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夫把他们带到郊外,指了指前面说:“那里便是尼姑庵。如今已经成了残垣断壁,七八条鲜活的生命,在那场大火中,说没就没了。”
“是不是有一个叫欧阳燕的的尼姑,也死于这场大火。”刘美娟关心的问。
“是的。听说她以前是先锋军团练使的女朋友,后来因为闹矛盾,两人便分手了。欧阳燕心灰意冷,便出家做了尼姑。其实,很多人都说好是一个好姑娘。”
刘美娟心想,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是欧阳屏的女儿哩?真是千差万错。本来,她一直爱着云儿,而云儿碍于和马小雪私定终身,不敢接受她的爱。马小雪失踪后,两个本该有个好结果。谁知,云儿知道了欧阳燕的身世,两人便闹翻了。从此,分道扬镳。何曾想到,她却死的这么惨。
冯素爱看了一番尼姑庵的遗址,不禁触景生情,问马车夫:“你知道这些尼姑埋在哪里吗?”
“听说,当时慕容团练使知道尼姑庵失火了,他也从军营里赶了过来。可是,为时已晚。几个尼姑都被烧得面目全非,没有办法辨认了。团练使叫来了十几个士兵,把她们一起埋在对面的山坡上,还立了一块石碑。”
冯素爱对马忠说:“夫君!欧阳燕尽管是雪儿的情敌,但她一心爱着云儿,也是一个痴情的姑娘。我想去她坟前烧炷香。”
“可以,我陪你们去。”
一行人来到了杂货铺,买了一些纸钱和香烛,走上了半坡,果然看到一块墓碑,上面写着“八位尼姑之墓”。
马忠和马车夫站在一边,两个女人默默的走到坟前,点燃了香烛,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之后,烧了一堆纸钱。
下山后,马忠对马夫车说:“你知道‘千里飘香’在哪里吗?我想去那里会一会朋友。”
“知道。”
三人坐上了马车,七弯八拐,约有一个时辰,终于出现在“千里飘香”店门口。
曾老板正好朝外面看,看到一部军马车,觉得有些奇怪。他走到店门口,想看个究竟。只见马车上下来了两个妇女和一个中年汉子。
因为是背着面,曾经也看不清是谁。
当那中年汉子转过面时,曾经惊讶地叫了起来:“马将军!怎么是你?”
“老曾,没有想到吧!”
“的确没有想到。来晋阳公干吗?”
冯素爱接过话茬,说:“我们是来找义子慕容云的,却扑了个空,他上汴京去了。”
“哦,原来是来看望儿子的。只可惜,让你们失望了。他被圣上召回汴京,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曾经说着,看了一眼马忠身边的另一个女子,问:“这位夫人是......”
马忠笑了笑,说:“我忘了介绍了。她叫刘美娟,慕容云的亲娘。神医谭天,听说过吗?”
“听说过了,怎么啦?”
“她便是谭天的老婆,受圣上表彰的英雄谭海的媳妇。”
“失敬,失敬!”曾经连忙拱手说。
马忠对她们说:“他就是我的朋友,在晋阳是一个重要的人物。”
冯素爱心想,不就是一个饭馆的老板吗!我以为是什么大人物。这也难怪,她不知道曾老板的另一个特殊身份。
贵客来了,曾老板让伙计忙开了。一会儿,一桌丰盛的菜肴上桌了。老曾说:“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就是一桌家常便饭。”
“老朋友!谢谢你的热情款待。”
“马将军难得来晋阳,算是稀客。”老曾半开玩笑地说,“我们在这里的使命已经结束了,有可能要撤离了。”
“知道去哪里?”
“现在还不知道,等待上司的指令。”
冯素爱问老曾:“慕容云是不是在这里当过伙计?听说,欧阳燕也在这里打过工,有这回事吗?”
“的确是。”老曾点点头说。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问:“听说千金失踪了,找到了吗?”
马忠伤心的摇了摇头。
“如今,北汉的地盘,全部并入大宋的版图。也就是说,随便都可以到处走了。我曾经想过,马小雪会不会经过望夫崖时,正好遇见不怀好意的男人,两人有过一番打斗。马小燕边打边退,不小心掉进了悬崖......”
“我的妈呀!”冯素爱惊叫了起来。
“听老曾把话说完。”马忠说。
“按道理,掉进了悬崖,肯定是粉身碎骨。但是,也不能排除有这样的可能。她掉进悬崖后,刚好被小树钩住了,而没有掉到崖底。只要有山,都有猎人。说不定,她被猎人救了。”
马忠睁着大眼睛,静静的听着老曾的分析,说:“假如她真的被猎人救了,也知道回来。可是......”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能排除还有这种可能,”老曾继续分析说,“她掉进悬崖,被崖上的小树钩住,没有死,但脑部受了损伤。如果是这样,她可能失忆了。”
“曾老板!失忆是什么意思?”冯素爱问。
“失忆就是,她醒来之后,脑袋一片空白,以前的事,一点也记不起来了。有可能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更何况父母是谁,家住在哪里。”
马忠闻言,若有所思地说:“我经常梦见她,总觉得她还活着,就是不知道她在哪里。”
老曾说:“望夫崖的下面,便是豪州府的石英镇。马将军!你不妨到石英镇走一走。如果我的分析是正确的,说不定,你还能见到自己的女儿。”
马忠觉得有道理,说:“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去试一试。如果苍天有眼,说不定我真能找回我的宝贝女儿。”
冯素爱听说,也非常激动。说:“夫君!我们哪也别去了,今晚在这里住下。明天一大早,我们就起程回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
当晚,他们三人便在老曾的店里住宿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冯素爱就起床了,催着马忠上路。其实,马忠由于兴奋,一宿也没有睡着。正有一些睡意,便被老婆叫醒了。
马忠翻身起床,和老曾打声招呼,便和两个女人风风火火的往路州赶......
回到新建寨,他们喘了一口气,终于到家了。
他们万万也没有想到,在寨门内,遇见了久别的义子——慕容云。
“爹,娘!你们去哪里?”
“儿子!怎么是你。”冯素爱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站在一边的刘美娟,眼里噙着激动的泪水,目不转睛地看着慕容云。
慕容云一看,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却从她的眼神里,感觉到有一种慈母般的爱意。他突然想起来了,难道她就是......
看到他们母子对看。冯素爱拉过慕容云,说:“她叫刘美娟,是谭雁的妈妈。确切的说,也是你的亲娘。”
“是真的吗?”慕容云非常激动。
“谁会跟你开玩笑。”马忠插话说。
“娘!”慕容云跪倒在地,大声叫了一句。
刘美娟激动哭了出来,扶起儿子。说:“儿子!娘终于见到你了。你爹没有白死,儿子有出息了。”
“母子相认了,我们回家聊去。”
慕容云搀扶着刘美娟,心里有说不完的话。而刘美娟边走边看着儿子,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