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只知道房遗爱在安兴坊办了一家医馆。
来到医馆门外,他被排队的病患吓了一跳。
分开人群走进医馆,杜荷看见房遗爱正为一名患者听诊。
“遗爱兄弟。”他招呼了一声。
房遗爱抬手,示意他不要吭声。
杜荷没再言语。
直到房遗爱听诊,为患者开了药,他才开口:“遗爱兄弟,太子要我来问你几句话。”
“这么多患者等着,杜兄可以晚些说。”房遗爱吩咐陈德光:“为杜兄看茶。”
前来问诊的病患确实不少,杜荷也知道这会招揽不合适。
陈德光送上茶水,杜荷在距房遗爱不远的地方坐下。
病患一个个的走进来。
杜荷坐在一旁,看着房遗爱诊断。
进来一个病患,不过片刻,房遗爱就诊明患了什么病,吩咐陈德光夫妇取药把人送出门去。
有些病情严重些的,他则请武媚帮着注射。
等到看完最后一位病人,房遗爱才问杜荷:“杜兄来这里,是不是为了郭行真?”
“并不是。”杜荷回道:“我是受了太子的委派……”
他正要替李承乾招揽房遗爱,武媚走了过来。
“房驸马。”武媚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宫?时辰已经不早。”
房遗爱回道:“确实不早,我还要去晋阳公主那里。”
他向杜荷拱拱手:“杜兄,有什么话,明日再说,我得送武才人回宫了。”
武媚在旁,杜荷有话也说不出口。
有心留房遗爱,又不想让武媚知道李承乾要做什么,他只能眼睁睁的错过说话的时机。
房遗爱陪着武媚离开医馆,杜荷并没有与他们一道。
武媚回头看了一眼。
“武才人在看杜荷?”房遗爱问她。
“我只是看看医馆。”武媚回道:“今儿病患不少,手熟很多。”
“多谢武才人为我解围。”房遗爱突然冒出一句。
武媚一脸诧异:“我为驸马解了什么围?”
“武才人应该很清楚。”房遗爱也没把话说的太明白。
他不把话挑明,武媚当然也不会说的太清楚。
俩人心照不宣,并肩走向皇宫。
武媚问房遗爱:“明儿什么时辰来医馆?”
“一大早我要去赵国公府。”房遗爱回道:“武才人可以临近午时再来。”
“临近午时来医馆,难不成为了吃饭?”武媚轻轻一笑。
她笑的倾国倾城,足以迷醉天下雄性的众生。
房遗爱的目光却没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
看向前方,房遗爱说道:“武才人来医馆帮忙,吃顿饭也不算什么。”
“我倒是觉着很有趣。”武媚说道:“医馆还在装饰,居然就有那么多病患上门。”
“长安城病患不少。”房遗爱说道:“以往医者用药,药性缓慢,很难立竿见影。我给他们开的药,多半可以很快起效。”
“最重要的应该是驸马治好了陈德光夫妇。”武媚接过话:“他俩活生生的往那里一站,谁还会怀疑驸马的医术?”
房遗爱嘿嘿一笑,没再多说。
武媚也不再多说,与他并肩往前走着。
走进皇宫,她突然对房遗爱说了一句:“驸马以后在皇宫内行走,可得多些小心。”
“武才人的意思我明白了。”房遗爱回道:“我会小心。”
“驸马是当世难得的人才,我一个女流都能看明白的事情,想必不用别人提醒。”武媚说道:“驸马明白怎么做就好。”
“武才人认为我该亲近谁?”武媚正要走,房遗爱问了他一句。
武媚盯着房遗爱的眼睛看了一会:“其实驸马很清楚该亲近什么人,又何必要我一个女人说出口?”
房遗爱最近和晋王李治走的很近。
武媚这句话出口,让他心里顿时有了个疑惑。
他很怀疑李治和武媚此时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有着倾国倾城的容颜,又聪慧过人,武媚绝对是许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女人。
可惜李世民对她宠幸不多。
武媚好像也不太在意才人的身份。
“武才人的意思我明白了。”房遗爱谢道:“我明白该怎么做。”
“驸马明白就好。”武媚说道:“荣华富贵终究要赌。驸马虽有旷世之才,没能找到明主,也不会有施展的地方。”
她再次向房遗爱欠身一礼:“驸马忙着,明儿安兴坊见。”
“明儿我等武才人。”房遗爱回礼。
武媚离开后,房遗爱也走向太极宫。
正打算去见晋阳,李治的贴身宦官天福挡在他面前:“右卫将军,晋王有请。”
“晋王没有出去?”房遗爱问他。
“在外公干整天,才回来。”天福回道:“算着右卫将军该到了,晋王令我在这里候着。”
“公公知不知道晋王找我什么事?”房遗爱试探着问了一句。
“殿下没有说,我也不敢乱猜。”天福回道:“右卫将军去了,不就知道。”
“请公公引路。”房遗爱拱手。
天福走在前面,领着房遗爱走向李治住处。
房遗爱到的时候,李治正坐在榻上看书。
“见过晋王。”房遗爱见礼。
李治头也没抬:“不用多礼。”
“晋王找我?”房遗爱直接问道。
“杜荷去安兴坊找你了?”李治放下书看向他:“都说了什么?”
“他没来及说。”房遗爱回道:“武才人恰好在那里,杜荷只说是受太子委派,并没说出委派他找我做什么。”
“你能不能猜的出来?”李治问他。
房遗爱回道:“应该是想招揽。”
“太子是国之储君。”李治说道:“能在他身边做事,你以后必将平步青云。”
“我也知道追随太子好处不少。”房遗爱回道:“可我更愿在晋王身边做事。”
李治问他:“为什么?”
“太子的性情我怕受不了。”房遗爱说道:“还是在晋王身边做事,更得心应手。”
“我可不敢收留你。”李治摇头:“太子看上的人,我又怎么敢和他抢?”
“晋王不肯收留,我就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好了。”房遗爱回道:“太子那里,我是肯定不会去的。”
“不!”李治当即否定他的说法:“只要太子招揽,你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