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陶保解释,壮汉把大铁枪一晃,便朝他正心刺来。
陶保感觉自己要被串羊肉串了,也不知道这壮汉发什么神经,说出来的话更是莫名奇妙,听着像是认错人了。
陶保不及多想,其实这一枪有很多躲避的方式,比如说跳起来,左闪右闪,趴下,可他偏偏选了个仰面倒地,只听“咚——”的一声,他顿时觉得背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壮汉以为这是陶保惯用的一招,所以大枪一转,竖着又刺下来,毫不留情的对着陶保的前心刺了下来。
这一招,对于没练过武的小白是根本躲不过的,陶保自然没有来得及躲。
枪尖刺进了离陶保裤档一寸的土地里,如果再往前一点儿,陶保这辈子的性福就算是废了。
“原来你小子不会武艺!”壮汉扯着嗓子大叫道。
送鱼差点儿把命给送了,陶保觉得这一趟跑得够惊心动魄,比他玩翼装飞行都刺激。
从地上狼狈的爬了起来,两条鱼仍被他死死的提着,轻轻的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一脸淡定的直视着壮汉道:“你应该庆幸我不会武艺。”
壮汉一时没明白陶保的意思,眨眼问道:“此话怎么讲?”
陶保吹牛不怕牙疼的道:“因为我若会武艺的话,至少打你两个。”
“呀呵!”壮汉怪叫一声,蹭的一下就把扎进土里的枪拔了出来,大叫道:“你小子毛还没长齐,口气倒不小,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狗舌头,来,咱们再比划比划!”
见壮汉又拉开架势,陶保呵呵一笑,道:“不必了伯父,万一你一会儿闪到腰,那在下就成罪人了。”
“呀呵!你小子,武艺臭的一屁,嘴巴倒是硬的一流,老子才懒得跟你一般见识。”壮汉觉得这根本不像是服软的话,若再打这小子一顿,根本不值,不打又有些气。
正在这时,屋内走出两人,是两个女人,一个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一个是风韵犹存的少妇。
少妇徐步到了壮汉跟前,道:“夫君,何事?”
壮汉道:“我正在院中练枪,来了一小子,以为是要向我挑战,结果不是,让我教训了一顿。”
陶保心想,得了吧,我饭都吃不饱,还有空向你挑战,真以为我吃饱撑到了,你可真能想。
正在这时,那少女走到陶保跟前,仔细一瞅,马上道:“我认得你,你就是刘哥哥背回来的那位哥哥。”
少女声如出谷黄莺,清脆悦耳,陶保听了之后,顿觉心神皆醉,细瞧这少女,樱桃小嘴甚是诱人,柳叶弯眉就跟画出来的一样,高挺的鼻梁,两只清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当真是邻家有女初长成。
陶保看得有些心痒,在没有想入非非之前,便马上把眸光晃到了别处,极不自然的笑了笑,道:“不错,在下正是玄德背回来的。”
“哦。。。。。。原来是那卖鞋娃背回来的,一直听人说,却也没看见。。。。。。”壮汉说着就围着陶保转了一圈儿,像老丈人看女婿一样的上下观瞧,最后又接着道:“倒是挺英俊的,只不过武艺太差了,还是别打我女儿的主意了。”
陶只听的有点儿云里雾里的感觉,他也没说来提亲,壮汉又为何会如此说?难道会读心术?
“今天收获不小,刘伯母说让给你们送两条鱼。”陶保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于是把鱼举了起来。
壮汉一听,哈哈一笑,带着点嘲味的道:“怎么?风水轮流转啊,据我所知,那刘备一年多就没钓到过几条鱼,今天是老天开眼了吗?一共钓了几条,你就敢送两条过来?白天刘夫人才来借过面,晚上就来送鱼了?”
少妇听壮汉口无遮拦,便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说话注意点儿,然后才对陶保温声道:“他们母子生活艰难,这鱼你们自己留着吃吧。”
陶保并没有听到少妇的话,而一直停留在壮汉说的那句话“白天刘夫人才来借过面”,好半天才又问道:“刘伯母白天当真来借过面?”
壮汉见陶保一脸迷糊,马上道:“当然是真的,我老曹几十岁的人了,还编瞎话骗你不成?就你们前些日子吃的大米,还是老萧家施舍的呢。”
陶保的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把两条鱼往少女怀里一递,掉头就跑出了院子。
驻足在刘家的门口,已然泪流满面,刘氏母子竟然用借来的食物来养活一个外人,这需要多大的胸怀?多大的勇气?或许都不需要,只需要一颗善良的心罢了。
陶保趴在墙上,泣不成声的哭了很久,他发誓要让这对母子住最富丽堂皇的房子,吃尽世间美味儿,穿尽世间绫罗绸缎。
尽量把眼泪擦得干净些,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了家。
刘母已经把浸上盐的咸鱼在厨放好,打算明天挂出来风干,刚从厨房走出来,便看到了陶保,满脸带笑的问道:“鱼送过去了吧?”
“我办事,伯母您就放心吧。”说着话就进了洗澡间。
洗澡间的地是湿的,刘备明显已经洗过了。
须臾,沐浴结束,陶保进了房间。
刘备正端坐在塌边聚精会神的看着书,就连陶保进来他也没看一眼。
陶保一屁股坐在塌上,一边用破布擦着脚,一边道:“又看书呢玄德兄,那部孙子兵法你不是看过了吗?”
“温故而知新。”刘备说着,无意的瞅了陶保一眼,却发现他眼圈红肿,于是定睛问道:“你刚才哭过?”
刘备哭过的时候照镜子,眼睛就是这个样子,他对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
陶保已擦脚完毕,把破布随意的往木架上一丢,果然没丢准掉到了地上,他也没有去捡,微笑着盘膝而坐,道:“哪有,倘若男人哭哭渧渧的,岂不与妇人无异?”
刘备缓缓的眨了眨眼,表情极其复杂,他正在心里对号入座,并且从陶保的话里听出了指槡骂槐的意味儿,寻思着自从陶保来之后,也没掉过眼泪,应该不是骂他的,于是道:“曹伯伯是个容易冲动的好人。”
容易冲动的好人,话有点儿别扭,但没毛病,陶保饶有兴味儿的问道:“你与他比,武艺孰强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