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微风和畅。
这一天陈言早早地就起了床,洗漱一番过后便直奔李珲的房间而去了。毕竟他现在手里只剩下了不到三万贯钱,和张远所约定好的五万贯还相差甚远,为了能够尽快地拿到那一百副兵甲,他必须朝李珲借点钱。
找到李珲,陈言也没明说借钱何用,只是说自己需要张远办一件事,但是张远狮子大开口,仅凭自己手里那点钱满足不了张远,所以需要朝李家借两万贯钱。
李珲听完,没有多说些什么,就直接吩咐家丁叫来了李府里面管账的先生,让他找来了两万贯钱。
看着整整两大箱五铢钱,李珲朝陈言一笑,说道:“陈大哥不说钱的用处,一定是有着自己的用意,我不便过多干涉。但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我也深为陈大哥的豪迈气概和机智过人所折服,这些钱银便权当是为了与大哥交个朋友。”
陈言一听,笑道:“李公子急公好义,仗义疏财。能愿意和我陈言这么一介村夫结交,实在是我的莫大荣幸啊。”
客套一番过后,两人最终确定下了这一次借债的偿还约定。
虽然李珲表示两万贯钱对财大气粗的合谷商号来说并没有多重要,让陈言可以在日后慢慢偿还。但是陈言却直接言明自己可以通过按照之前和李质所定下来的山珍供应来偿还债务,在以后的每半个月,陈言便会派人来黾池交接。
约定好之后,陈言赶忙带着那两万贯以及自己所剩余的钱,再朝李珲借上一架马车之后,便飞速地朝粮舍奔去。
来到粮舍,陈言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粮舍门槛上的张猛。显然张猛也是得到了其兄张远的指示,早早地就等着陈言过来了。
望见了陈言,张猛从门槛上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走到陈言身前说道:“钱带足了吗?”
“自然是带足了。”
“嗯。”
张远四处张望一阵,确认没有人在关注着自己这边过后,朝着粮舍内一挥手,便很快就有几个精壮的汉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几人也不需要张猛吩咐和陈言的同意,直接钻进了马车里面,把一箱箱的五铢钱搬回了粮舍。然后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其中一人就又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张猛耳语一阵。
张猛频频点头,显然是确认好了钱银的数目。
而后又回过来看着陈言,手往前一摆示意陈言可以走了。
“嗯,你且回去等消息吧。事情可为的时候,我兄长自然会通知你的。”
陈言微微颔首,也不答话,翻身上了马车便直接就回了李府。
回到李府,把马车交还给李四,陈言便急不可待找齐了樊大牛,吴江和郭老汉。
又和李珲商议一番以后,陈言决定把吴江暂时留在李府之中,等待张远那边的消息。而李珲也把府里面的几架马车全都借给了陈言,好方便他把一百石粱米运回白马原。
做好这些工作之后,陈言一行人也到了出发的时间,离开白马原三天了,陈言心里其实还是对于留守的数百人有些担忧的。
李府大门外
“陈大哥,此去保重,还盼早日再见。”
李珲把陈言迎出大门,施了一礼后说道。
陈言还礼:“李公子,咱们必定还有见面的机会,珍重。”
说完,陈言翻身跃上了马车,一挥马鞭,马车便朝着城外疾驰而去。
不得不说,有了马车的助力,一行人回去的路上倒是显得便捷了许多。
大概只用了不到三个时辰,几人就已经深入熊耳山脉腹地,通过了那条狭长的山道。
坐在疾驰的马车之上,感受着呼呼作响的大风拂过自己面庞所带来的清凉感,看着从身边不断略过的美如画的风景,陈言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和放松,似乎一切的事情都在朝着自己所设想的方向发展。
不知不觉间,他们就已经回到了之前自己在白马原的驻地,而那些个黄巾士卒也远远地望见了陈言他们,朝他们挥手示意。
“吁!”
陈言停下马车,跳到地上,看着眼前这些阔别数日的面孔,满脸笑容地说道:“兄弟们,我们此去黾池收货颇丰,百石粱米就在这几架马车里面。而且过一段时间还有一百副上好的兵甲会从黾池运来!”
“渠帅威武!”
“渠帅威武!”
士卒们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但他们毕竟是一群粗汉子,也不懂得说些什么好词,只好一遍遍地用着在战场上给自家将领助威的话来夸赞陈言。
等到他们的欢呼声渐渐小下来以后,陈言赶紧吩咐起樊大牛指挥着士卒们搬运起马车里面的粮食来。
与此同时,陈言也是叫来了这几天主要负责带领士卒们进行建设的几个带头人,了解起这些天的近况来。
一番询问下来,陈言才得知几个带头人果然是不负期望,给他交上了一个满意的结果。
三天的时间,数百黄巾军分成了三组来进行建设。
一组负责砍伐木材和建造木屋。经过这几天的时间,已经又建起了十多座房屋,不仅可以满足黄巾军的住宿,还可以用来招引一部分流民了。
二组负责采集浆果和捕猎野兽。他们所做的可以说是这群黄巾军做起来最得心应手的事情了,在他们的努力下,现如今的白马原大营里,食物种类和储量已经是越发丰富和充足了起来。
最后一组负责的事情,说来也是机缘巧合下才开始的。就在陈言带着樊大牛等人离开白马原的那天下午开始,士卒们就陆续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山道那里。
久经战阵的众人很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于是一队黄巾士卒赶忙上前侦察起了情况。很快,士卒们就找到并把那群人给包围了起来。
那些人里面有上至两鬓斑白的老人,也有才牙牙学语的小童,他们看见黄巾士卒们来势汹汹,手上还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也只好服软把自己的底细说了出来。
原来这群人也是逃难来此的,他们原本是洛阳治下某一处村子里的百姓,最近因为董卓在洛阳的横征暴敛和西凉兵的烧杀抢掠,而被迫逃难到了弘农郡。但现在身上所带的粮食快吃的差不多了,所以在村长的带领下,众人决定进入熊耳山找些吃的。
但因为不熟悉这里的地形,走来走去竟然迷失了方向。无意之间到了这里以后,他们也看见了在远处忙活的黄巾众人,所以才停留在山道这里。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陈言之前所说的流民。他们对于陈言的命令自然言听计从,之前就得知陈言日后要招募这些逃难的百姓在白马原定居,所以也不敢怠慢了这些人,连忙把他们带回了大营之中住下。
所以至此之后,黄巾士卒们便又分出了一组人专门守候在熊耳山脉四处,负责收拢流民。不过可惜的是,自从那天过后,他们却也鲜有发现有人来到白马原,每天的守候往往只能招募到几个难民。
而至于为什么刚刚陈言通过山道的时候没有遇见守候的黄巾,带头人却也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