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城上,袁术领着袁涣并众将校观看营外步骑对练。
步兵方阵呈“品”字形,正前方是纵深里许的箭阵,左右刀盾、枪阵护持。
每个士卒身前的插在地上数支羽箭,方便取用。
而且与周围的人间隔数步,可以容纳两人交替,变阵时交替,与此同时,受伤的士卒也可以从间距拖运到后阵抢救,避免二次受伤。
刀盾、枪兵混杂交错,长短搭配,配合作战,相互援护。
步兵列阵完毕,极目远眺,自天边来,远处平原,出现一个黑点,渐渐变成一条黑线。
大汉属火德,汉军尚红,袁术放弃称帝,军队旗帜也不曾改变,仍旧是红色。
由远而近,当骑兵出现在阳光下时,旌旗遍布,只听得闷雷声似的马蹄倾泻而来,如红色的浪潮奔涌而至,惊涛拍岸,势不可挡。
袁术感觉一股窒息的气息迎面而来,瞧见土城墙上的土粒也随着骑兵的冲锋变得跳跃,颤动。
演兵主要是考验军队的变阵,以及军队的调动能力,并不会真正两军交锋。
骑兵将领郭从龙久经沙场,对骑兵的运用已经炉火纯青,不亚于当世任何骑将。
步兵由纪灵亲自指挥,他的指挥车就在三军之间,令旗挥动,传令兵四处奔驰,将中军的命令传到各个低级将校手上,两万多人的调度如行云流水,也是随着郭从龙的变阵而动。
以袁术的观感来看,骑兵如矛,步兵如盾。
骑兵的灵活机动性造就了其“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的攻击模式,当然,由于是演兵,真正的冲阵是看不到的,这种冷兵器时代的“巨型坦克”冲阵起来也有着不言而喻的威力。
反观步兵,有儒将之风的纪灵,将“其徐如林,不动如山,动如雷震”的兵法精髓也发挥得淋漓尽致。
肉眼可见,郭从龙的骑兵前后左右,围着步兵方阵打转,可就是没有切入的角度,若要突破敌阵,唯有硬冲!
半个时辰过去,两军演兵完毕,列阵土城之外,三万精锐,如山似海,静若处子。
袁术见识了相当具有技术含量的一场冷兵器对决,感慨道:“真吾之臂膀也!若有此十万,足以纵横天下!”
与此同时,心下对自己的驱虎吞狼之策更加自信,这天下,大可去得!
“传令,赏!”袁术对传令兵说道。
传令兵皆嗓门大的,数人齐喝:“左将军令,赏!”
众军闻言,齐声呼和,“威武!威武!”,山呼海啸,飞鸟径绝。
演兵完毕,众军散去,纪灵与郭从龙联袂上城拜见袁术。
袁术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道:“真吾大将军也!猛将拔于卒伍,当如你二人!”
两人恭敬行礼,大表忠心。
“好了,此番巡营,本将甚慰。明日你二人来寿春商议军机吧!”袁术对身后众将校吩咐道,“本将听闻,宝剑潜身于鞘,非其用也!诸君共勉!”
其后,晌午,袁术深入军队之中,同饮同食,嘘寒问暖,至黄昏时分才在亲卫护持之下离开,回返寿春。
待回到左将军府时,已然日暮。
“曜卿,明日请众文臣议事,劳碌一天,回去歇息吧!”
袁涣告退,在回府的马车上假寐,心下思量,文臣武将共议,主公莫不是又要动兵?
不提袁涣满腹心思,且说袁术回府,却是遇见了不大不小的麻烦。
袁术一生浪荡,未曾娶妻,只有冯夫人,育有子女二人,袁耀,已经未曾取名的女儿,其余侍妾,皆无所出。
巡营回来,家人来报,夫人并子女正在等袁术用饭。
袁术心下叫苦,该来的还是躲不掉,指的往后院而去。
自前世而来不过十日,生怕露出破绽,袁术夜夜眠于书房,恶补手下文臣武将生平,不曾入后院半步。
转朱阁,低绮户,侍女手持青灯引路,不多时,袁术就已经到了,定神敛气,也不多作什么迟疑。
跨入殿门,就见冯夫人领着一双儿女等候。
未及开口,冯氏身边侍女上前为袁术盥洗,纤纤素手,温润白玉。
盥洗完,冯夫人为袁术脱去外衣,换上常服。
袁术身量较高,这才低下头,仔细打量着围着自己忙碌的丽人。
广袖深衣,黑衣红边,纹绣金线飞鸟,发髻简略,玉簪束发,突出一个贤淑得体。
育有一子一女,成熟气质尽显,身段窈窕,偏偏又有少女的含羞带怯,眼中含着一汪清水,让人着迷。
袁术不由得心里漏了半拍。
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眼前人是与江东二乔齐名的美人。
换好衣服,袁术走上主席落座,冯夫人有一小席,跪坐右侧,为袁术布菜。
待得长子袁耀,次女袁小妹入席,家中仆役手捧玉盘、玉碗鱼贯而入。
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袁术也确实饿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也没多说话,极为快速的吃完。
用饭完毕,袁术对着七八岁的长子袁耀,装模作样考量了最近的学问,便吩咐他早些歇息。
至于小女儿,天真可爱,袁术颇为宠溺,在袁术怀里腻歪半天,玩累了就在侍女的陪伴下回去了。
府内诸事皆由冯夫人做主,不是正妻,胜似大妇,前身也不曾多置喙。
冯夫人为人娴静无比,轻声细语吩咐小妹几句。
然后领着袁术沐浴,不轻不重为他捏肩,看着袁术笑意未退的脸庞。
“将军,今日心情很好,可是出城遇见什么好事?”
袁术享受着这温润如水般的服侍,回道:“乱世军权为重,今日巡营,眼见纪灵、郭从龙诸将,心下开阔,一扫往日旧颓。”
冯夫人柔声细语,道:“妾随阿父避难扬州,一路南来,眼见生灵涂炭,朝不保夕,今日安乐,皆将军之德。”
袁术叹气,说起路上遇见田间农夫,唏嘘不已,道:“护夫人一人是德,护天下人不知何时才能?”
“将军志向宏远。汉室委将军封侯拜将,正是大展宏图之时,妾蒲柳之姿,手无缚鸡之力,惟有打理府中,使将军无后顾之忧!”
谁人不想自己良人有进取之心,囊括宇内之志?
自避难扬州被纳入府中,袁术从来不与她说这些,今日还是第一次听袁术表露心迹。
袁术温香在畔,此刻心猿意马,哪里还把持得住,全然忘了之前的踌躇,懒腰抱起惊呼的冯美人,径直往寝殿而去。
正是,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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