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陈言醒来的时候,已然是日上三竿了。
陈言躺在床上,午间的阳光正好洒在他慵懒的脸上,微微有些刺眼。
“你且先别进去,主公疲惫,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主公还未醒过来?”
屋外传来一阵小声的对话吵醒了陈言,努了努嘴,陈言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无妨,进来吧,我已经醒了。”从床上坐起,陈言揉了揉自己仍有些酸痛的眼角,勉强从干渴的喉咙里挤出声音来。
“是,主公。”
话音刚落,房门从外面被打开,周谯,樊大牛以及李珲三人走了进来。
刚刚说话的后者显然是樊大牛,陈言微微抬头,看着樊大牛说道:“大牛,战损可都计量出来了?还有山匪俘兵安排妥当了吗,这些人都是些不守纪的刺儿头,要多加派人盯住了,就算是之后要从中选人来补充军力,也要多加审查才是。”
樊大牛脸上满是喜色,听到陈言的话,赶忙拱手回道:“回主公话,此战我军出战五百士卒,仅以白波营三十七人战死,五十三人负伤,西园军无人战死,不到十人负轻伤的代价攻克山匪大寨,击杀山匪过半,俘虏近一百五十人。至于俘虏,现在都还集中关押在军营里面,等候主公发落。”
听完樊大牛的话,陈言满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白波营作为正面和裴元绍率领追击的山匪硬抗的部队,能够在血战的情况下保持着这个战损,已经实属不易。
而相比较下,西园军两次作为奇兵,作战的难度本来就比白波营低。同时再辅以他们优秀的作战素养和精良的武器装备,没有出现较多的伤亡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主公,只是......”
樊大牛挠了挠头,样子有些扭捏和愤恨。
“如何?”陈言问道。
“那山匪首领被我关在了监牢里面,醒了以后一直叫唤着要见主公。我们不搭理他,他就破口大骂,说我们以二敌一,还趁人不备突施冷箭,胜之不武。”
陈言微微皱眉,就裴元绍这脾性,看来要是想收服他还有很长一条路要走啊。
喉咙干得就像是要冒烟了一样,陈言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眼尖的李珲看到这个场景,赶忙从一旁的水壶里倒出一杯水来,递到了陈言跟前。
陈言接过,对着李珲微微点头示意,喝了一口浸润了下嗓子以后,接着说道:“既然如此,就让他继续在监牢里面呆着吧,什么时候安分了,我再什么时候去看他。”
说完,陈言把樊大牛打发走,掉过头来看向了李珲。
李珲心领神会,施礼说道:“主公,山匪营寨的物资也都已经清点过了。除开之前他们在河间寨掠夺的那些以外,其余也没有多少,只有不到百石的粮食和一些囤积在山寨里面的兵器盔甲。”
“兵器和盔甲......说来也是奇怪,这群山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铁制武器呢。”陈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禁喃喃自语。
听到陈言的话,李珲稍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这就是我要和主公说的,在搜索山匪大寨的时候士卒们发现了一个铁匠。据他透露,南山上有一条铁矿脉,其中的铁矿石含量似乎不小,那些山匪的武器装备都是依靠那条铁矿脉打造而成的。”
铁矿山脉,这可是乱世之中不可多得的战略宝藏啊!
陈言听到这话,喜不自胜之下,赶忙安排下李珲着手派人前往发掘。
等到李珲也走后,一旁的周谯才缓缓开口:“主公,把山匪这个隐患去除了,也算是扫清了卧榻,能够好好地过过这个年了。”
陈言微微颔首,颇有感慨地回道:“是啊,能够过一个好年了。乱世之中能够有片刻的安宁,也足以慰藉人心了。”
周谯笑了笑,接着说道:“光是慰藉怎么够。我有一策,能够为主公献上一份大礼,还请主公附耳过来一听。”
陈言顿时来了兴趣,同样笑着回道:“公伯何意?”
说着,凑到了周谯跟前。
等到周谯说完以后,陈言不禁拍掌大笑,直夸个不停。
不得不说,周谯说出的这话,可谓是解决了陈言当前的一大难题。
事不宜迟,等新年一过,陈言就打算带人动身去完成这件事。
而接连下来的几天,几人却都是在忙着处理河间寨善后的事情。
作为对河间寨百姓的补偿,陈言拿出了山匪营寨里面自有的那一百多石粮食中的一半,分发到了百姓的手中。
而投降的山匪士卒们也都放下了手中的兵器,被陈言打乱安置在了河间寨和白马大寨的各个地方居住,在专人的监督下回归到了正常的生活之中。
在一切都处理完了之后,陈言,樊大牛和周谯也就带着剩下的六百多名士卒回到了白马大寨。
在结束了山匪的闹剧以后,整个白马原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平静和祥和。
白马寨的各项事宜有王海,樊大牛,周谯等人帮自己忙活,河间寨有李珲总领全局。
已然闲来无事的陈言只好每天走在白马寨的街道路上,看着来回奔跑的小孩,叫卖的小贩和路人脸上挂不住的欢喜,时刻都有着一种置身世外桃源的感觉。
这样闲散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没多久,新年也如约而至。
除夕这一天,陈言特地给所有人都放了一天假,还把李珲从河间寨召了回来,众人在一起打了个照面以后开了个短会。
晚上的时候,陈言更是带头下厨,拉着没有家室的樊大牛,吴江和李珲好好地在自己的府宅里面喝上了两盅。
屋外虽然还在飘落着雪花,天寒地冻。但是就在这一晚,整个白马原却都是灯火通明,笼罩在一股喜乐热闹的氛围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