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将军,兴古此地,本是大汉治下,黄巾大乱后,南蛮乘机攻下了此地,但是南蛮只知索要钱物,却不知道如何管理百姓,而后南蛮走了交趾来,交趾走了南蛮来,再后来连山贼都敢攻城,城中百姓走的走,逃的逃,老朽故土难弃,只好站出来左右周旋,前日丞相大军远来,我本以为看到了希望,可是不久后丞相便再度离开,非是我不信任将军,只是今日将军军中哗变,想来不久后山贼一来,还要致我的罪过,不如早早将你气走了,既保护了你,也保护了城中的百姓啊。”白部身泪具下的说道
寇封扶起了白部“白老爷,不知此处有几处山贼,各有多少人呢。”
那白部为难的看了寇封一眼,咬了咬牙,继续说道”此处有大小山贼十二处,最大的一处有五千多人,最小的一处也有八百人。”他见寇封还不答话,便细细致致的将此处的山贼全盘拖出。
“那你身后是谁?”寇封目光如炬,看向了白部,仿佛要将此人看透一般。
“没有。”白部摇了摇头“正如大人所说,老朽是一个两面三刀之人,各寨首领留老朽一条性命也是因为他们慢慢看出一些道理来,如果此地的人都跑完了,那便没有什么油水,他们也没法再存在的土壤,便让老朽来做个管事,每年按照各寨的实力,进贡各寨。”
“你敢骗我?”寇封大怒到“此地只有一万人口,如何供养这几万山贼。”
“将军息怒。”白部赶忙说道“山中并非皆是山贼,有大半是城中百姓,农忙时候他们会回来耕种,农闲时候便回到山上,加入山贼的队伍,互相征伐。”
“啪!”寇封一掌拍到了桌子上,桌子瞬间变成了四分五裂。
众将士瞬间都站起身来,手持战刀,看向了寇封。
寇封摆了摆手,示意无碍“继续吃吧。”
“白老爷,那城中的兵器和盔甲被何人所得?”寇封继续追问道
那白部再次跪倒在地“将军饶命啊,这我真不能说,真不能说。”
“起来吧。”寇封自是知道,也没有为难白部,兵器和盔甲,此事事关重大,而且是万人的装备,大汉知道的话,一定会起大军前来围剿,到时候恐怕是大汉军队还没有来,白部便先被杀了。
“白老爷,不知是我在府上叨扰几日呢,还是白大人给我一些粮草军需,让我坚持到云南的支援呢?”寇封握着白部的手询问道
寇封给了白部两个选择,留寇封众人天天在你身边大鱼大肉的吃,或者是赶紧送走这尊大神,那白部自然也是个人精“寇大人,本想多留大人几日的,只是家中窄小,我这就准备粮食,送到府中。”
“好!”寇封回答道“那寇某便替兄弟们多谢了。”
回去的路上,寇封的心情轻松了许多,山中最多的一处山贼有五千人,且大部分是城中青壮,如果真打起来的话,一来未必会倾城而出,二来以屠虎营的战斗力,在数千人中突围还是没有问题的。
三人回到驻所的时候,已经是三更时分,寇封和酒鬼、张云三人坐在大殿之内商议起了今天的事情。
“寇将军,若真是如你所说,此刻我们最为重要的是弄清楚盔甲和兵器的去处。”酒鬼出言道
寇封摇了摇头“如今我们的重点还不在破寨,而在守城,谁拿走了这些军备,城中怕是只有这白部一人清楚,但是他又不敢说,说明这个拿走军备的人也不愿意别人知道,那么他便不会轻易使用这些,只要没有铠甲和兵刃,有屠虎营在,三五千人中突围还不是问题的。”
“那现在我们该如何?”酒鬼问道
“等,等出去打探的士兵回来后,我们便可行动。”寇封说完看向了张云“张大人,这几日你了解下哪些百姓常年被山贼欺压,兴古的反击就要到来了!”
三日过后,外出的斥候陆续归来,带来了很多重要的消息,城中当日共出去了十一人报信,他们跟丢了三人,另外八人又两人去了同一处大寨,寨子很大,斥候不敢靠近,其他人都去了不同的寨子,目前可以掌握的山贼的位置是七处,可以掌握的和山贼有联系的城内大户有八户。
酒鬼汇报完后,向寇封询问道“将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借粮,补足军需了。”寇封回答道
“将军,你我现在身边只有百人,对方最少的一个营寨也有八百多人,如果要强攻此寨的话,需先召回韩瑛所部,才有机会胜利,而且胜也会是惨胜。”酒鬼赶忙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此刻如若冒然去攻打的话,无异于以卵击石得不偿失啊。
“你知道对方最少的一个营寨在哪吗?”寇封提问到
酒鬼确实不知道山贼最少的一个营寨在哪,外出打探的人并没有探听出这个营寨的位置,目前的情况来看,要么白部骗了寇封,要么没人去通报这个营寨。酒鬼摇了摇头,询问道“那我们的目标是谁?”
