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曹操慢慢走回座位上坐下,慢慢端起茶盏,喝上一口清了清嗓子后说道:“宫中有消息流出,陛下近日以来病情恶化严重,归天恐怕只在旦夕之间。我想到时候,恐怕是没有人有能力阻止大将军和十常侍之间的矛盾爆发了。陈仁安,你化天的第一个机会就要来了,你明白吧?”
陈言吐出一口气,缓缓说道:“孟德兄,讲了这么多,你有何高见不妨直言。”
“哈哈哈,好!许子将果然没有看错人,我曹孟德向来喜欢和天下英才相结交,如今仁安需要借力,我哪有不帮上一帮的道理。”
曹操又是几步走上前来,慢慢从怀里面掏出一张帛纸递到了陈言手里面,眼放微光,在打量了一番陈言过后,又是语重心长地说道:“仁安,天下英雄无几,你我理应相惜啊!”
说完,曹操微微对着陈言施了一礼,接着大手一挥,带着还站在案桌后面的几人缓缓走出了大帐。
等到曹操走出营帐之后,陈言才缓缓展开了手中的帛纸,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只写着八个大字:“流水无势,左右逢源。”
看罢,陈言缓缓把帛纸捏在手里揉成了一团,目视前方的眼神之中也渐渐显露出一丝凶光。
四月十一日,春寒渐渐过去,陈言一大早就从床上起身,准备在这个久违的温暖和煦的晨光下练习一下武艺。
然而事情总是不遂人愿,陈言还在洗漱的时候,就只见周谯迈着飞快的步子朝自己走了过来。
看见周谯满脸的忧色,陈言匆忙吐出嘴里的洗漱水,抹了抹嘴角后说道:“公伯,怎么这幅模样,可是那小太监又来颐气指使了?”
“这倒没有,那太监今早并没有来。”周谯回道。
陈言微微点了点头,嬉笑两声说道:“不过就是和他争辩了几句,不会因为这个就赌气不来了吧,他倒也不怕我去找张让告他?”
周谯没有理会陈言的玩笑话,整张脸都紧绷着,缓缓说道:“主公,今天一大早,西园之内的各军驻地里面都有异动,似乎是有大事发生。”
陈言微微一怔,变得正经起来,语调也突然开始着急,忙说道:“公伯,具体情况如何?”
周谯没有迟疑,赶紧回道:“现在西园当中除了我们上军和助军右校尉冯芳两部仍旧没有动静之外,其余六部都在紧急集结当中。”
陈言眉头一蹙,不紧不慢地说出一句话来:“莫不是,汉帝归天了吧?”
周谯略微思索了一阵,脸色一正,然后突然对着陈言拱手施礼道:“主公,极有可能。若真如此,西园当中很有可能发生哗变。还请主公速速集结士卒,以备万全。”
看着陈言脸上一幅大写的懵的样子,周谯继续补充道:“西园八校尉,虽然名义上全部归属上军校尉蹇硕统领,但是实际上能够牢牢掌握在宦官手里面的不过只有上军和助军右校尉冯芳统领的两部而已,至于其他所部,都是被士族所掌控。一旦仕宦开战,士族为了最大强度地削弱宦官的力量,西园里面的宦官力量一定是他们首当其冲要对付的。”
说到这个份上,陈言再怎么反应迟钝也该明白事态的重要性了。
“快,公伯,我们这就去!”陈言不敢耽误片刻,一把拉起周谯,大步就往军旗所在的地方奔去。
平日里,士卒们都是先听鼓吏鸣鼓,然后在军旗下面集结,最后再由各自的屯长带走训练。而今天时间尚早,此时除了轮班值守的士卒之外,大多数的士卒们都还没起床,军旗底下更是空无一人。
但是现在再去叫醒鼓吏只是平白浪费时间罢了,情急之下,陈言直接抓起鼓槌,自己敲了起来。
“咚,咚,咚!”
一阵阵悠长而厚重的鼓鸣声渐渐传开,弥漫到了整个营地当中。
正在酣睡的士卒们听到鼓声,慢慢从睡梦中醒来,军令如山,每个人都急忙从自己的床上翻身而起。
而樊大牛才刚刚从自己的营帐里面钻出来,迎面就碰到了潘璋。
“大牛,怎么回事啊,今天这鼓吏不对劲,这鼓是不是敲得早了些。”只见潘璋一只手握着自己的长槊,另外一只手正在倒腾着自己身上还没有来得及穿戴好的盔甲。
樊大牛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接话道:“谁知道呢,不过军中一切以鼓声为信,先过去看看再说吧。”
潘璋微微点了点头,两人一道直往军旗所在走去。
西园军本来就是一支训练有素,令行禁止的精锐,士卒们心中虽然有所疑惑,但还是没有片刻迟疑地就从四面八方各自的营帐中钻了出来,很快就集结在了军旗下面。
“禀报主公,集结完毕!”
“禀报主公,集结完毕!”
等到人都到齐,各个军屯的屯长汇报结束过后,陈言点了点头。
然后把周谯,樊大牛和潘璋都叫到一处营帐里面,环视樊大牛和潘璋一圈以后,陈言说道:“大牛,文珪,西园当中的士族们正在紧急调集兵力,似乎是要有所动作。事出紧急,如今我们很有可能已经身处危险之中了。”
樊大牛和潘璋相视一眼,两人齐齐拱手回道:“我等谨遵主公号令!”
陈言颔首,然后开始了自己的安排:“大牛,你率八百将士于营地前门处把守。现在时间紧急,也来不及派斥候探查具体情况和构筑防御了,你只需多在营地门口放置拒马和铁蒺藜即可。记住,若来人没有先动兵戈,你万万不得出手。”
樊大牛拱手回道:“属下遵命!”
接着,陈言转而看向潘璋,说道:“文珪,你领八百将士于营地后门处把守。同样,多置拒马和铁蒺藜。”
“属下遵命!”
说完,陈言看向周谯:“公伯,我们则领剩下的四百将士居中指挥,若有不测,则四处机动支援。”
周谯闻言,微微欠了欠身,回话道:“如今也只有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