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未亮,史晋便早早起来了,倒不是史晋变得勤快了,根深在史晋骨子里的慵懒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去的。一大早史晋就被张飞那比大喇叭还有穿透力的声音给惊醒了,张飞喊起史晋,史晋一问才知道张飞找人连夜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校场。
等到史晋洗漱完跟着张飞赶到校场,天已经大亮,史晋看到张飞搭建的校场正在涿县招兵的军营旁边,史晋不禁有些尴尬,看了看自己这边人山人海,官府那边却了了无几。史晋随着张飞进入军营,看到关羽已经早早在主持招兵事宜了。
整个校场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昨天已经报过名的人,一部分是正在报名或者刚刚报过名在旁边围观的人。关羽看到史晋到来,对着这边挥了挥手,史晋与张飞走到关羽跟前,张飞看到周围这么多人笑得合不拢嘴。“我的亲娘嘞,这待有三四千人了吧,哈哈,这要是都是我们的兵,天下何处去不得啊,哈哈哈!”关羽跟史晋对了对眼,也是哈哈大笑起来。史晋感觉今天真是幸运的一天,可是其他人却不一定这么感觉了。
史晋看向关羽道:“大哥,不知昨天咱们商量的事情都安排好没?”
“都已经安排好了,今天不出子旭所料,看这天气定然能够选出子旭想要的兵士。”关羽捋了捋自己的长髯,很是佩服地说道。
“那好让没有报名的先继续报名,报过名的挨着昨天的人都站好,咱们一起去看看成果去。”史晋说罢便朝已经排好队的那部分士兵走去。史晋的方法也不算很高明,可却是很容易能够分辨出一个人的本分。史晋确实支撑不起几千人的军队,正巧前来应募的人这么多,那么史晋便可以大刀阔斧地进行选兵了。史晋先让报完名的人排列成一个方阵,然后什么也不做,就下了一个命令:站在原地且不能与周围人交头接耳。校场上早已画好了一个个的格子,出了格子就算是被淘汰。
史晋跟在关羽身后,右边张飞东张西望的兴奋异常。走到队伍的前面,史晋脸上堆起了明显的笑容,只见队列中有的人东倒西歪,有的人已经站立不住,坐着的,躺着的都有,最多的是互相你来我往地打招呼,隐隐约有拉帮结派的架势。有的人一看到史晋这三兄弟更是兴奋地打招呼,问好,本就轰吵的队伍,更加热烈起来。史晋笑着点了点头,而关羽的脸色显得更加阴沉了,眼睛也眯起了一条缝,张飞感受到关羽身上越来越重的杀气,也是感觉到了有些不妙,想到昨天谈论的纪律问题,张飞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正欲上前去把那些喧哗的人赶出来,却被史晋拦住了。
“二哥,你能拉出一个人,可是你又如何把他们一下子全赶走呢,不用我们动手,我自有法子让他们自动退出。”说完,史晋便对关羽说道:“大哥,还请你去把那些站着不动的人带队出来,让他们站在西边,让那些不听号令的人留在原地。”
关羽听了便去选人,一开始大家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关羽一个个地选人,喧嚷着更甚了,直到关羽拉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才感觉不对劲,有的人想偷偷跑到西边的队伍中去,都被张飞一手一个地扔飞出去。直到所有人选完,史晋才慢慢站在台子上,众人议论纷纷,史晋学着记忆中领导的姿态,压了压手,台下瞬间安静了许多,一是都等着史晋给出解释,二是也被张飞的武力所震慑。
史晋清了清嗓子道:“各位父老乡亲,各位辛苦了,承蒙各位看得起,你们能来应募,对张家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这里多谢啦!或许有的人会不明白,为什么要叫你们乡亲,而不是叫你们壮士、勇士,因为此时你们是需要被保护的人,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们,黄巾贼人已经在围攻州府了,你们或许听说过黄巾势大,可我要说的是,黄巾贼已经势如洪水了,所以我,我们三兄弟才要更对你们负责,我们不是拉着你们去送死的,而是去保家卫国,去功成名就的。或许你们不服气,认为自己也颇有勇力,可是,我们要的一支听从指挥,服从命令,能打胜仗的军队,而不是一群农夫!想必各位今天早上的时候已经听到我大哥关羽下达的第一道命令,你们认为报了名就能成为我们队伍的一员了,我现在告诉你们,由于你们违反了军令,在场的你们都为不合格,你们已经被淘汰了!现在请你们自觉离开,不要打扰其他人上场。”史晋说完便走下台子,张飞跟上来向史晋比了个大拇指。
这时在场地里的人都开始散去,有的垂头丧气,有的忿忿不平,有的还想赖着不走,却被后面补上来的人给赶走了。这时关羽过来再次下了同样的命令,众人有了榜样,都打起精神,史晋又让张飞把选出来的那三百人同样拉到队伍面前,两队人互相看着,一起站队,是的,本来有一半以上的人是听从号令的,可是人都是会感染的,史晋又是睡了懒觉,本来坚持了好长时间的人便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自己。
今天的太阳很毒,虽然还没到夏天,可是已经快要到了四月了,春天的暖风吹在身上很是暖和,如果搬来一把椅子定然是享受极了,但若是站在这样的太阳底下,尤其是大家来的都早,好多人都还穿着厚厚的冬衣,那滋味便如同被蚂蚁咬了一样,还好史晋只是说站在原地不动,没有要求连痒都不能挠。
如此这边不断地有人报名,而那边也有人不断地坚持不下去,一直到了天色将黑的时候,这时招募早已结束,整个校场显得静悄悄的,令人生寒。
有的人为了能及时赶到前来报名,早早地连饭都没吃,一天的赶路跟日晒,让许多本就瘦弱的人早早坚持不住了,还有的就像是有多动症一般,站在那里就是不安,也有的自以为史晋他们看不到,偷偷摸摸地在那里品头论足。当然,史晋也让关羽张飞在那里站了一天,以做表率,不过对于这俩人间猛兽,日常的基本功就是耐力,尤其是张飞,都站了一天了还在那里兴奋地走来走去,专门挑出那些不合格的人并把他们赶出队伍,就看张飞这个精神头,再来个三天三夜也不累一般。
按照史晋的方法,这一天总共有一千五百多人坚持了下来,今天第一批的三百多人也只有一百五十多人坚持了下来。虽然人数比史晋实际上能收的人要多了很多,接下来史晋还要进行筛选一番,史晋如今要的便是一只强军,一只能为未来做基石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