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令被陈言的一声大喝吓了一跳,缓缓退后两步,咽了咽口水,怯生生地说道:“这位将军,最近宫里面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袁司隶下令全城戒严,若是没有相关凭证,我真不敢擅自打开城门啊。”
陈言见城门令坚持不肯开门,翻身下马,慢慢走到了他身边,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绣花布囊递了过去,附耳轻声说道:“这点银子且拿去给兄弟们打些酒肉,事出紧急,袁司隶令我等火速出城,并未来得及给予凭证,所以还请兄弟通融一二。”
城门令看了看布囊,赶紧摇了摇头,把布囊推回到了陈言手里面,无可奈何地回道:“不是我不肯开门,实在是军令难违,我若是收了将军的银两把城门打开,被袁司隶知道了便是诛全家的死罪。”
陈言见状,一时之间倒也有些无计可施。
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喝:“仁安,好久不见!”
陈言回转头看过去,只见是曹操引着夏侯惇等几人骑马缓缓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有戏,看来曹操这是给自己解围来了!
陈言微微一笑,对着曹操抱拳道:“孟德兄!”
曹操绕过西园军士卒的队列,慢慢走到陈言身边,翻身下马,笑道:“仁安不是一直领兵驻守宫中吗,为何今日一早来西门,看这架势,是要领兵出城?”
说着,曹操朝陈言身后的西园军士卒望了一眼。
陈言点了点头,回道:“正是如此,昨日夜里接到袁司隶军令,命我率所部军马离开洛阳,到弘农去抓捕十常侍的家属。”
“那缘何堵在了这里啊?”
曹操仍旧是满脸的笑意,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城门令,冷峻的眼神直让城门令深深地打了一个寒颤。
陈言颇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袁司隶军令下得急,我并未取得出门的凭证,所以城门令兄弟不肯开城放我出去。”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本初也是的,行事怎么能如此不周虑,若是误了大事就不好了!”
曹操抚须大笑,然后把目光移到了城门令的身上,两只小眼睛之中放出一道精光,笑道:“你,可认得我?”
“西园曹典军,谁人不知!”
城门令高呼一声,接着就要拜倒在地。
曹操赶紧扶住城门令,然后按了按他的肩膀,说道:“无需多礼,这位是西园上军中郎将陈仁安,奉袁司隶之命率军出城公干,还请小兄弟打开城门。”
城门令有些犹豫地皱了皱眉头,嘴唇微微翕动:“可是......”
“怎么,我曹孟德说话也不行吗,是不是非得让本初亲自前来才能让你相信!”
曹操大喝一声,眉宇之间渐渐有了怒意。
城门令见曹操脸上一幅不耐烦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在心里面叫苦两声之后,转身让身后的士卒们打开了城门。
厚重的城门在士卒们合力之下缓缓打开,曹操返身朝回走去,经过陈言身边的时候,悄悄说道:“我会在一个时辰之后通知袁本初,到时候他必将带大军前来,此去务必小心。”
陈言微微颔首,同样轻声地说道:“此番麻烦孟德兄了,仁安在此谢过。”
曹操咧嘴一笑,没有说话,向陈言点了点头之后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坐骑。
翻身上了马,曹操眯着眼睛,朝陈言拱了拱手道:“祝仁安此行顺利,早日班师回京,到时候来我府上,我二人定要痛饮一番。”
陈言回礼道:“自然,那我等就先行一步。”
说完,陈言挥起马鞭,纵马驰出了城门,潘璋和樊大牛也紧随其后,领着士卒们和夹杂在士卒之间的张让,段珪和刘辩等人缓缓通过了城门。
出了城门之后,陈言带着兵马,马不停蹄朝小平津而去,一路上也沿途散开了不少的斥候,来侦查着洛阳城中的动静。
果然,当陈言带兵离开洛阳一个时辰之后,袁绍和一干士族就领着大军匆忙出城,朝自己的方向追了过来。
得到袁绍带兵出城的消息之后,陈言的内心之中莫名开始变得兴奋了起来。
小平津,一个小小的渡口。
在今天,袁绍,董卓,曹操,卢植......这些东汉末年名动一时的豪强俊杰就将聚集在这里,而自己正是推动这一切的见证者!
想到这,陈言整张脸变得通红,接着挥舞起手中的马鞭,高喝一声:“全军听令,急行军,目标小平津!”
说完,疾驰而去。
几个时辰之后,太阳西斜,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微弱的光芒照在道路两旁的树丛之间,衬出的影子不禁有些阴森可怖。
此时的陈言仍旧是一脸的兴奋,鞭子不断抽打在红鬃马的马背,红鬃马飞快的脚力直接把身后的潘璋,樊大牛和一众士卒甩开了老远。
红鬃马的马蹄踏起滚滚烟尘,陈言隐身其中,看着陈言若隐若现的背影,潘璋不禁眉头微蹙,对着身边的樊大牛说道:“连着几个时辰高强度行军,纵然士卒们都是西园精兵也吃不消啊,再者我等座下的马匹也要休息才是,我得去和主公说说。”
说完,潘璋一拍马背,朝陈言追了过去。
但是陈言座下的红鬃马乃是绝世的良驹,脚力和耐力都不是潘璋的坐骑能够比的,即使是在疾驰了几个时辰的情况下,也保持着超过一般军马的速度,所以一时之间,潘璋也只能跟在陈言的屁股后面吃灰,根本接近不了陈言。
在接连相陈言大喊了几声无果之后,无可奈何的潘璋摇了摇头,但接着心生一计,缓缓取下了自己背上的两石强弓和箭矢。
现在的西园士卒已经到了他们体力的极限,如果再不停下来修整,一旦之后遇到什么危险,他们根本没有力气作战,只会成为待宰的羔羊。
所以,现在潘璋只能出此下策来逼停陈言!
双腿用力夹紧了马腹,眯着眼睛张弓搭箭,随着弓弦被缓缓拉满,潘璋嘴里喃喃一声:“主公,若不是情况紧急,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事后是罚是杀,我潘文珪任凭发落。”
说完,一支羽箭从潘璋的手指间划出,犹如一道银光泄出,直往陈言身前的一棵参天巨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