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阵,结阵!”
随着士卒慢慢朝自己这边聚集起来,李乐发了疯似的怒吼。
慌乱不已的白波军士卒们顶着漫天的羽箭匆忙结阵。在再次丢下了数十具尸体以后,终于按照李乐的命令结成了一个简易的阵型,开始朝着陈言的军队缓缓冲去。
不得不说,李乐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将,对于在这种危急情况下的应变能力还是很强的。
士卒高举着手里的盾牌,挡下了不少飞射而来的箭矢。一时之间,白波军士卒们身上的压力大大减轻,逐渐加快速度,向陈言带来的部队逼近。
眼球早已充血,目呲欲裂的李乐躲在一个盾兵的身后,看着近在咫尺的陈言,似乎反击就在眼前,他一定要阵斩了陈言,才能够消自己心头之恨。
想到这,李乐不禁狠狠地嘬了嘬牙花子。
但是陈言怎么可能会给李乐这个机会。
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
双方的距离在不断拉近,看着逐渐向自己逼近的李乐,陈言的嘴角微微扯起,上扬出一个微妙的笑容。
而后,他朝着早已在身旁准备多时的亲卫做出一个开始的手势。
亲卫心领神会,迅速地从身后背着的箭壶里面随意抽出一支箭矢,放到了棕油袋里面稍微蘸了一蘸。
棕油很快就浸透了箭头,亲卫接过一旁的火把将其引燃。微小的火苗在没过多长时间以后,就被晚风吹拂之下变成了一团烈火,如同一个吞噬的精灵一样缠绕在箭矢之上。
“嗖!”
然后不等陈言吩咐,亲卫就把自己手里的长弓拉满,把这支火箭送上了天空。
与此同时,早就埋伏在不远处的樊大牛看到了冉冉升起的火箭,内心不由一喜。自己率兵在这里埋伏,等得就是这一刻。
只见他从藏身的草丛里面站起身来,脸上写满了兴奋:“渠帅的信号来了!兄弟们,给我上马,冲出去!”
“杀,杀,杀!”
同样,这批被樊大牛从白马原带出来的黄巾骑兵也是久疏战阵了,此时的他们最渴望的事情就是再次走上战场,用敌人的鲜血来证明自己的武勇。
“众军听令,跨马,冲杀!”
樊大牛满脸喜色,抓牢手里的大刀就翻身上了马,带头冲锋,直奔白波军的侧翼而去。
黄巾骑兵也毫不示弱,争先恐后地上了自己的战马,嗷嗷叫着随樊大牛冲了出去。
数百匹战马在道路上飞快地驰骋着,顿时扬起了漫天的灰尘。
有了新式骑具的加持,这群黄巾骑兵能够肆意地催动着座下的战马,让速度达到极致,而不用担心因为速度太快导致自己重心不稳。
眨眼之间,数百人的黄巾骑兵就从埋伏的地点冲杀到了白波军的背后。
马蹄声响,喊杀声四处传来,地面也在微微颤抖。
李乐终究是棋差一着,他把整支队伍的所有盾兵都安排在了队列的最前端来抵挡箭雨,这使得现在白波军的侧翼显得极为薄弱。
看出了这一点的樊大牛心里面更是欣喜,连忙朝身后的骑兵高声喊道:“变,锥形阵!”
接着,樊大牛一马当先,高高挥舞着手里银光泛泛的大刀,满眼放光地直奔白波士卒而去。
黄巾骑兵得到了命令,也纷纷开始催动着座下的马匹,赶向阵型之中自己的指定位置。
风沙俱起,马蹄交错。
有了高桥马鞍和双边马蹬的保护和加持,骑兵变阵的速度也变快了不少,三百人的队伍仅仅用了五十步的距离就把阵型重新组织好了。
“这,这是骑兵!”
“救命啊!”
此时,白波军尾翼的士卒也发现了樊大牛等人的踪迹,一个个瞳孔开始放大。
他们始终没有料到,这场屠杀式的袭击居然策划地如此精密。这群骑兵成为了压垮他们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杀!”
随着队列逐渐向白波军逼近,樊大牛作为骑兵锥形阵的锥尖,一头往里扎了进去。
无情地挥舞着手里的大刀,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樊大牛此时已经杀红了眼,直把已经被吓得惊掉了下巴的白波军士卒砍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
很快,白波军薄弱的侧翼就被打开了一个口子,黄巾骑兵从这里鱼贯而入,数百人的队伍就像是一个锋利无比的尖锥一般,瞬间凿开了白波军简易的阵型。
侧翼被樊大牛杀得人仰马翻,白波军士卒们也开始无心恋战,四散而逃,望着身旁如狼似虎一般的黄巾骑兵,只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兵败如山倒,自己这边的颓势已经逐渐显现。李乐虽把一切看在眼里,但是内心却是写满了不甘,但是如果现在再不走,自己多半也是落个身死的下场。
愤愤地猛跺了跺脚,李乐一甩手中的长枪,逼退了冲向自己的白马原士卒,然后下令让白波军们再次往之前躲避的树林里缓缓撤去。
然而在战场之中,士气的崩溃只在瞬息之间。
此时的白波军在听到李乐的命令之后,也顾不得什么阵型了,个个都是各顾各地四散而去,抱头鼠窜地钻进了树林里面。
看到白波军如此狼狈的模样,樊大牛一扬手,止住了骑兵队的冲锋,接着仰头笑道:“果然都是些土鸡瓦狗,杀得不过瘾啊!大家暂且在这里修整,剩下的残兵败将自然有人会去收拾。”
站在不远处的陈言目睹了李乐带着十几个身边的侍卫混在乱军之中,朝着树林里面溃退而去的全过程。脸上满是喜色,视线也不禁往远处望了望,喃喃道:“看来是要成功了。”
就在陈言说话之间,只听得不远处的树林里面突然传来一阵金声,一群飞鸟被惊得四散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