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道:“王夫人柔中有刚,巾帼不让须眉,我张玄岂可贪生怕死,确实应该如王夫人所言,主动出击,让顾家的人明白我张玄不是好欺负的。”
谢道韫提醒道:“张公子,说顾家的人是主谋只是一种猜测,不可陷入其中,需要保持思路开阔!”
王质道:“娘子说得对,张氏家业这么大,垂涎的人太多了,未必就是顾家。”
张玄道:“是不是顾家,去会稽的这一路上自然会见分晓。唐仇,就这么办吧,这两天打点人马,后天我和彤云一起去会稽。”
唐仇道:“东家,我觉得王夫人的方案太过于理想化了。万一在路上遇到劲敌,我们难以一边保护东家和小姐,一边与敌人战斗!而且我们就这么几个人,怎么把对方打得山穷水尽?”
银婴道:“哎呦,唐仇,你怎么这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保护的工作交给我和贾半仙了,你和王质专心应敌就行。”
谢道韫道:“道长不能去,道长要留在庄园里协助大伯守卫庄园。”
贾半仙道:“老道士听女娃的!女娃叫老道士去哪,老道士就去哪!”
银婴道:“啊?这不是又少人了嘛?”
谢道韫道:“没事,张公子和彤云由我来保护!”
众人惊讶地看向谢道韫。
王质笑道:“娘子手上有两张金钟术的道符,足以保护东家和彤云。我手上还有一张结界术的道符,到时候可以在别院开启。”
谢道韫道:“夫君说得对!另外,建康到会稽有直通的官道,官道上行人众多,对方下手的机会其实不多,而且我会复原术,能帮大家疗伤,所以我个人觉得这一路上风险不会很大。到了会稽之后,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调遣谢家在始宁庄园的府兵过来帮忙。”
张玄道:“既然王夫人已经想了那么多,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唐仇拱手道:“王夫人,刚才言语失礼,请多包涵!”
谢道韫笑道:“无碍!唐公子只是尽心尽责罢了!”
张彤云感动地说:“为了帮我真是辛苦大家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大家才好!”
银婴道:“彤云,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不需要和我们客气!我会保护好你以及帮你找到未来夫君的!”
贾半仙赞许道:“要相信小女娃,她的雷莲威力可大了!”
王质问:“老贾从来没有见过雷莲的威力,银婴,你今天是不是闯祸了?”
银婴不好意思地说:“今天下午,我用雷莲不小心把庄园后面养猪场的猪烤熟了。不过,我已经把秘术运用得很纯熟了。”
张玄笑道:“这小姑娘一个雷莲下去,我养猪场的十几头猪就没了。好了,感谢大家不辞辛苦在此为我张玄出谋划策,大家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走回卧房的路上,王质道:“娘子,既然去会稽,到时候我们买点礼物顺道探望丈母娘和一众弟妹吧!”
谢道韫训诫道:“不能太乐观了,我们在明,别人在暗,这一路上注定不太平的,稍有不慎,全军覆灭!”
王质虚心受教道:“娘子教训得是!”
谢道韫问:“工作还顺利吗?”
王质摇头道:“不顺利!王坦之根本看不起我这个人!不过如果我能顺利帮助司马安福解决逼婚的事,那么我将攀上一支不错的高枝。”
谢道韫笑道:“那么,祝愿夫君一切顺利!”
第二天巳时时分,小太监又过来传话,余姚公主即将摆驾到建威府。王坦之心中苦涩,带领着建威府大小人员再次上御街恭候。
王质趁着人员往外跑,偷偷把招娣藏在自己的公书房。如同昨日,司马安福到达之后,由王质领着直入王质的公书房。在角落里的招娣看见司马安福进来,当即跪地参拜。
王质关上房门后,司马安福问:“你就是那个小丫鬟啊?抬起头让本宫瞧瞧!”
招娣伏在地上慢慢抬起头让司马安福看清楚长相。
司马安福扫了一眼,绕过书桌坐下,道:“长得还行!该怎么做,你都知道了?”
招娣拜倒在地,道:“奴婢恳请公主放过周公子!”
司马安福蹙眉问:“王质,你没有和她说清楚吗?”
招娣抢先道:“回禀公主,小王大人已经和奴婢说清楚了!奴婢只是不忍心坏了周公子的名声!”
司马安福身体向前倾,感兴趣的问:“这么说,你和周逸轩确实有私情了?”
招娣道:“奴婢和周公子两情相悦,私底下已经越矩多次。”
司马安福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气愤地说:“好你个周逸轩!有够风流的!”