寇封将酒鬼招到了身边,轻轻说道“我们的目标就在城中,白部家若是有余粮的话,城中这些和山贼密切的大户自然也是有余粮的,只是我在想,该向谁先动手。”寇封说道
“将军,依末将来看,此间有两户人家同时去了最大的营寨,可见此寨在兴古根基很深,如果冒然攻击这两家,那五千人杀来的话,我们怕是根本没法招架。”酒鬼回答道
“嗯。”寇封回复道“确实如此,酒鬼将军,你最善于将兵,如今城内只有这一百人,你觉得我们能抗住谁家的报复?”
“此城虽然残破,但是若是依托地利的话,末将可以迎接十倍之敌。”酒鬼回答道
“可是如今斥候探查到的最小的营寨,疑似也能住两千人。”寇封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想对城中勾结山贼土匪的大户下手,但是他得考虑清楚,必须抵挡的住对方的反扑。
“将军,敌人未必会倾巢而出,我们要事提前做好了埋伏,抵制两千人,末将有五成的把握。”酒鬼回答道
“五成吗?”寇封目视酒鬼,胜算只有五成的话,那他是在拿将士们的命在赌博,这是一场豪赌,他必须考虑清楚。
“将军,韩瑛将军的斥候求见!”通传的声音打断了寇封的思考
“快传!”
“拜见将军。”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有什么要事?”寇封询问道
“我们行军过程中,在城南一百里出发现了一座村落,韩瑛见村中众人都很强壮,便攀谈起来,才知道他们大多是不愿意加入山贼的汉军,约有一百来人,听他们说像他们这样以逃兵为主的村落在此地不下十个。”那斥候回答道
“那你们队伍现在的情况如何?”寇封继续问道
“韩将军为了不暴露目的,已经带队撤出了此处,继续向东南深入,部队附近已经出现过几次可疑人物,怕是已经引起此地的山贼注意了。”那斥候继续回答道
“好,让韩瑛继续接触,但是切不可以身犯险,觉得不对就整体撤回来。”寇封命令道
“诺,将军要没什么事情,小的就退下了。”那斥候告退道
“出去以后向西走,我看对方未必没有眼线,多绕一点路,没有坏处。”寇封说道
那士兵拱手领命,便撤出了大堂。
“看来我得亲自跑一趟了。”寇封对酒鬼说道
酒鬼自然知道寇封是什么意思“将军,先不说对方可信不可信,即便真是逃兵,过去就能说服他们回来吗?末将觉得此去不妥。”
寇封摇了摇头“我一个人冒险,总比来日让这么多弟兄跟着我冒险强,从白家拿的粮食只够一个月,如果我们再去白家借粮,那便不合适了,我此行只要能带回五百人,那么形势就会逆转,到时候,一切便在我们掌控之中了。”
“那我随将军同去。”
“不,你留下,你善于带兵作战,但是并不善于和人交流,如果要说说服人的话,谁能比过我们的祭酒大人呢?”寇封听到了张云回来的脚步,自是提高了声音。
张云赶忙加快脚步走了进来“下官惭愧,不知将军何故接下官的老底呢。”
寇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和张云说了一遍,张云沉思了片刻后,回答道“将军,下官去就可以,将军不必以身犯险。”
寇封摇了摇头“张大人,此行的任务确实是你的,而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
既然事情已经议定,二人并没有犹豫,乘着天色未晚,便策马而出。
寇封刚刚出城,城门口的一户人家中飞奔出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片刻之后,他敲开了城内一户大户的大门,见左右无人,便闪身进去。
“你是说寇封出城了?”一个黑衣大汉询问道
“对,小的亲眼看见,两人两骑,正是寇封和那个文弱些的张云。”那尖嘴猴腮的汉子回答道
“他出城会干什么呢?”那黑衣大汉自言自语道
“大哥,你是不是太谨慎了,他现在身边只有不到一百人,我冲进去把他杀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另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大汉叫唤道
“杀他?你去杀吗?”那黑衣大汉问道
“我去就我去!”那半裸汉子回答道
“你可知道他是谁,他是寇封,先前是蜀汉北方大将,两次抵御曹魏于国门之外,你去杀他?”那大汉看来是有点见识,竟然能够说出寇封的来历。
“前日那哗变的小将也说了,军中众人都是相让他,想来是个抢别人军功的草包,我看他身材还没有我高大,想来不是我的对手,等他回城,我便带几个好手去把他杀了。”那半裸汉子毫不在意的说道
“老二,小心驶得万年传,你大哥在外面行走的多,事情自然比你清楚的多,你不可造次。”一个白发老者,出言制止道
“爹,老二,容我再考虑考虑吧。此事兹事体大,说是寇封不了解我们的情况,我们又何尝了解寇封的情况呢,再等等,再等等,看看他要做什么。”那黑衣汉子说道
“等等等,天天就是等!”那裸衣汉子心中不满的发了几句牢骚,便甩门而去。
此刻的寇封早已经走出了五六里地,他和张云便策马狂奔,顺便商量着城中琐事“张大人,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城很古怪。”
“对,近几日走访,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再和咱们角逐,先前是都不愿说出谁受的欺辱最多,待我大概有个眉目了,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个人了。”张云回答道
“目前看来,此人还不想和我们正面开战,想让我们知难而退。”寇封说道“他要什么?如果他要名要利的话,可以支持我的工作,该给的我自会给他,他要的是什么?”
