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再看向那个被称作“本初兄”的高大男子,心里暗自忖道:本初,本初,这不就是袁绍的字嘛。难道自己面前这人就是四世三公之后,三国早期最强诸侯的袁绍?!
陈言上下打量了一番袁绍,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来说,这个时候的袁绍应该是在洛阳担任西园新军中的中军校尉,忙着和大将军何进一起谋诛宦官才对啊,怎么到自己这来搞幺蛾子了呢!
而能够在这种场合下与袁绍称兄道弟的人……陈言略微把目光往袁绍身后那个的五短身材汉子的身上移去,一个曾只活在自己课本上的历史形象顿时就鲜活了起来,心里面不禁暗自一惊。
陈言的猜测的正确与否,很快就随着袁绍说话而得到了印证。
“孟德,这厮是黄巾余孽,我等是奉大将军之命来抓人的,难道你忘记了吗?”
果不其然,这人就是曹操!
想到三国之中的两个大腕——袁绍和曹操一起来抓自己,就算是身处危险之中,陈言居然也有一丝难掩的激动。
但是袁绍这边,明显对曹操出言阻挡自己而感到有些不满,发牢骚的同时也是微微扯了扯嘴角,从鼻子里憋出几声哼来。
可是曹操却好像没有发现一样,只是上前一步,走到袁绍身边耳语道:“本初兄,此人我曾在洛阳见过。”
袁绍神情微怔,小声回道:“孟德见过他?”
说着,用手指向被黑衣人围在中间的陈言。
曹操努了努嘴,表示肯定,接着说道:“此人在大街上问路而不被百姓所告知,最后遇见我,还是我给他指明了路。”
说到这,袁绍摆了摆手,不耐烦地打断了曹操的话:“孟德,这人是大将军钦点的黄巾乱党,有什么话等回大将军府再说。”
“给我带走!”
说着,袁绍又要指挥手下士卒抓住陈言。
见状,曹操不禁微微皱眉,然后疾步上前,把手横在了几个黑衣人的面前,一脸严肃地对着袁绍说道:“本初难道就不想知道,他所打听的路是谁人府上吗?”
袁绍不屑一顾,冷哼一句:“我管他是谁的府宅,我只知道遵循大将军之命把这人抓捕回去。孟德,你休要再阻拦于我!”
“他要找的人,是黄门左丰!”
曹操的一声大吼,顿时镇住了几个正欲动手的黑衣人。此刻,就连袁绍的面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变得难看无比。
过了半晌,袁绍才慢慢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许是孟德记错了,我们公务在身,还是先把他带回去,一切事情交由大将军定夺才是。”
说着,袁绍便不再理会曹操,走了过来,打算亲自缚住陈言。而那几个黑衣人见状,也是纷纷走上前把陈言一阵反绑。
“诶,这是什么?”
“好像是块令牌!”
黑衣人在给陈言套上绳索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陈言的腰间。
听到“令牌”两个字,呆滞了好一阵的陈言这才回过神来。自己不是有左丰给的令牌嘛,再联想起左丰那一刻的邪魅笑容,陈言不禁不寒而栗,难道左丰早已有所预料,给自己这块令牌就是要在这个时候发挥作用的!
只见陈言手部顿时一发力,一下子甩开了几个架住自己的黑衣人的臂膀,然后把手迅速地往腰间一掏,甩到空中,一块黑得发亮的令牌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使君可看清楚,我是左公的人,可不是什么黄巾乱党。还请使君明察,莫要冤枉好人!”
陈言手指令牌,急冲冲地对着袁绍喊道。
而见状,几个黑衣人也是面面相觑,纷纷看着陈言不敢上前。
至于袁绍,脸色更是难看,只见他紧了紧嘴唇,狠狠地嘬了嘬牙花子,然后从嘴里面逼出一个字:“走!”
说完,便带头转身出了房门。
众人见状,也只好各自收好了兵器,然后随着袁绍而去。
只有曹操在出门的时候,冲陈言甩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接着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略向陈言施了一礼后也缓缓退了出去。
众人才刚刚走出客栈,袁绍就不满地一拳打在了客栈的门上,双眼充血地对着身边的曹操怒吼道:“阿瞒,你误大将军大事矣!你以为就你知道那人最近与左丰亲近?大将军早就知道那房里面的人是阉党爪牙,近日出没左丰府邸,然后往返于弘农和洛阳之间。我们今天来抓他,就是为了探知阉党举动的情报!”
曹操不发一语,只是微微躬身,稍微垂着头。
袁绍见状也是怒火未消,手指曹操,声音颤抖着说:“阿瞒,你不会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十常侍的异动吧,国难关头,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袁绍发泄完了心中的怒气,也不再言语,而过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曹操才抬起头,看向袁绍说道:“本初,我观那人浓眉大眼,面容严正,更兼有神采,并不像是阉党之流,这其中说不得是有什么误会。”
袁绍不禁再次暴怒:“误会,哼!你是说大将军的消息有误吗?他可是在左丰家里面和左丰促膝长谈了几个时辰!”
“这……”
还未等曹操再次出言解释,袁绍就一挥衣袖,背手而去,丢下一句:“孟德有何话不用和我讲,明天自去找大将军说便是!”
曹操站在原地许久,看着渐渐消失在夜色里面的袁绍,原本冷漠如霜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而后唤来一个身边的亲近之人,一阵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