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细微之处、抽丝剥茧
“大人,怎么了?”
“丁捕头,你仔细看这个伤口,可有什么发现?”
丁捕头听完,仔细端详老农的伤口,突然他眉头紧锁,看向徐岩,却发现徐岩盯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
“大人,依卑职所见,这伤口确实与普通的剑伤有所不同。”
“有何不同?丁捕头不妨直说。”
“那卑职就多言了,判断错了还望大人不要见笑。”
徐岩微微颔首,算是对丁捕头的一种肯定。以丁捕头多年混迹于各种命案第一现场,这种问题应该不会判断错误。
“大人,这老者脖颈之处的剑伤,应该是凶手从背后一击致命,而且是从右侧出手。但一般来说,右侧一剑封喉伤口应该前深后浅,但这老者却刚好相反,也就是说,凶手很可能是一个左撇子。”
“说的不错,凶手应该就是左撇子,不知前面两次丁捕头是否仔细探查过死者伤口?”
“这个,大人,都怪卑职一时疏忽,没有仔细查验。”
人命关天的事都能这样疏忽大意,徐岩也很是无奈,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原本就不是捕头要做的,捕头的本职工作就是抓人拿人,查案本是县令的事,但谁让胡宪东这么不靠谱,只能捕头前去查案了。
“你是死者的亲人?”徐岩转身对着围在胡宪东身旁的一个男人问道。
“回大人,死者正是家父,您一定要抓到凶手啊!”
“令尊今年多大了?”
“嗯?”老农儿子没有明白徐岩为什么问了这么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大人问你父亲多大了,你老实回话就好。”一旁的丁捕头见男人发愣,就在一旁提醒道。
“家父今年五十有八。”
“可曾与人结仇?”
“家父一向善良本分,未曾与人结仇,大人是怀疑有人仇杀?”
“不排除这种可能!”
“确有一事,不可能,不可能。”男子小声地嘀咕着什么。
“想要尽快抓住凶手,就不要有所隐瞒!”徐岩见男子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打住了。
“唉,此事多少有点难以启齿,大人不妨借一步说话。”
“好,胡大人要一起吗?”徐岩转头对胡宪东说道。
“不了不了,这件事有亭云兄就足够了,我就不跟着添乱了。”胡宪东连忙拒绝,这种事他巴不得置身事外。
徐岩与男人走进屋中,男人关上门,见没人跟来才放心。
“大人,不是我有意隐瞒,只是这件事牵涉到父亲声誉,做儿女的不能让他死后还不得安宁吧。”
“放心,你说,若与案情无太多关联,今日之事我不会说与旁人听。”
“前段时间,家父上山处理农事,无意间撞见李四狗和张寡妇在行苟且之事,家父原本想当做没看见,毕竟这种事情传出去对那二人影响也不好,家父又一向与人为善,自然不会做那乱嚼舌根的事情。
只是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一截枯木,然后声响就惊动了二人,那二人怕事情败露,就威胁家父,若是家父敢说出去,李寡妇就会告诉外人家父和她有染,让家父,名声尽毁。
那李四狗也用我们一家人性命威胁,只要家父敢说出此事,他就要杀死我们全家。那李四狗就是个泼皮无赖,谁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做出这种事情。”
“那李四狗的身份是?”
“前街李家大娘的儿子,苦了李家大娘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生出这样一个无赖儿子,而且李四狗前两个月刚娶的新媳妇,有媳妇还和寡妇行那苟且之事,呸,无耻。”
“那李四狗是做什么营生的?”
“他一个无赖,能有什么营生,平时小偷小摸,街坊邻居都没有在意,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而且谁也不想被那个无赖缠上。”
“所以,你是怀疑这个李四狗杀了你父亲?”
“他毕竟说过这样的话,我也不敢断定。”
“好了,李四狗的事我知道了,下面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大人,我一定有什么说什么。”
“你们是海陵县本地人吗?”
“是的,大人,我们世世代代都是海陵县人。”
“那你父亲之前有没有做过其他什么营生。”
“祖父健在时,父亲曾经跟着镖局走过几次镖,后来祖父年迈,父亲就接手了家中的那几方薄田。”
“镖局?那镖局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这个小人就记不得了,父亲走镖时小人刚刚会走路而已,后来父亲也很少提过他走镖之事,不过我好像记得父亲的腰牌上面有一个北字,时间久远,就不太清了。怎么,这与父亲被害有关吗?”
“暂时还不好判断,那好,今日之事就这样吧,我会派人去盯着李四狗的,如果真是他害了你父亲,我们一定会秉公执法的。”
“多谢多谢!”
二人推门而出,外面出奇的安静,看到二人出来,胡宪东先冲了上来。
“怎么样,亭云兄,可有什么收获。”
“并无太多收获,他说那事,与本案关联不大。”
“那这不是浪费时间!”胡宪东也有点生气,一干人等在外面等这么久,最后就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
但徐岩可不管胡宪东是否生气,他径直来到丁捕头面前,对着丁捕头说了几句话,丁捕头就转身离开了。胡宪东见状,并没有说什么,反正现在这些事有两人顶着,随便他们怎么处理。
“大人,家父的遗体可以收敛了吗?”
“嗯,可以。”
“胡大人,你还有什么事情吗,要是没事,我们就回去吧。”徐岩转过身对胡宪东说道。
“无事了,回吧。”
“对这桩案件,亭云兄可有头绪?”回去的路上,胡宪东开口问道。
“胡大人,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暂时还没有。”胡宪东有点想骂娘了,自己一进去就被那家人围着了,你和那丁捕头的对话我都没听到,我要是有头绪,还要你干什么。但他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自己要是这样说,徐岩定然给自己撂挑子,到时候自己可就真的惨了。
“真巧,我也没有。”徐岩说完就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徐大人,县衙在这个方向。”
“小妹在家中已经做好午饭,等着我回去吃饭呢!”徐岩头也不回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