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搭建的工程还没有进行多少,吴江和他带领的黄巾士卒们就慢悠悠地走回来了。
上百人排成了几行长列,浩浩荡荡地走着。陈言一眼望过去,只见每个人的肩头和手里都提溜着不少的东西,其中有用削尖了的木棍戳死的野兔野鸡,也有拿布袋装着的各类野浆果。
“渠帅,看看我们这帮兄弟带回来了多少东西!”
昂首阔步,一路上走得最嚣张的吴江扯着嗓子冲陈言高喊道。
吴江他们带回来的食物数量之多,是陈言没有预料到的。这些东西不仅足够他们这些人近段时间裹腹之用,甚至还会有所剩余,可以用来招揽流民。
面对如此得力的干将,陈言自然是不吝夸赞的。但这一刻的吴江也是有些得意了,还得好好敲打他一番。
只见陈言迈步走上前去,推了吴江一把,笑骂道:“吴江,这算你头功。但你小子也别得意,你看看人家樊大牛,早早就弄齐了木料,带着兄弟们回来,现在房子都快搭了一半了。你给我赶紧的,找些兄弟去把这些吃的处理下,其他人加入大牛的队伍,好早些把房子建好。”
吴江听完陈言的话,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嘟囔着嘴,也不知道在小声地嘀咕着什么。
看到他这副样子,陈言也是觉得好气又好笑,一脚踢在了吴江的屁股上,笑道:“赶紧去!”
几个时辰过后
太阳逐渐西斜,天色愈晚。
樊大牛,吴江等一干人在一番劳作之后,总算是把几座简易的木屋搭建起来了,而此时,众人的晚餐也都准备妥当。
几百人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个个火堆旁边,每个火堆的上方都横挂着一只烤兔或烧鸡,而上十枚浆果也都各自散落在一旁。
听着士卒们之间的说笑声,再伴随火焰飘过肉食时所发出的那种滋滋作响的声音,陈言随手从烤架上撕下一块肉,满足地送进嘴中。
围坐在陈言身旁的自然是他手下最出色的樊大牛和吴江两人。此时刚刚吞下一只鸡腿的樊大牛,满嘴油光地向陈言问道:“渠帅,这地方虽好,可俺们以后难道就呆在这不出去了吗?”
问出这个问题也怪不得樊大牛,毕竟“陈言”之前说过要北上白波谷,会师郭太。而现如今却准备在这不见人烟的地方窝着,即使之前已经向众人有所解释了,但仍旧还是令人费解。
陈言也知道,现在也应该把自己的意图和众人作一个说明的时候了。
只见他先是拿出了别在腰间的水壶,满满地喝了一口水,去了下嘴里的油腥味后才慢慢答道:“当然不是,我们现在驻扎在这里,只是蛰伏。等日后时机一到,出山必有所成。”
“你……你知道渠帅啥意思吗?”
樊大牛显然没有听懂陈言的话,扭过头来和吴江面面相觑。
而陈言见樊大牛没理解,赶忙再次解释道:“你们也都知道如今这个世道是怎样一种情况。自从大贤良师举义兵之后,各地太守,刺史渐渐开始拥兵自重,汉廷的命令出了洛阳三百里几乎就没有人会听从了。那些手里有兵马的诸侯们为了地盘,不惜互相攻伐,造成一州一郡之内十室不存一,白骨露野,流血漂橹的惨状。”
说到这,只见樊大牛愤愤地猛拍了下地,怒吼道:“是啊!这几年在伏牛山,俺经常下山把咱们打猎所得的那些个虎皮刍皮拿去县城换粮食,屡屡能够看到成村成村的空室和白骨。”
樊大牛如此激动,陈言也是用手掌在其肩膀上按了按,示意他稍安勿躁之后,接着说道:“所以,如果我们仍旧按照原来的计划北上白波,说不定会要么饿死在路上,要么像之前战死的兄弟一样,被官军给屠戮。我不希望咱们这帮兄弟为了一个去给郭太渠帅当炮灰的资格而白白送命。”
“所以渠帅现在在白马原安下寨来,是为了保咱们兄弟安全?”
一直沉默不语的吴江此时开口说道。
陈言微微一笑:“是,也不完全是。你们也都听了郭老伯说的了,这白马原不但具有极为隐蔽的地理位置,而且周围还有不少的食物来源。我们这段时间在此休养,就是要利用这一点,吸引足够的流民来这里定居,充实我们的实力,以便我们日后出去,能够有足够的力量和官府掰掰手腕。”
“原来是这样啊!”
樊大牛和吴江听懂了陈言的话,不禁对视一眼之后,双双向陈言拱手说道:“渠帅好智谋!”
“哈哈哈,你们别拍我马屁了。”
“马屁?渠帅,马屁是为何物,是马的屁股吗,为什么要拍?”
“呃呃……”
陈言意识到刚刚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像樊大牛和吴江这样的古人自然是听不懂的啊。他随即就想找个别的话题岔开,但奈何这个时候,樊吴二人倒是发挥了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勤学好问的优秀品质,本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原则不断向陈言追问。
没得办法,陈言也只好暗自骂一声“活该”后,开始慢慢解释起了马屁的意思。
“马屁就是……”
过了好长时间,直到火堆的火都快熄灭了,陈言才成功地把樊大牛和吴江给说通。
长呼了一口气,陈言从火堆旁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樊吴二人后,睡意朦胧地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也都各自找个木屋睡下吧。”
“遵命。”
樊大牛和吴江领命退去之后,陈言也是迈着步子就近走进了一个木屋,在地上随便找了个角落,铺上自己的毡布后便躺下了。
此时已经有不少的士卒睡下了,屋子内的鼾声,磨牙声此起彼伏。陈言一边听着,一边躺在地上想着日后的筹谋,渐渐地眼皮也开始打起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