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宋将被堵住了去路,番兵万弩齐发,箭如雨点,宋军士兵死伤者不计其数。
此时,杨延昭、杨延嗣两兄弟拼死冲入,矢石交下,无法进入。两兄弟知道其父困在谷里,暗暗叫苦。一时又想不到好的办法,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耶律奚底回兵抄出东壁,正好遇上贺怀浦。狭路相逢勇者胜。二骑相交,战不了数合,被耶律奚底一斧劈于马下,部众尽被番兵所杀。
见此情形,杨延昭对弟弟七郎说:“你作速杀出重围,前往潘招讨处求救。我杀入谷口,保护爹爹。事关重大,务必小心。”
“知道了。”杨七郎拼尽全力,冲出重围。
且说,杨延昭望见谷中杀气连天,知道是宋军被围,他怒声如雷,边吼边冲又边杀,一直杀进谷口。想到父亲被困谷里,杨延昭心如刀割,杀红了眼。番兵见他如此勇猛,都不敢和他硬碰硬,纷纷避让。
刚到谷口,正好遇到番将陈天寿,才交马一回合,便将天寿刺落马下,杀散围兵,进入谷中。杨继业转战出东壁,遇见六郎来到,急忙叫道:“番兵众多,你不要管我,赶紧突出重围,我们两父子不能同时遭敌擒拿。”
杨六郎听说,流着眼泪说:“儿冲开血路,救爹爹出去。”说罢,即举枪血出,冲出重围。而萧挞懒从旁边攻入,将杨将军的兵马断为两处,让他们无法相互呼应。
杨六郎回头一看,见其父未出,要复杀入。无奈部下从军死尽,只得奔往南路,以待救兵。
此时的杨继业,与番兵鏖战不已,身上血映袍铠。他登高而望,见四处都是敌人,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本要立下寸功,以报效国家。没想到,竟被围于此地。我的儿子存亡未知,如果被番人所擒,那可是莫大的耻辱。”
他清点一下部众,只有一百多人。便说:“你们也是有父母妻子,和我一起死难毫无意义。你们赶快走,作速沿山走回,以报天子。”
部众深为感动,说:“将军为了国家的统一大业,走到这个地步。您大义凛然,视死如归,我们怎么忍心苟且偷生。将军!请您放心,我们生跟着您,死也要跟着您。”
杨继业被部众不离不弃的精神所感动,叹着气说:“你们这又何苦哩!”
“将军!别说了,我们是不会离开您的。”
于是,他们簇拥着杨将军走出胡原。抬头间,看到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李陵碑”三个字。杨继业自思道:汉代李陵不忠于国家,才能落到这个地步。我堂堂杨继业,岂能贪生怕死,步你后尘?
他深情地看了大家一眼,说:“我无力保护你们了,这个地方,是我报主之所,你们自当好自为之。”说罢,抛了金盔,连叫数声:“皇天,皇天!实鉴此心!”便一头触碑而去.....
可惜太原豪杰,今朝一命归天。悲哉,叹矣!
杨继业触碑而死,部众放声大哭。此时,番兵也杀到了,部众操起手中的武器,和番兵作最后的拼杀。无奈寡不敌众,全部壮烈殉国。
看到宋将杨继业死了,番兵一阵欢呼,便争着夺头功,手快的,枭了杨继业的首级。
时近中午,萧挞懒大获全胜而归。
潘仁美的所作所为,根本不以国家大事为重,玩忽职守,令人愤慨。潜伏在他身边的牛吹,也就是冒名的潘明,他都看不下去了。他密告到八王爷处,请求对潘仁美实施制裁。
八王爷得到密报,立即面见太宗,陈述此事。
太宗听说杨继业为国殉职,大为震惊。此事皆因潘招讨公报私仇,不发兵相救所致。他也在暗中帮了辽国之忙,这就是他私通辽邦的证据。太宗愤然说:“等潘仁美回朝,立即拘捕。”
太宗又在暗暗自责,先帝冷落了潘仁美,的确有先见之明。可朕却反其道而行之,一登基便重用潘仁美,还封他为招讨使,挂帅出征。朕可是害死杨老将军的间接凶手。如今,愧之莫及矣!
辽国朝廷一片欢呼,因为瓜州之战,他们的将士大败宋兵,还杀了让他嫉妒恨的杨继业。
韩延寿班师回朝,萧后嘉奖了有关人员。
辽军撤退,潘仁美也率大军南归,在路上遇到总管呼延赞。呼延赞听说杨继业死难,气得要找潘仁美理论,多亏被众将劝住。
杨延昭说:“家父乃潘仁美害死的,皇上面前自有公断,老将军请息怒,和那小人斗气不值得。”想到老父亲的死,六郎悲切不已。
大军进入汴京城,在潘仁美面前,出现了几个“正义之剑”的人,不发一言,把他带走。潘仁美的心腹牙将叫苦不迭,太师栽了,自己也会受到牵连。后悔自己站错了队。
潘仁美直接打入刑部大牢,他的心腹牙将刘君其、贺国舅、秦昭庆、米教练,以及他的儿子潘章等人,尽数被逮入大牢,唯有他的侄子潘明安然无事。
第二天,刑部会同“正义之剑”,突审了潘仁美。此次突审,杨速为突审官。
面对审问官,潘仁美面不改色,丝毫没有悔意,而且还有一种不屑一顾的神态。
已经成了阶下囚,还是如此神气,底气从何而来?杨速一看来火了,他一拍案桌,叫道:“潘仁美,你可知罪吗?”
“我作为主帅带兵打仗,何罪之有?”潘仁美理直气壮地说。
“死到临头,还想雄辩吗?我问你:杨继业老将军是你害死的吗?”
潘仁美冷笑一声,说:“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说这话就奇怪了,我潘某拿刀还是拿枪,杀了杨继业。谁看到我杀人,请站出来。”
“不愧是太师,雄辩能力超一流。”杨速冷嘲热讽地说。“杨继业被番兵包围,你为什么不派援兵相救?我知道,你和杨将军有私怨。你这样做,就是在公报私仇,间接帮辽国除掉大宋的栋梁砥柱。怪不得有人说你私通辽邦。这就是证据。”
“你可别冤枉好人。不要因为战场上的一点失误,就乱扣帽子,以后谁敢挂帅出征?再说,杨继业被困,我派了贺怀浦率部救援,怎么说我见死不救?我潘某和杨继业有隙,一点不假。如今,杨继业死了,你们就借此大做文章。我看你们有小题大作之嫌。”
他私下在想,贺怀浦私自率部救援杨继业,今天却帮了我的忙。他私自行动,虽然不是我的命令,可贺怀浦死了,死无对证。我就一口咬定,贺怀浦接受我的命令,才去救援的。他们拿我没办法。
“我们会找到证据的,你别得意得太早。”
潘仁美又说:“没有死人,就不叫战争。一上战场,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杨继业死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难道你们希望死的是我潘某吗?”
“你......”杨速气得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