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带来了宫女,房玄龄也就不便再问王德什么。
王德吩咐:“把人请进来。”
猜想来的应该是彩霞,房遗爱也往门外看着。
片刻后,宦官领着一名盛装宫女走了进来。
看到这位宫女,房遗爱嘴角露出笑容,摇了摇头。
走进来的不是旁人,正是高阳的贴身宫女彩霞。
今儿的彩霞与往日不同。
往日虽然也薄施粉黛,彩霞却会给人清新脱俗的感觉。
她今儿盛装入内,看到房遗爱,脸上现出薄薄的娇羞,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妖娆。
房玄龄看向彩霞,点了点头。
房遗爱则站起来招呼:“姑娘来了。”
彩霞回礼:“见过梁国公,见过驸马。”
“大唐的规矩。”王德对房玄龄和房遗爱父子说了句:“公主下嫁之前,都要派一名宫女与驸马同席共枕。往往选派的宫女,都是陪着公主贴身长大的宫人。彩霞姑娘自幼陪在高阳公主身边,她来试婚,右卫将军还是不要怠慢了。”
“王公公放心。”房遗爱回道:“我和彩霞姑娘相识也有好些日子,以往蒙她不少照顾,绝对不会怠慢。”
他随后又叮嘱房遗爱:“千万不要以为可以敷衍了事。高阳公主的婚事成了泡影,陛下可就有理由取消晋阳公主的婚事。”
房遗爱怎么会不明白这些道理。
他对王德说道:“公公放心,我绝对不会在这件事上胡来。”
王德走出门,又回头说了一句:“老奴等着驸马明儿一早的好消息。”
房玄龄出门送王德。
本来房遗爱也要去送,却被王德挡了回来。
回到房间,面对彩霞,清楚晚上要和她发生什么,房遗爱有些尴尬:“姑娘怎么不坐?”
“驸马不用多礼。”彩霞回道:“奴婢站着就好。”
“姑娘来到梁国公府,就是这里的客人。”房遗爱让道:“哪有不坐的道理?”
彩霞这才道了声谢,在房里坐下。
房遗爱和彩霞在屋里,俩人彼此相对,都觉着尴尬,也没有往日见到那样坦然。
送王德出门的房玄龄,到了前院,问出一句:“陛下打算把高阳公主下嫁给犬子,难不成晋阳公主真的也要……”
“九五之尊一言九鼎。”王德回道:“那还能有假?”
“从古至今,可没有一位驸马迎娶两位公主的先例。”房玄龄不无担忧的问道:“犬子这么做,会不会惹恼了陛下?”
“陛下早就恼了。”王德笑着说道:“可是房二公子却有法子让他找不到理由动怒。”
“伴君如伴虎,挑衅皇威,终究是个大麻烦。”房玄龄叹了口气:“可不要因为他,给梁国公府惹来祸患才好。”
“梁国公放心。”王德说道:“这次回长安,陛下有两件事要办,都牵扯到尊府二公子。”
“除了高阳公主下嫁,还有什么事牵扯到他?”房玄龄一脸诧异。
“医术学府。”王德回道:“这可是右卫将军提出的,相比于右卫将军的项上人头,陛下更在意大唐朝的医术弘扬。”
房玄龄这才松了口气,对王德说道:“我送公公。”
一直送王德到正门外,房玄龄欠身:“公公好走,恕不远送!”
“梁国公不用远送。”王德说道:“还是回去盯着尊府二公子。他对高阳公主并没有多少情义,反倒心思都在晋阳公主身上。我倒不担心别的,就怕他一时半会想不明白,晚上做出些蠢事。”
“多谢公公提醒。”房玄龄回道:“我会盯着。”
王德告退离去,房玄龄转身回府。
他并没有去见房遗爱,而是让人把房遗直请了来。
得到房玄龄的招呼,房遗直来到。
向房玄龄见了礼,房遗直问道:“敢问父亲,有什么吩咐?”
“能不能找到医者?”房玄龄问他。
房遗直一愣:“父亲这是……”
房玄龄惧内,是整个大唐都知晓的秘密。
因为夫人卢氏善妒,他一生也没有迎娶妾室,几位公子都是卢氏所生。
他突然问起房中用药,房遗直想当然的想到了母亲身上:“母亲年岁已高,虽说近来遗爱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她看起来年轻了十多岁,可父亲要是……”
“混账东西!”房玄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岂能像你说的那样不堪?”
房遗直也不知道他说的“不堪”究竟什么意思。
满心疑惑,房遗直又不敢多问。
房玄龄接着说道:“我要你寻药,为的是遗爱。今儿高阳公主的贴身宫女来到府上,你应该知道是要做什么。刚才王公公也提醒了,要我留意着,别让他胡来。我寻思着,与其说他,还不如给他些药吃,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父亲的意思,我明白了。”房遗直先是露出恍然的神色,随后又不无担忧的说道:“遗爱精通医道,只怕他看出是什么药,不肯再吃……”
“由得到他?”房玄龄说道:“他要是不肯吃,灌也给他灌进去。”
“孩儿这就去安排。”明白了房玄龄的心思,房遗直赶忙答应了,告退离去。
半个多时辰后,房遗爱和彩霞还坐在屋里。
俩人都想把尴尬的气氛缓和一下,可惜心里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彼此又都找不到缓和的理由。
房遗爱和彩霞坐在屋里相顾无言,门外传来房遗直的声音:“二弟在不在?”
房遗直问话,恰好打破了眼下的尴尬。
站了起来,房遗爱对彩霞说了句:“姑娘稍等,我家兄长在门外招呼。”
“驸马有事只管去办。”彩霞回道:“奴婢等着就好。”
房遗爱欠身向她一礼,告退走了出去。
等在门外,房遗直见到他,没什么好气的问了句:“怎么这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