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了拿钱走人,治不好医者赔命。
看似不合逻辑,但在实力为尊的乱世,却又是如此的顺理成章。毕竟不久的将来,就连枭雄曹操也下令杀死了华佗,亲手葬送了自己生还的唯一希望。
更何况没接受过什么圣贤教育的张让,更是将这种强盗般的逻辑发挥的淋漓尽致。
只是可惜了张仲景,明明一头雾水,还要和自己趟这趟浑水。
想到这里,秦风苦笑道:“看来我的脑袋留不留得住,就要看医圣张仲景的医术精不精了。”
“秦兄弟,莫要取笑,还是说说怎么看病吧。”张仲景也满脸哀愁的说。
“取银针火烛。”
此时的张老太爷已经失去了意识,但是胸口仍在剧烈起伏,身体也不规律的颤抖着。
秦风一看也不废话,直接扒开张老太爷胸口的衣服,开始给张老太爷施针,秦风眼疾手快,从针包之中抽出或长或短的银针,对着病人的胸口扎了下去,手法刁钻诡异,或撵或刺,变化不定。不过片刻,已经扎了密密麻麻的一片。
再看张老太爷身体的慢慢停止了颤抖,呼吸虽然很微弱,但也平稳了下来。
“这个手法,难道是长桑古法?”张仲景大为好奇。
“这我可不知道,听我朋友说好像是从战国流传下来的。”秦风想起当时鬼医匠好像说过,是从一座战国古墓挖出来的。想不到张仲景竟然认得。
“你说的是扁鹊的师父?长桑君?”秦风倒是听说过长桑君的名字。
“手法刁钻诡异,指如疾风,势如闪电,相传是扁鹊为了纪念他的师父所创。”张仲景激动的说,胡子都被吹得翘了起来。
“你想学啊,想学我教你吧。”秦风淡淡的说道。
“真的?”张仲景满是希冀的看着秦风,渴望获得医学知识的动力,竟然让他暂时忘记了恐惧。
“你不学会怎么给老爷子治病。”秦风一遍伸手在其中几根银针上撵动,一遍漫不经心的说着。
“可是秦公子年纪轻轻,我......”张仲景为难的说。“我能不能不拜师,用别的医法来换。”
“拜师?拜什么师?”秦风纳闷的问。
原来古代的医匠大多门户之见严重,所以大多只传给亲人,或者一两个弟子,而且规定不能外传,看来秦风答应教他手艺,让张仲景有些误会了。
“张医匠,你受我牵连,到了现在的处境,就当我对先生的赔偿,这样好吧。”秦风说完,就要将古法相传,开始讲解施针的手法。
“这怎么行,既然秦公子不愿收徒,不如这样,老夫家中有一长女,名曰张莺,愿意将她许配给你,这样咱们是一家人了,也好对你的呢位朋友有个交代。”张仲景反而十分古板的说。
“你不学会这套手法,咱俩肯定会死在这里,所以是为了给我救命学的。”秦风可不想被包办婚姻。
“那不行,你不同意,老夫说什么也不学。”张仲景说完就闭上了眼睛,竟然不在看秦风的讲解。
这古代人怎么这么犟呢!
而且秦风和张仲景的脑袋现在还在张让的手中寄存,一旦答应下来,这不是让自己的闺女守活寡了?
“行了。我答应你,你快点学吧。”秦风很是无奈的说。
“这还差不多!”张仲景一听,好像占了很大的便宜,认真的听着秦风的讲解。
“成了。”
终于在秦风的指点之下,张仲景亲手将张老太爷的脑袋上扎满了银针,秦风又将拨针的手法倾囊相授,张仲景毕竟钻研医学很久,现在稍一点拨,犹如拨云见日,对于针灸的应用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
“接下来就看秦公子能不能准确的把握患者的神经波动了。”张仲景满是希望的看着秦风,渴望秦风再次给他带来惊喜。
“你将患者头上的银针,按照我教你的手法,依次进行波动,每根波动三次,动作一定要轻。”
秦风说完摆出一个古怪的姿势,这是他后世练习狙击枪时候的一个习惯姿势。当年为了培养枪感,秦风曾经连续使用瞄准镜观察绑在树上的苍蝇,整整三个月,最终达到弹无虚发的程度。
只是现在需要观察的是人,而且控制人体的反应区,遍布整个大脑,秦风只有通过银针刺激大脑后,身体那轻微的反射,模糊的判断出这个区域刺激的部位,最终形成一套繁杂的施针手法,尝试唤醒患者的神经记忆,达到重启的效果。
操作的难度可想而知,所以张仲景施针的手法很慢,尽量避免对患者的身体产生细微的波动。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张仲景已经将患者头上的银针全部撵过三遍。期间秦风一动不动,只有一双眼睛散发着精芒,紧紧地盯着患者的每一寸皮肉。
“怎么样?”张仲景试探着问。
秦风不语,轻轻地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头绪。
一切只能从头再来。张仲景再次开始撵针。
日落月升,期间张让进来,亲自给房间里掌上了灯,十几个灯烛将房间照的通明。
张仲景已经将患者头上的银针波动了十五遍,每一次过后,秦风都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第十六遍,最后三针,张仲景机械性的拨动着,心里的希望在渐渐落空,这太难了。
“再来一遍!”秦风轻轻开口,双唇因为干涩而粘在了一起。
“什么?”
