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走过来,围在门口的人群纷纷让开。
“怎么还来?”装着根本没有被人参了一本,房遗爱皱皱眉头:“你们这些人,都是想搞事情不成?”
没人回应他。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用惊惧的目光看着他。
走到门口,房遗爱转过身,叉腰问在场的人们:“是不是把店主夫妇弄走,你们就消停了?”
“房公子。”今儿站出来回话的,不再是昨天那个男人:“店主夫妇得的可是麻风……”
“谁说是麻风?”房遗爱打断他:“两夫妇只不过是得了天花。”
“天花和麻风,不是一样会死人?”当即就有人提出质疑。
“麻风是麻风,天花是天花。”房遗爱回道:“有我在,天花绝不会死人。”
他以往的名声实在不好,所说的话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只不过长安四害的名头,却让这些人不敢当面提出质疑。
“要的不就是他俩消失?”众人正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房遗爱却主动提出了解决办法:“我把他俩弄走,你们满意没有?”
“房公子打算把他们弄到哪去?”有人问了一句。
“只要弄走就可以,不用告诉你们在什么地方吧?”房遗爱反问了一句。
没人再敢回应。
他肯把病人弄走,在场的人们确实没哪个愿意得罪这位出了名的纨绔。
房遗爱进了店门,人们聚拢上来,却没有一人敢跟进去。
胖女人早就在后院厢房等着。
见他进来,迎上前见礼:“公子来了?”
“你家夫君怎样?”房遗爱问她。
“昨儿公子来了后,好受一些。”胖女人回道:“确实比以往的医者治了有用。”
“看来是可能救活。”房遗爱说道:“不过你们需要换个地方。”
“换地方?”胖女人一脸茫然。
“是的,换个地方。”房遗爱说道:“坊里的人已经把我告了,陛下震怒,继续留在这里,你们夫妻必死,我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胖女人连忙起身,向房遗爱跪下:“公子的难处,贱妾也知道。只是离开这里,贱妾与夫君去什么地方?”
“蒙上眼睛。”房遗爱说道:“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敢问公子,要带我们去的是什么地方?”胖女人问道。
“总之不在安兴坊。”房遗爱回道:“去各即便住上三五个月,这里不过十多天而已的地方。”
胖女人一愣,抬起头看向他:“世上还有那样的地方?”
“你没听说过,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房遗爱说道:“对于那个地方,喧嚣尘世犹如山中。”
在安兴坊经营的商铺,没有哪户是目不识丁的白丁。
胖女人也是读过书的。
房遗爱说的这些,她当然能听懂。
他没打算说出去什么地方,胖女人当然不好问。
“把你夫君的眼睛蒙起来。”房遗爱吩咐她:“你的眼睛也要蒙起,然后跟我走。”
他的治疗见到效果,胖女人没有任何怀疑,动手把躺着的男人眼睛蒙上。
长孙冲提醒了房遗爱。
自从夫君患了天花,胖女人一天消停日子也没过成。
每天都会有人上门叫骂,驱赶他们离开。
最近几天,就连每天送菜来的小贩也不肯把菜卖给他们。
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和夫君就会活活饿死。
夫妇俩蒙上眼睛,房遗爱打开医院空间。
他先进入医院,推出一张病人用的床。
扯着卧榻上的席子,他用力一掀。
男人被掀到可以推着走的病床上,房遗爱招呼胖女人:“扶着这里。”
引着胖女人扶着床的扶手,房遗爱带着他们进了医院。
走进一间病房,房遗爱吩咐胖女人:“可以解开蒙眼布了。”
胖女人把蒙眼布解开,错愕的看着四周。
她发现,房遗爱带他们夫妇来到的,居然是个雪白的房间。
无论墙壁还是床上的被子褥子,都是一片雪白。
床上的被子,是用大唐没有的布料缝制,摸着觉得柔软舒适。
“我不可能每时每刻都来这里。”房遗爱对旁女人说道:“打针,你得学会。”
胖女人诧异的问道:“公子是要教我……”
“我的事情很多。”房遗爱撇嘴:“总不能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俩?”
房遗爱是梁国公府的二公子,又是皇帝御赐成婚的驸马,确实不可能留在这里陪伴他们夫妻。
“你要答应我,出去以后不要乱说。”房遗爱说道:“否则我不会留下药物。”
“公子放心,我局绝不乱说。”胖女人不住口的答应了。
医院里设备齐全,甚至连自助的食堂都有。
房遗爱领着胖女人,从食堂到卫生设施,一样一样的教会她用了。
学其他的挺快,胖女人学注射就慢了些。
留在医院,整整教了两天,房遗爱才把注射的本事传授给她。
注射技巧,有时可以决定病患生死。
房遗爱亲眼看着她为夫君注射,确认没问题,才离开医院。
医院里过了两天,外面仅仅过去半个时辰。
大门外的那些人还在等着。
房遗爱来到门口,有人问他:“房公子,这俩夫妻什么时候离开?”
“今晚。”房遗爱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不满?”
“晚上?”问话的那人说道:“到了夜晚长安宵禁,公子是在诓我们?”
“大唐律,除公务外,丧葬、婚嫁都可经有官府同意,在街道上走动。”房遗爱说道:“我会请官府核准,放他们出城。”
“并非丧葬,也非婚嫁。”那人问道:“公子以什么理由送他们出城?”
“我用什么理由,难道还需要你来打听?”房遗爱冷笑:“你是要约束我咯?”
提出质疑的那人被他问的不敢再多说半句。
他的身份尊贵,只要不违背律条,怎么做事确实不是普通百姓可以问的。
“明天上午你们来这里。”房遗爱说道:“夫妇俩究竟在不在,一看就知。”
房遗爱给了许诺,人们这才半信半疑的离开。
他毕竟是个纨绔,说的话只能相信少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