司马安福转念一想,看着地上的招娣,换了一个脸色道:“傻丫头,你不能便宜了周逸轩,让他白白占了你的身子啊!难道你希望一辈子和周逸轩鬼混却得不到半点名分吗?”
招娣趴在地上侧耳倾听。
司马安福知道自己的话说到招娣心里面去了,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道:“傻丫头,只要你在公堂之上把你和周逸轩所做的丑事公诸于众,本宫一定会让周逸轩将你娶进门。”
招娣猛然抬头,惊喜地问:“公主此话当真?”
王质责骂道:“放肆!公主的身份何等尊贵,说话自然一言九鼎,岂容你一个奴婢在此质问!”
招娣趴在地上,惶恐地说:“奴婢该死!”
司马安福用手势制止王质,笑问:“本宫答应让周逸轩娶你,你可愿意在公堂之上公开你和周逸轩的关系?”
招娣趴在地上,欣喜若狂的说:“愿意!愿意!奴婢愿意!”
司马安福起身道:“好,就这么办吧!移驾公堂!”
王质拱手道:“公主,这样还不是最好的!”
司马安福问:“怎么样才更好?”
王质道:“与其让一个小丫鬟说出来,还不如让周逸轩主动承认!”
司马安福思索道:“周逸轩主动承认和丫鬟私通效果当然更好,只是,如何让他主动承认呢?”
王质道:“这个丫鬟在公堂之上死口不承认,公主对其动刑即可!”
司马安福问:“假若周逸轩铁石心肠呢?”
王质道:“到时候再由丫鬟将他们的丑事抖出来就行。如此一来还可以让大家看清楚周逸轩的为人,断了太后老人家对周逸轩的念想。”
司马安福问:“王质所说的,你有何想法?”
招娣道:“公主,就按小王大人所说的办吧!奴婢也想看一看周公子对奴婢是否真心!”
司马安福道:“你起来吧!你与本宫目标一致,等下出去跟在本宫身后,本宫要瞧一瞧这周逸轩到底是花心大萝卜还是情比金坚。”
王质为司马安福打开房门,司马安福阔步而出,招娣低着头紧随其后。建威府众官员目睹司马安福和招娣先后从王质的公书房走出,心中甚是疑惑,却不敢声张,恭敬地对司马安福低头行礼。
司马安福道:“王坦之!”
王坦之小碎步走到司马安福身前,鞠躬道:“公主!微臣在!”
司马安福道:“本宫要借你的公堂一用,审一些家务事,你可有异议啊?”
王坦之当即道:“公主随意使用,微臣绝无异议!”
司马安福道:“好!王坦之带路,其他人都跟着本宫过来,为本宫做一个见证。”
众官员不了解个中缘由,故而面面相觑,不过公主有命不得不从,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上了公堂。
司马安福旁若无人地坐上了主审官的位置,众官员侍立在堂下两旁,招娣站立在公案之下。司马安福一拍惊堂木,堂下衙差立即用木棍敲击地板,嘴里喊着堂威,招娣受到惊吓,双膝一软跪倒在堂下。
司马安福道:“堂下之人,自报家门!”
招娣道:“奴婢姓招名娣,是建威府内衙的丫鬟。”
司马安福问:“你知道今天为何把你带到公堂之上吗?”
招娣道:“奴婢不知!”
司马安福怒道:“大胆丫鬟,竟然还敢嘴硬!说!你和周逸轩是什么关系?”
众官员听公主这一问,才知晓今日这一出原来事关周逸轩。然而,周逸轩平日里品行端正,众官员不由得在堂下窃窃私语。
招娣趴在地上,道:“奴婢只是一个内衙丫鬟,和周衙丞毫无关系!”
司马安福一拍惊堂木,怒道:“大胆丫鬟,胆敢在本宫面前一而再地嘴硬!看本宫今天能不能撬开你的嘴!来人!上拶刑!”
拶刑就是夹手指,是一种很容易让双手致残的酷刑。众官员不知道这个小丫鬟哪里得罪了司马安福,以致于司马安福一上来就动用如此酷刑。
众官员于心不忍,很同情招娣却不敢多说什么,因为要是迁怒了这位刁蛮公主,恐怕自己也得掉一层皮。
两名衙差带着刑具上前,将招娣的手指一根一根放入木棍之中。招娣吓得浑身颤抖,虽然她没有尝过拶刑,但在建威府做丫鬟这两年对这种用来逼供的恐怖刑罚多有耳闻,只要两名衙差稍后在两旁用力拉紧绳子,她的这双手轻则重伤,重则终身残废。招娣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如果双手残废了,那么她这一生就全完了,因此哪里轮得到她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