“刚才的银针,再拨一遍。”秦风开口。
“哦,好。”
果然如此,随着张仲景的撵拨,秦风发现张老太爷的右手中指,不由自主的进行了一丝颤动,常人难以察觉,可是精神高度集中的秦风,已经确定这并非身体的律动,而是张仲景施针的效果。
秦风赶忙取过刻刀,在竹简之上,将这个区域进行记录。
“继续吧,速度可以加快些。”秦风开口,身体似乎进入了一种玄秒的状态,眼睛对于动作的捕捉格外的敏感。
有戏,看来这个方法并非天方夜谭,看到秦风终于有所收获,张仲景紧绷的心弦的打开一丝,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可是快又能多快呢,在不影响患者的同时,快毕竟还是有限度的。
好在秦风发现反应部位的速度也有所加快,饶是如此,两人也耗费了一夜的时光,才将头顶诛穴对应的反应位置记录下来。
一个并不全面但是逐渐清晰的脉络被梳理了出来。
此时天已经大明,张府的佣人进屋将火烛熄灭。
只看见张仲景和秦风二人,旁若无人的盯着几卷长长的竹简。
“按照这个方案试一试吧,只要能将神经打通,说不定就可以唤醒患者运动神经,重新获得对身体的控制。”两人终于拟定出一套方案,满是希望的开始实施。
失败!不住的失败。
整整一上午,秦风在不停的失败中度过。这种感觉并不好,甚至已经给张仲景和秦风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种病就是生命的禁区,是人类无法逾越的一道鸿沟,就好像看似简单的六位密码,却有无数种繁驳杂乱的组合方法,不知道密码的人,只能通过一次次的尝试,排除错误的选项。
“这根本就不可能成功,这种病根本就无计可施!”张仲景叹息这说道。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患者毫无反应。”秦风满是愤恨的拍在放满竹简的方桌之上,秦风的身体经过自己一年的突击训练,何等强壮,再加上含恨出手,内劲自然毫无保留,木质的方桌哪里承受的住,整个方桌顿时四分五裂。
“怎么回事?”屋外张让足足守了一夜,直道天亮才混混睡去,此时听到声响,赶忙进屋查看,看到屋内一片狼藉,不由出声询问。
“张大人,我们两个已经尝试了上百次,可是老爷子毫无反应,只怕回天乏力了。”张仲景叹息的说,因为思索时喜欢抓头,头上的头发十分散乱。
“既然如此,你们两个就和老爷子一起陪葬吧,来人,将他们两个带到后院收押。”
张让虽然眼看张仲景和秦风两个很努力的给老爷子治病,但是说出去的话,已经无法收回,心中却觉得多给两人一些金银,算是一种补偿了。
屋外的家奴可不知道张让心里的想法,只知道照着老爷的意思办事,立马就进来五六个家丁,手执绳索就要将张秦二人绳捆索绑。
“滚开!”秦风呆呆的看着散落一地的竹简,头也不抬的将走在最前的两个家丁踢飞。
“大胆,竟然敢在张府撒野,来人,给我打!”屋外张奉竟然也没走,毕竟这种适合演戏的机会并不多,所以他也一直在屋外等候,不过心中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怨气。
秦风,我看你能撑到几时,只要你看不好老爷子的病,看我怎么折磨你,说起来你收的这个侍女倒是很水灵,到时候我要当着你的面,将她收拾了。
张奉昨天已经去赵管家的住处,看过府外寻找秦风的人,正是将秦风视为主人的小年,不过张奉并没有急着作恶,而是赶到张让身边演这出孝子的戏,可见他的心机的城府,这种人就是最难招惹的小人无疑。
此时见秦风打闹,自然不放过这个机会,呼喊一声,取了一根木棒,领着八九个家丁就冲了上去。
“给我倒。”张奉眼看秦风神情呆滞,大喊一声,将手中木棒招呼过去。
秦风闻声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张奉的木棒已经近在咫尺了。
“啪啪!”
秦风略一闪身,两个耳光如期而至,打的张奉满嘴是血,摊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