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房遗爱的承诺,房遗直去向房玄龄回复。
听了房遗直的话后,房玄龄问他:“你认为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我顶多只会信三五分。”房遗直回道:“我总觉着事情不会像他说的那样简单。”
“你和我的想法差不多。”房玄龄点头:“我也觉着事情没那么简单。他做事从来不计后果,说不准昨儿晚上没有动宫女分毫。”
“倘若是那样,岂不是麻烦?”房遗直大吃一惊:“陛下把两位公主嫁给他,对他早就不满,他要是再这么胡来……”
“不会胡来,还是不是他?”房玄龄摇头叹道:“同为一母所生,你们兄弟悬殊怎么就这样大。”
“二弟不成气候,孩儿绝对不会像他一样。”房遗直接下话:“必定不会给父亲丢脸。”
父子俩正说着话,一个仆从来到:“国公,王公公来了。”
“最近这些日子,王德倒是来的勤快。”房玄龄招呼房遗直:“跟我一道过去。”
他又吩咐仆从:“把遗爱也给叫来。”
仆从请房遗爱去了,房玄龄则带着房遗直先去迎接王德。
父子俩来到前院,王德已经进了国公府。
他远远向房玄龄见礼:“我给梁国公道喜了。”
“不知什么喜事,值得王公公特意来到寒舍?”房玄龄回礼。
“陛下旨意下了,两天后为高阳公主和遗爱公子完婚。”王德满脸笑容:“再过一些日子,晋阳公主也将下嫁,梁国公从此就是皇亲国戚,难道不该道喜?”
“遗爱没有捅出漏子才好。”房玄龄回道:“从昨儿晚上到现在,我一直都在担心。”
“梁国公担心的多余了。”王德说道:“彩霞姑娘回去,给遗爱公子的评价可是不低。”
房玄龄陪着王德走进前厅。
才落座,还没来及说话,房遗爱就已来到。
见到王德,房遗爱见礼:“王公公又来了。”
“瞧右卫将军这话说的。”王德笑着问道:“怎么?不欢迎我来?”
“怎么会。”房遗爱嘿嘿一笑:“我只是见到王公公,会觉着紧张,不知陛下又有什么旨意。”
“还真有件要紧的事。”王德说道:“陛下令李淳风推算了日子,后天就是良辰吉日,高阳公主将要下嫁遗爱公子。梁国公府,也该做些准备了。”
彩霞来到梁国公府试婚,不过是前一天的事。
短短两天,高阳公主就要下嫁,连房玄龄也吃了一惊:“王公公可不敢说笑,这件事关乎重大,公主下嫁,可是有关国体……”
“陛下的旨意,难不成老奴还敢胡说?”王德正色回道:“梁国公这是在质疑老奴,还是质疑陛下?”
“不敢,不敢!”房玄龄连忙回道:“我只是觉着这件事过于仓促,短短两天,要我如何准备?”
“梁国公不用担心。”王德说道:“陛下也考虑到这层,会派些宫人来这里帮忙,只不过所有用度,还需梁国公费心。”
“即便是这样,两天也太短了。”房玄龄为难的说道:“我倒不担心别的,只是担心高阳公主嫁的仓促,怠慢了金枝玉叶。”
房玄龄的意思很明白,两天时间即便有皇宫派来的人帮忙,也不可能筹备齐全。
怠慢了高阳公主,万一李世民借此为难,他可担待不起。
王德在李世民身边多年,看惯了朝堂上的大事小情,房玄龄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懂。
他对房玄龄说道:“梁国公只管放心,陛下既然下了旨意,就不会过于为难。即便高阳公主下嫁,筹措的寒酸些,也不会怎样。”
“那怎么可以。”房玄龄问道:“敢问公公,能不能请陛下宽限一些日子?”
“李淳风的本事,梁国公难道不知?”王德说道:“他推算出的日子,难不成梁国公有更好的日子替代?”
被王德这么一问,房玄龄愣住了。
李淳风擅长推算,除了已故的袁天罡,世上再没人能出其右。
房玄龄当然不认为他能找出比李淳风推算更适合的日子。
可是要他在两天之内筹备好婚事所需的一切,他确实不认为能做到面面俱到。
房玄龄一脸为难,好一会没说话。
“梁国公要是觉着可以,我就回去复命了。”王德对房玄龄说道:“陛下还等着呢。”
“陛下的旨意,我不敢违拗。”房玄龄苦着脸回道:“只是……”
“别什么只是了。”王德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好好的事儿,要是梁国公再这么推三阻四,惹恼了陛下,才是麻烦。”
“我明白了。”房玄龄赶紧回了,对王德说道:“我送王公公。”
临走的时候,王德冲房遗爱笑着说了句:“老奴先恭喜驸马了。”
“王公公客气了。”房遗爱谢了,跟着王德走出房间。
他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递给王德。
王德疑惑的接了,看到是个小瓶:“驸马这是做什么?”
“小瓶里是些滋补用的药品。”房遗爱说道:“王公公每天陪在陛下身边,劳苦是不用说的,每天吃两颗,精气神都会好不少。”
房遗爱医术超群,就连孙思邈都弄不明白他用的是什么药。
能从他手里得到一瓶滋补用的药,王德当然欢喜。
他把药瓶放在怀里,向房遗爱谢道:“老奴多谢驸马。”
“王公公不用客套。”房遗爱大度的笑着说道:“吃完以后只管来找我要。”
“用完了,少不了是要麻烦驸马的。”王德拱拱手:“梁国公留步,驸马留步。”
房玄龄父子把王德送到大门外,目送他离开。
“两天后成婚,你也得做些准备。”房玄龄对房遗爱说了句:“不要什么都指望家里。”
“父亲的意思,我明白。”房遗爱回了一句:“我打算成婚后,在长安城内寻处宅子另外居住。”
“二弟这是要分家了?”房遗直冷笑:“才娶了公主,就担心家里受你恩惠?”
“长兄想多了。”房遗爱回道:“高阳公主性情刚烈,住在家里,我担心会惹出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