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伏在已经奄奄一息的赤蟒身上,嘴里不断地喘着粗气。此时的陈言虽然满身污血和尘土,但他内心却满是欢喜。
因为他知道,在眼前的这些“古人”的眼中,类似于刚刚的赤蟒之流无不都是些灵物,而凡是能够杀掉它们的一定都是当世的英豪!
陈言缓缓从蟒尸上站了起来,迎着不远处那数百人的炽热目光笑了起来。他明白经此一战过后自己才算是真正笼络住了他们,这些人日后也必将成为自己的心腹。
走回人群之中,神色疲惫的陈言对着樊大牛吩咐道:“大牛,叫上几个兄弟去把那赤蟒的尸体给收拾收拾。费了老大劲才搞定它,咱不能啥也没弄到。”
“遵命!”
“俺记得你们几个以前是屠猪的嘛,来,跟俺去把那畜牲给收拾咯。”
樊大牛得了命令,当即指点了几个黄巾军士卒一起上前处理赤蟒的尸体。
上山的这一插曲落幕,陈言也是深呼了一口气,正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土垛上,打算休息片刻的时候,只见郭老汉从人群之中闪出身来,顿时跪倒在了自己的面前,声音颤抖地说道:“将军,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将军有如此虎威。之前在山下待您多有不周之处,还望您恕罪呐!”
看着眼前这一幕,陈言却是感到无比的不自在,他这个来自21世纪的人何曾受过像郭老汉这样年长者的如此大礼,赶忙把郭老汉扶起坐在了土垛上,连声说道:“老伯此举可是折煞我也。”
安抚好郭老汉,陈言回转身来,对着黄巾士卒喊道:“兄弟们这一路上来也是困乏了,处理那大蛇还得一段时间,大家先就地休息一下。”
众人得令后也是纷纷坐在了地上,拿出了自己的水壶和干粮,补充起体力来。
而陈言也是另寻了一处阴凉,开始思索起了未来的生存之道。只是他现在是闭着眼睛的,若是睁眼扫视眼前的士卒,他又要发现此时的人们看向他的眼神中,除了刚刚那种敬畏以外,又多了一份亲切。
一个时辰之后
赤蟒实在过于庞大,纵然是樊大牛带着几个屠夫出身的黄巾士卒处理,也是颇费了一番周折。在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后,才总算是收拾妥当了。
樊大牛一阵小跑到了陈言的面前,一擦额头上的汗珠,咧嘴笑道:“渠帅,那畜牲弄好了。肉,皮,还有骨头,俺都叫兄弟们装起来了。”
闭目养神的陈言闻言,也是缓缓睁开了眼睛,对着樊大牛微微颔首。然后从地上站起身来,喊道:“兄弟们,大家都吃饱喝足了吧。吃饱喝足了的话,咱们就尽快赶路,得早点在这山里找到能够安营扎寨的地方,要不然今晚就只能露宿荒野了!”
这群在血泊里摸爬滚打多年的黄巾对战场上的厮杀倒没多惧怕,反倒是对在野外随时可能面对的毒虫湿气侵扰感到头疼不已。所以他们一听到陈言的话,也是马上从地上站起身来,简单收拾一番就打算继续赶路。
叫起了士卒们,陈言转过头来对着身旁的郭老汉低语道:“老伯,还烦请您继续带路。”
郭老汉闻言,急忙从土垛上起来,一拍身上的灰尘,扶了扶头上的麻巾,满面愧色地对陈言说:“将军,实不相瞒,之前我还因为您的兄弟们强占了我的住所而心怀怨恨,想要把你们带到毒蛇猛兽出没的地方来报仇。如今见到将军虎威,小老儿也是再不敢妄自造次了。我知道一处绝佳的地方,若是将军还能给我一次机会,我愿带你们去。”
听到这话,陈言先是一愣,然后便大笑起来,满面笑颜地扶着郭老汉的手说道:“老伯之前所想不过都是正常的人情世故,不必太过自责。现如今在这山上,我们除了相信您别无他法。您只管带我们去您说的那里就是。”
陈言一行人跟着郭老汉的指引一路走去,沿途倒是欣赏到了不少美丽的风景。在面对美景的时候,陈言却是不同于樊大牛等“古人”那司空见惯的神色,脸上挂不住地表现着对景色的赞叹之色。
也不知道爬了多少座山,趟了多少道水,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郭老汉才带着陈言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站在一座高山之上,陈言放眼山下,只见一片偌大的平原显露在了眼前。平原四面都被险峻雄伟的群山所包围,只有北面有一处狭长的山道可以容人通过。而又有一条七八丈宽的大河从中横穿而过,水源的问题得到了保障。不得不说,这地方确实是一处绝佳的藏身之所。
陈言看到这副景象,也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郭老汉站在陈言身边,不由地用眼角的余光瞟了陈言一眼,发现陈言对自己找到的这个地方貌似颇为满意,才缓缓舒了口气:“将军,这地方名为白马原,是以往官军在并州的养马地之一,但自从大贤良师举义兵之后,官府也无暇照料,渐渐就荒废了。现如今,这地作为将军在熊耳山的驻地却是再好不过了。”
养马地!
陈言显然发现了郭老汉话语里的关键信息,连忙出声问道:“老伯,您说这是并州官府的养马地,那您可知在动乱之前,官府有没有把这里的马匹带走?”
郭老汉讪讪一笑:“之前的官府忙于应付起义军,没有时间来管这事。而现在的官府怕麻烦,明知此地荒废所以也懒得再来管理。所以原本在这里饲养的马匹没有了草料,饿死的饿死,逃跑的逃跑。也只有不到五成散落在了这周围的群山里,成了野马。”
听到郭老汉这话,陈言顿时心生欣喜,心里面暗暗有了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