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累过后的一夜很快就过去了,渐渐地天空也泛起了鱼肚白。
陈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缓缓从毡布上站起身来,慵懒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环顾四周一圈,发现昨晚睡在自己身旁的黄巾士卒居然都没了踪影。
感到狐疑的陈言迈步走出木屋,只见众人已经在樊大牛和吴江的带领下,整工有序的继续着建设大业了。
一队士卒从树林里扛着大大小小的木头朝营寨这边走来,把木料放在了地上,而另一队士卒则就不断地利用堆积起的木料施工造房。
看到这副场景,陈言也是打心里觉得高兴。但毕竟现在他还有其他事情需要樊大牛和吴江去做,所以出声喊道:“大牛,吴江,你们先过来。”
正趴在一处房屋屋脊上敲敲打打的二人听到了陈言的呼唤,连忙把手上的工具递给了身边的士卒,一个纵跃就跳到了地上,朝着陈言小跑而来。
“渠帅,有啥吩咐?”
陈言一笑,朝着樊大牛问道:“大牛,我之前让你处理那条赤蟒,现如今这畜牲也该派上用场了。把它的皮和骨架找出来带上,我们这就出发去一趟就近的县城。”
“去县城?”
樊大牛再一次露出了他那标志性般的疑惑表情。
“对,去县城一趟。咱们虽然在这地方偏安,但也需要用钱不是。可咱们这些兄弟都是一穷二白的,兜比脸还干净。而且蟒皮摆的时间也不短了,要是再不出手就坏了。所以咱得赶紧去县城找个买主把它卖了。”
吴江出声道:“哦。可我们当时也是被卢氏县的官军逼到这大山里,一通乱窜才到的这,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何治下呀。”
陈言白了吴江一眼,轻踹一脚,笑骂道:“这我能不知道?所以让你去把郭老伯叫来,让他给我们带路。”
吴江一摸脑袋,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讪讪道:“我咋忘了这茬。渠帅,我这就去叫。”
说着,吴江一拍身上刚刚被陈言踹出的尘印,一溜烟地跑去找郭老汉去了。
没多久的功夫,吴江就带着郭老汉回到了陈言身边。
从郭老汉住的木屋来到陈言身旁的这一路上,吴江也和郭老汉简单地说明了意图。所以一见到陈言,郭老汉直接开口道:“之前没和将军说清楚这白马原是何方治下,是小老儿不周了。其实,这片地界位于熊耳山脉腹地,而且熊耳山脉更是分离卢氏和黾池两县的交界,两县官府都觉得此地偏僻多山,所以也都没有怎么关注,日子一长就使得这里成了两不管的地带。”
陈言问道:“那请问老伯,这里是距卢氏县城近些,还是黾池县城近些?”
郭老汉略一思考后说道:“离卢氏近,但却也近不了多少。”
得到讯息,陈言也是沉默片刻,一番思索之后,对着三人说道:“卢氏县的官军前些日子才与我们交过手,难免会对我们有些印象。咱们去黾池吧,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
作出了决定,陈言也是把搭造木屋的事情交付给了几个较为精明能干的亲兵之后,便由郭老汉带路,陈言等三人尾随前往黾池而去了。
山路崎岖难行,四人足足从清早走到了日上三竿,才来到了通往黾池的官道上。
一路的辛劳更是让每个人的面颊和脊背上都沾满了汗滴。面对现在如此的窘境,再回忆起郭老汉曾经说过白马原附近的群山中还有不少的野马的话,陈言不禁开始心思活络了起来。
看来驯服马匹多事情得尽早地提上日程了,日后不管出行还是行军打仗,马的作用都是极其重要的啊。
陈言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只听樊大牛大吼一声:“渠帅小心!”,而后陈言的身体便被人推了出去,一下没站稳,极为狼狈地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嘶……”
陈言站起身来,一拍身上的尘土,扭了扭刚刚被摔得生疼的肩膀,嘴里还在吃痛。
只是还未等陈言说些什么,耳畔就传来了一阵不耐烦的声音:“你们这些刁民,居然敢挡我家主人的马车,耽误了我家主人归家,要你们好看!”
“你说什么!看俺不揍死你!”
樊大牛显然被说这话的人激怒了,扬起拳头就要冲上去。
身边的吴江倒是还保留着理智,眼看来者不善,连忙拉住了樊大牛,只是对着那人怒目向视。
在空气中嗅到了一股火药味的陈言这才定睛一看,原来刚刚是一架马车从后方飞速驶来,直扑自己。幸亏有樊大牛推开,要不然大有被其撞飞的可能。而刚刚说话的便是这马车主人的家仆。
那家仆眼见陈言一直盯着他看,也是冷哼一声:“你看什么,没见过马车啊?”
然后又是接连咂嘴:“啧啧啧,也是,一看你这身穷酸打扮,就知道你是哪个偏远亭的老黔首了,肯定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这一番话说出来,可是把陈言气的不轻,本来这家仆驾车险些撞到自己就已经够让人气愤的了,现如今还这般说话。
正当陈言撸起衣袖,打算上前好好教训这个狂言伤人的恶仆的时候,只见马车的车帘掀开了一角,里面的人喝道:“李四,怎么如此对人说话!”
接着,车里的人缓缓走了出来,一瞥李四之后跳下马车,对着陈言和樊大牛等人深施一礼,谦逊有礼地说道:“我是黾池县李家合谷商号的李珲,刚刚家奴言语上多有冲撞,实在是我之过错,还请诸位恕罪。”
本来怒火中烧的陈言看到这奴仆的主人出面道歉,怒气也就消了半截,再听说他是黾池一个商号家的人,更是顿时来了兴趣。连忙说道:“无妨无妨。李公子刚刚说自己是黾池合谷商号的人,那真是巧了。我等此去正是黾池,为的就是卖一件珍宝。在此地遇见公子也算有缘,若是公子不嫌弃,我愿拿出这宝物给公子一看,要是喜欢,便卖与你,权当交个朋友好了。”
陈言话音刚落,李珲还未发话,就听得李四嗤鼻道:“就你?你要是能够拿出什么宝贝来,我李四就跟了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