒中的兵对兵,将对将。而韩信脱离了这个思维定式,因为他明白,大军的决策权在于主帅,其他人也只能在主帅划定的区域内施展才华。
汉军来到了黄河西岸的临晋渡口,望着对面已经在蒲坂做好了一切准备阻止汉军度过黄河的魏军,韩信说道:“这柏直年少轻狂,想要立个头功,阻止我汉军入境。他所依仗的就是眼前这条黄河。渡船准备的怎么样了?”灌婴上前说道:“已经找遍了周围的村庄,只找到了几艘船而已。”韩信微微点头说道:“足够了。另外再多找些葫芦、瓦缸,砍些木头或者竹子,准备些绳索。”众将都不明白韩信为何说出这样的话,问:“这些东西干什么用啊?”韩信故弄玄虚地说:“葫芦嘛,用来装酒;瓦缸用来装菜。这木头和竹子,晚上扎营总得生火啊,不然冷啊。至于绳索嘛……当然是用来绑魏王豹的啊!”众人忍不住笑出了声,知道大将军心里肯定有了计策,也就按照韩信说道去准备了。
河对岸,柏直的大营里,有密探向柏直汇报说:“汉军主帅韩信,都说他很厉害,可他打仗就跟玩一样,准备了几艘船就想度过临晋口,还准备葫芦瓦罐什么的装酒装菜,木头竹子什么的用来烧火,还说准备绳索要绑魏王。”柏直的脸上露出轻蔑的微笑:“我就说韩信没什么本事嘛,打仗就跟游戏一样,回去转告魏王,我定然会把汉军在黄河上击败,把韩信揪到他面前。”密探应诺一声,下去了。
冯敬有些不安地说:“将军,韩信向来都是诡计多端,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柏直哈哈大笑:“什么药?他自己不是说了吗?装酒。”
冯敬没有跟着柏直笑,依旧忧心忡忡地说:“只怕这韩信还有别的诡计呢。”
柏直拍了拍冯敬的肩膀,说道:“没事,有本将军在此,还能有什么事?到时候歼灭了汉军,也给你记个大功!”
冯敬叹了口气,说道:“但愿事情能够如你所说的那么简单吧,但愿韩信只是来旅游的。”而就在暗处,韩信开始变戏法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