张云摇了摇头,示意他也想不通此事。
二人一路一刻没有停歇,待到来到村落的时候,已经是一更时分,村内自是寂静无声,寇封走到村口,大喊一声“我乃大汉兴古守将寇封,村内可有主事,请出来一叙。”
寇封就这样大喊了三声之后,村内慢慢的嘈杂起来,不一会,有百十个大汉将寇封二人团团围住,皆是怒视寇封,并不答话。
“你等皆是汉军,见了本将为何不行礼。”寇封说道
寇封说完,跟前的张云是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实在是拿捏不清他的这个将军是什么意思,这样大张旗鼓的,就不怕众人觉得他是抓逃兵的,把他留在这?
“这位将军说笑了,此地只是边陲的小村庄,哪有什么大汉的士兵呢。”一个国字脸的汉子站出来答话道
“是嘛?”寇封狐疑的看了那人一眼“陛下知道此地的情况,本来要派我来嘉奖众位勇士多年来在此伺机夺回古兴的功绩,想不到竟然不是你们,寇某打扰了,告辞。”
说完,寇封转身,拉着张云大步流星的就要离开。
“将军且慢。”那国字脸的汉子叫停了寇封,出言询问道“将军既然是来嘉奖,为什么不拿任何东西,不带着一兵一卒,只带着一名文士呢?”
“东西?士兵?”寇封哈哈大笑到“给你们的奖品,在敌人的营寨之中,你们就是我的士兵。”
众人听到寇封的话,皆是大惊,这人若不是实力超强,便是傻子了,他们这几个村落加在一起也不过千人,而此地的山贼却又万人之多。
“大人,怕是说笑了。天色晚了,我就不留将军了。”那汉子亦是觉得寇封得了失心疯,便要将寇封撵走
“本将现在给你们两条路走,一条是和我回古兴,我带你们剿灭山贼,你们还是大汉的士兵,是大汉的功勋;一条是继续待在那里,那么你们便是逃兵,寇某此生最恨逃兵,按大汉律例,逃兵当斩。”寇封大义凛然的说道,仿佛此刻不是他被包围了,而是这一百人被他包围了一般。
那村中众人瞬即都拔出了武器,准备围杀寇封,张云亦是将手放在了剑柄之上,准备暴起逃命。
寇封再次哈哈大笑,笑完后,一把将身旁的一颗大树拍断,整个村落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就凭你们几个,便想和寇某一较高下吗?”
说完寇封拔出了腰间的两柄宝剑“此乃先帝佩剑雌雄双股剑,乃是我来南蛮之前,陛下亲赐,今日寇某对此剑起誓,寇封必带兄弟们扫除此地山贼,立下不世之功!”
军中最敬重强者,南蛮此地更是以强者为尊,寇封刚才一掌劈断树木的本领,早已经被众人所认可,如今寇封又拿出了雌雄双股剑,众人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却是听说过此剑的,此刻已经有数十人心中有了和寇封离开的想法。
张云自然是知道该做什么了,轮到他出手了,他大喊道“剿灭山贼,光复大汉。”
张云的声音极具煽动性,他这么一喊,人群中有几人不自觉得跟着喊了起来
“剿灭山贼,光复大汉。”
“剿灭山贼,光复大汉。”
“剿灭山贼,光复大汉。”
寇封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停下,他目视那国字脸的大汉说道“你们在此地,做老百姓,也会受到山贼的欺压,与其每日提醒吊胆,不如做回大汉士卒,还百姓一片朗朗乾坤!”
那大汉艰难的看了看身后的众人,他身后的众人却都期待着看着他,他知道此刻众人内心的火焰,已经再次被寇封点燃了,他跪倒在地,大呼道“拜见将军!”
村中众人,皆是跪倒在地,寇封赶忙扶起了众人“从今以后,你我就是同袍,同袍之间无需跪拜。”
待众人心情平复之后,寇封便出言询问那国字脸的汉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孙兴。”那汉子回答道
“此处像你们一样的村落还有几处?坐落在何地?”寇封继续询问道
孙兴自是一一作答,细细的交代了此地十一坐村落的位置。
“你能说服几处?”寇封又问道
“小的在此处还算有些威望,而且我们村庄离城近,人们传递消息,买卖东西,经常会来此地,若是我去的话,可以说服的应该有三个村子。”孙兴说道
“好!”寇封回答道“那我们便分兵两路,你去说服那三个村子,你再给我几个机灵士兵领路,我去说服其他村子,明日午时,我们此地相见。”
“将军,你准备如何说服他们?”孙兴询问道
寇封招了招手,附到了孙兴耳边说了四个字“故技重施。”
孙兴是聪敏人,寇封自是能够看的出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就是寇封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