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吴河手绘的羊皮卷地图,陈言要办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许多。
之后的几天,陈言在把自己带来的粮草交接给李珲妥善安放,然后又慰问了一番河间寨的百姓,稳定住民心以后,就马不停蹄地带着人马往南山上摸了过去。
来了河间寨以后情况多有变化,无论是山匪首领居然是黄巾旧将裴元绍,还是吴河的羊皮卷地图,都是陈言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所以出兵前,陈言再三思考之后还是决定只带三百白波营士卒和两百西园军去,留下三百西园军驻守河间寨,作为后续的机动部队待命。
一大早,五百人的队伍就在河间寨大门口集结起来,各个整装待发。
陈言和樊大牛也同样是换上了一身戎装,腰间悬着利剑,和一身儒袍的周谯一起站在了队列的最前端。
环视了一圈,陈言握了握手中虚按着的剑柄,另外一只手朝着面前的士卒们一挥,喊道:“鸣鼓,出发。”
“咚咚咚!”
陈言话音刚落,一旁的鼓吏敲响了意味着开拔进军的大鼓。
五百人的队伍慢慢走远,在李珲等人的注视下渐渐消失在了远方,隐身进了丛丛山林里面。
这次是在山林里面作战,所以陈言和樊大牛两人也没有骑马,而是和士卒们一起步行。
“主公,我们这么大张旗鼓地走着,真的好吗?就不怕山匪的探子发现咱们,打草惊蛇了吗?”樊大牛突然扭过头来,满脸疑惑地朝陈言问道。
看着樊大牛一脸天真相,陈言满脸黑线,白了樊大牛一眼,回道:“我们来的时候排场就那么大了,人家要知道早就知道了,现在再想隐蔽不过是掩耳盗铃而已。”
樊大牛听了,恍然大悟般地猛一拍手掌,笑道:“主公说得对啊。这些贼子胆大包天,这次去一定把他们都杀咯。”
陈言笑了笑,看了樊大牛一眼,打趣道:“大牛,没看出来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你心思也变得越来越紧密了,都开始思考起这个来了啊。”
陈言这话说出来,立马就把樊大牛的脸闹了个通红。
樊大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主公快别这么说了。”
“啊?”
陈言看着樊大牛,不由地愣了一下,然后捧腹大笑:“大牛,你这一幅娇羞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啊!”
说着,樊大牛的脸色是变了又变。
虽然是背对着身后的士卒,樊大牛但还是能够感受到那一双双灼热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刮过,满满的尴尬感,他只好不再说话,埋头赶路。
不得不说,吴河真是个天才!
有他作为向导,再结合羊皮卷,这简直就是东汉时期的人肉GPS啊。五百人的队伍在南山上没有多走什么弯路就径直到了山匪营地外围。
只不过奇怪的是,这一路走来,陈言他们竟然没有遭遇到任何来自山匪的抵抗,这一度让陈言觉得是不是情报出了错。
直到远远望见山匪营地的时候,陈言依旧是连一个山匪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陈言还是带着士卒们就地隐藏在了丛木里面,然后朝着四面八方都派出斥候查看情况。
斥候们过了半晌才全部回来,面对陈言的询问,所给出的答案竟然出奇的一致:每个方向都没有发现山匪的踪迹,只有一些零星的拒马和哨塔证明这里曾经有过布防。
陈言微微蹙眉,回头向身边的周谯问道:“公伯,你怎么看?”
周谯淡淡一笑:“主公,这伙山匪盘踞此处已久,想怕我们率军从白马大寨赶到河间寨这一路上,那么大张旗鼓的阵势早就被他们发现了。所以现在紧闭寨门,龟缩防守也是自然的事情。”
“那依公伯看来,现如今应该怎么才好呢?”
周谯抬头看了看已然近黄昏的天色,凑到陈言身边附耳说道:“夜半时分,我们分兵两路,如此如此,必定能够一战定之。”
陈言不禁抚掌大笑:“公伯此计大妙!”
紧接着,陈言传令三军就地休息进食,夜半子时再发动进攻。
众人休憩一遭,时间也来到了子时,整个南山之上,被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笼罩着。
按照周谯的计策,陈言自己先带着白波营的三百人为一彪人马,以吴河作为向导朝着山匪营寨摸了过去,而樊大牛和周谯则是带着剩下的两百西园军埋伏在山林之中。
“主公,那里点着火把的地方就是山匪的营寨大门了。”走到一处峭石附近,吴河突然停住,手指着不远处的点点火光说道。
陈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地学着狐狸叫了两声以后,两支十人的弓箭兵小队就从队列里面闪了出来。其中一支越过了陈言跟前,直往另一侧的峭石跑去,而另外一支则是留在了陈言身边。
当陈言又学着狐狸叫了一声以后,两支小队都取下了自己背上的弓箭,从腰间的箭壶里面抽出一支箭矢搭在了弓弦上面。
而此时站在营寨木墙上面值守的山匪士卒显然还没有注意到陈言他们,只是对这不清不楚的狐狸叫声有些狐疑。
“赵四,这怎么回事啊,咋大冬天的都还有狐狸叫唤呢。”
“我,我怎么知道,许,许是饿.....”
赵四是个结巴,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又听到了第三声来自陈言的狐叫。
但这次与前两次不同,第三次狐叫还没结束,就只见黑幕天空之中缓缓划过一阵淡淡的银光。
直到这阵银光凑到赵四跟前,他才看清。这,这是箭啊!
赵四的嘴还没合拢,一枚箭矢不偏不倚,正好从他的喉管里面直插而过。可怜还没来得哀嚎一声,就软倒在了地上。
而刚刚发问的那个山匪看着这一幕,先是目瞪口呆,然后过了几个瞬息以后反应过来,连忙扯着嗓子喊道:“敌袭,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