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如今太阳就要落山,今天恐怕是搭建不好房屋了。还得委屈将军和众兄弟在这山上住上一晚。”
郭老汉看了看已经微暗的天色,脸色略有尴尬的对着陈言说道。
陈言对此却是不以为意,一挥手:“哈哈哈,能寻得这方绝佳的大本营,我们今日在这山上再住一晚又有何妨。这番老伯居功甚伟,日后小子必有重报!”
说着,还对郭老汉深深地施了一礼。
郭老汉见状,连忙扶住了陈言,急说道:“将军能够斩杀赤蟒,实乃天人之姿,小老儿能为将军分担些许忧愁,实在是自己的福分,不敢承将军如此大礼。”
见郭老汉这番样子,陈言倒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开始吩咐起身旁的樊大牛带人搭建营帐。然后目光转到了山下那广袤的平原之上,眼里不断地放出精光。
他知道,这方天地将成为他日后在这乱世生存的基石。
一夜无话
清晨的露水掉落在单薄的营帐上,发出了“滴滴答答”的声音。陈言缓缓从毡布上坐起身来,揉了揉自己干燥的眼角,而后掀开帐帘,从营帐里走了出来。
正在不远处支火的樊大牛听到动静,也是回转头来朝着陈言嘿嘿一笑:“渠帅醒啦,饿了吧?这一大早郭老头就带着俺们去抓了几只山鸡野兔回来,等俺烧着了火,马上就能烤了吃了。”
陈言缓缓点头,朝着樊大牛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樊大牛身边。
“大牛,关于郭太渠帅和白波军,你可还知道些什么?”
樊大牛听到陈言的这一突然发问,也是感到有些懵,不自觉地就把手搭在了陈言的额头处,喃喃道:“这是咋啦,按理说一棍子下去也不至于这样啊……”
陈言知道樊大牛又是以为自己失常了,于是一把打落他的手,然后无可奈何地给了樊大牛一个白眼。
陈言不甘心,接着发问:“意思是你也不知道啥了?”
面对陈言的不断追问,樊大牛这才停下摆弄柴火的双手,仰起头招呼来了一个士卒接着生火。而后拉着陈言闪到了一旁的树下,满脸疑惑的说道:“渠帅,这以往不都是你单独和郭太渠帅他们书信来往的嘛,我们得知情报也都是往你口中知晓的啊。”
“书信?那你可知书信都在哪?”
樊大牛手指向陈言睡觉的营帐,说道:“不一直在你的那个随身包袱里吗?”
关于郭太和白波军的事情,陈言在学习的时候也是略有知晓的,但这些事情在书上也都往往篇幅不大,如今自己和白波军搭上了线,自然也要好好了解一番。所以一听说自己和郭太有书信来往,陈言也是片刻没有耽搁,连忙返身回到营帐去了。
而呆立在原地的樊大牛看着陈言的背影,不禁皱着眉,手一扶自己的额头,低声道:“这是渠帅有病还是我有病啊。”
回到营帐,陈言打开包袱开始翻找起来,没用多长时间便从一堆黄巾里找到了几封皱巴巴的书信。拿出书信,陈言一边拆开,一边自说自话:“我还以为这包袱就放些换洗的黄巾呢,哪知道还有这东西啊。看来日后还得仔细留意身边的东西啊。”
说着,信件已经被陈言一封封的打开了。随手拿起一张,只见上面写着:
弟陈言
见信安
今天下动乱,董卓老贼逞凶洛阳,假令天下。又纵其西凉兵马于三辅之地肆意奸淫掳掠,嗜杀无度,使州郡之内百里无人烟,尸骨遍于野。董贼仇虐于世,与当日之宦贼,佞党实为一丘之貉。如今,民愤激荡,群情怒然,若我等义兵一起,举军南下,三辅之内必定相应无数。届时攻略洛阳,斩杀董贼,挟持汉帝,则大贤良师之遗愿可成。
故此,为救天下苍生于水火,我欲在西河白波谷重造黄巾,今特邀言弟来聚,共成大事!
以此,敬上。
兄郭太手书
看完书信,陈言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笑这郭太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历史上的白波军虽然在并州西河成功起事,啸聚了十余万人,但其中的老黄巾终究还是占了少数,大多都是由各地的山匪和盗贼组成。并且其中士兵的实力更是良莠不齐,有的甚至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兵器也不过是一把锈刀而已。最为关键的是,白波军和当初起事的黄巾一样,大多还都拖家带口。在一地安扎下来,在周边劫掠当个土匪还行,要是让他们四处奔袭,攻城掠寨却是有些为难了。
郭太书信上所说的攻略三辅的事情,历史上也并没有做到过。实际上,白波军最辉煌的战绩就是击败了董卓派来讨伐的牛辅而已。而在董卓烧毁洛阳,迁都长安之后,白波军也就渐渐分崩离析了。
“渠帅,野兔烧好了,出来吃点东西吧。”
陈言的思索顿时被樊大牛在帐外的一声高吼给打断了。
“这傻大个!”
在心里腹诽一句,陈言迈步走出了营帐。
才刚刚在火堆旁坐下,樊大牛便撕下一条烤焦的兔腿递到了陈言面前,嘿嘿道:“渠帅,尝尝吧,这是俺自己烤的,还不赖呢。”
陈言先是白了樊大牛一眼,而后一把接过了其手中那还在滋滋冒油的兔腿。一边吃一边问道:“你们一早出去打猎,可对这周围有了些了解?”
陈言问到正事,樊大牛也不敢含糊,立马一抹嘴边的油渍,回答道:“渠帅,这周围山峰自上而下是由险到平,越往下走越能见到更多的动物。但其中猛兽似乎并不多,我们今早一路过来也就只远远地听到有大虫的嘶吼,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
“可曾发现过有人居住的痕迹?”
为了保证这个地方的绝对安全性,陈言还是得确认一下这个问题。
樊大牛摇了摇头,说道:“并没有。其实关于这件事,我也问过郭老头了,他说白马原地处熊耳山脉腹地,以前又是官府的养马场,所以一般没有什么人会来。当初他也是追逐一头野刍,才冒然地来到这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陈言也是微微颔首。毕竟在董卓火烧洛阳之前,自己都不打算出去的,所以这里的安全必须要能够得到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