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显露出一副对陈言的话表示不是很理解的样子。
唯有周谯在稍作惊讶以后,就立刻恢复了镇定自若的样子,然后自顾自地玩弄着衣角,不发一语。
看着面前那数张无辜而懵懂的脸,再瞥了瞥在一旁安然自若,一个字也不说的周谯,陈言不禁满脸黑线。
看来大家的思想觉悟不是很高啊!
在心里面暗暗苦笑一声以后,陈言清了清嗓子,把自己关于现有军队冗员,需要通过练兵比武的方式进行军队精简的想法和众人说了一道。
听完以后,众人心里还是有些似懂非懂的,毕竟没有穿透时光的超能力,他们也无法预料到后面时势的走向。
见状,陈言也只好苦笑,让众人按照自己的方法执行下去就是,看最后的结果。
就这样,白马军迎来了它的第一次改革运动。
自从陈言带着人回到白马原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前一个月的天气还有些入冬前的回暖,而现在到了仲冬时节,身处中原大地的司隶各地也开始大雪纷飞,白马原也一样,现在是真的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样子。
陈言站在新建的自家府宅的门口的屋檐下,望着外边不断飘落的雪花片。突然感到一阵寒风袭来,不由地紧了紧身上的棉衣,跺了跺脚,然后又往自己的手掌心里呼出一口热气。
“人怎么还没到?”
望了望白雪皑皑,空无一人的路边,陈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就在前几天,大寨轰轰烈烈的第一次练兵运动结束了。
这次练兵动员参与了陈言现在手底下除开两千西园新军之外的所有兵力。而最终的结果就是七千多士卒的白马军在人数方面精简到了五千人。
其中资质良莠不齐,个人品行道德互不相同的白波军成为了这次练兵精简里的主角,三千多白波军士卒,被择出去的竟然多达一千五百多人,几乎占到了总人数的一半。
而剩下的两千五百名黄巾士卒,其中也有因为连年征战身体落下疾病,或者年事太高而不得不退出队伍的人,只不过比例相较于白波军来说就少了很多,只有不到五百人。
这两千多因为年龄偏大,使得身体机能有所退化,或者品行不端等各种原因而从军队里被淘汰出去的士卒,也只好重返正常生活,在寨子里从事起一些日常的工作。
别看整个运动的时间不长,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可是在这个过程中,可是把王海,李珲和分管军事的樊大牛,吴江等人搞得焦头烂额。
所以为了抚慰一下自己的这群得力干将,今天陈言特意从集市上买了些新鲜的野豕肉和鲜鱼回来,让府里面的侍女烧菜设宴来款待他们。
“主公,不好意思啊,来晚了来晚了。”
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陈言抬头一看,正是王海等人朝自己这边赶过来。
道路上现在已经渐渐有了些许积雪,一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里面,脚印延伸到了很远。
众人身上的衣服早就一片片地被雪花浸透了,头发上也残留着不少的雪粒,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陈言看着他们,不禁笑道:“怎么才来?”
说着,五六个人一起涌进了宅院里面。
这处宅院是王海早就计划着给陈言建造的,毕竟身为一方之主,总是在议事的地方住着而没有自家的住所,听起来总是让人感觉不太合适。在陈言去往洛阳的时候动工,在回来以后一周建成,整个府宅的建造虽然总共只花了一个月来的时间,但是却也做到了极致,是当下整个白马原大寨里面最为气派的建筑。
来到设宴的大堂里面,陈言和众人分主客坐下。
“这段时间着实是辛苦大家了,来,我代表整个大寨所有百姓敬诸位一杯。”
宴席初开,陈言端起了酒杯站起身来,朝着面前的众人敬酒。
所有人都不敢怠慢,也纷纷向陈言举杯,回道:“身负职责,不敢言苦。”说着,都把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陈言的目光也开始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扫过。
文武分列左右,坐在左侧离陈言最近的位置的人正是王海,他作为整个大寨里面执掌民生时间最长,最为德高望重,以德服人的人,坐在这个位置上倒也没有什么人敢有异议。
而右侧武官一列的第一人,陈言却是安排给了周谯,则是让樊大牛,吴江这些个军中老人感到有些不满。
坐在周谯身后的樊大牛自从落座以后,眼神就不太对劲儿,一直横瞥着身旁的周谯,嘴里面也小声地振振有词。
陈言坐在高处的上首位置,自然是把情形都看得一清二楚。但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自己这群老手下也没见识过周谯的本领和才能,自然不会服气。
这个时候,还是周谯自己站了出来。
只见周谯慢慢从位置上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自己刚刚跪坐的时候不小心弄到长衫上面的灰尘,然后脸色淡漠地朝陈言施了一礼,说道:“主公,我初入大寨,寸功未立,坐在这个位置上面确实是不太合适。”
说完以后,也不等陈言回话,就自己走向了右边一侧最末的位置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酒自己喝了起来。
周谯的举动显然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就连刚刚还在一直闷头发牢骚的樊大牛此时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最后还是李珲有眼力见,往日走南闯北的他早已磨练出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
见整个宴席之上气氛渐渐凝固,赶忙从自己的位置上走出去,对着值守在大堂门口的卫兵耳语一阵,卫兵就领命而去。
接着,李珲回转身来,先朝着陈言躬了躬身,然后又向在场的所有人环着施了一礼。
“大家的辛劳,珲都看在眼里。这段时间,珲初入大寨,任上的各项事宜也往往都依靠诸位扶持提点,平日里找不到机会感谢大家。如今正好借花献佛,趁着这个场子,把我从黾池家里带来的几个舞姬叫过来舞几支曲子给大家看看。”
说着,李珲把头一抬,满脸笑容地看着前面的陈言,问道:“主公,你看如何?”
陈言现在正需要一个解围的人,所以赶忙朝着李珲招了招手,笑道:“士则倒也是个妙人,宴席之上舞曲奏乐,自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