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福来到路州,是冲着“拥统联盟”去的。
的确,如他所愿,不仅见到了盟主,在路州一个月,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于是,康福决定回到寿康镇,做“拥统联盟”的义务宣传员。他的想法,得到了何翠花的支持。
他来到镇上,就像“打拳卖膏药”一样,走到哪里,便宣传到哪里。经常吸引不少吃瓜群众驻足倾听。在寿康镇,康福已经小有名气了。
自从儿子打死了镇上的恶霸严大头,镇上的人,都知道他不好惹。就连村里的地主,也不敢向他催租。
一日,康福正在家里吃饭,来了一个陌生人。看样子,有点富态,不像是普通人。那人满脸堆笑,问:“请问,这是康福兄弟的家吗?”
“你找他干什么?”康福不解地问。
“是这样的。我叫巫山,是他的远房亲戚,找他有点事。”
“巫山!”康福一听,这不就是那个当了县令的表亲吗?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他的名字还是听过的。当时,我提着礼物去县城找你,你却叫我滚。今天,亲自来找我,究竟想干什么?
“我就是康福,可我不认识你。”
“康福兄弟,总算找到你了。”巫山伸出手,想和他握手。
没想到,康福不和他握手,而且是一脸的不高兴,用挖苦的口吻说:“你不是当上了县令,高高在上吗?今天是怎么啦?有空来找我这个平民百姓。”
巫山一听,很不是滋味,说:“兄弟!我应该没有得罪你吧!你这样挖苦我。”
“去年,我老婆被恶霸严大头抓去。人家告诉我,你和严大头的关系不错。为了救出我老婆,我提着礼物进城,想求你跟严大头通融一下,放了我老婆。你不见我也就算了,还叫我滚蛋。既然不认我这个穷亲戚,今天来干什么?”
巫山闻言,一脸无奈地说:“你冤枉我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到县城找我。哪来的叫你滚蛋之说。哦,想起来了,也许是师爷说的。”
“是嘛!”康福冷笑一声说,“我虽然心里有气,也不和你计较。今天来有什么事?”
“都来到门口了,也不让我进去喝口水。”
康福把他让进家里,便往屋里叫:“翠花!去烧一壶水,县老爷来了。”
“哪个县老爷?”何翠花随口问。
“就是那个表亲巫山巫老爷呗!”
巫山环视了四周,发现这个亲戚确实穷,家里连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便说:“兄弟!我出钱,你把房子翻修一下,怎么样?”
“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兄弟!你又要挖苦我了。我们是表亲,我们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你以为我是开玩笑吗?”
两人正说着话,何翠花已烧好了开水。康福倒了一碗,递给他,说:“不好意思!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让你见笑了。”
“怎么会哩!”巫山喝了一口水说。
康福心想,这个从来没有见面的表亲,而且已经是朝廷的七品官员,突然来找我,肯定又什么事。想想自己,有什么值得他看重的吗?
“表哥!你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巫山放下手中的碗,说:“听说,你有一个儿子在八王爷手下做事?”
“是啊!表哥问起他干啥子?”
“是这样的,我的小舅子名叫张望,什么事也不做,却干起了贩卖人口的勾当。这下,栽了吧!现在被关在路州‘看守所’。我老婆哭着闹着,要我找人给他捞出来。真是烦死了!”
“我儿子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只要他跟八王爷说了,八王爷一句话,什么事都解决了。”
康福听说,心想,原来是为了这事,打上了儿子弘扬的主意。说:“你以为八王爷是一般官员,会听我儿子的话。再说,贩卖人口是朝廷明令禁止的,八王爷会拆朝廷的台吗?”
“不试,哪里知道不行。兄弟!你写封信跟弘扬说说,叫他帮帮这个忙。”
说到这份上了,康福也不好意思推辞,说:“我写信可以,至于能不能说动八王爷,我就不敢保证了。”
“此路行不通,我再想办法。”
巫山走后,康福果然给王弘扬写了一封信,向他详细说明了情况,看他能不能帮上忙。
王弘扬收到信后,陷入了沉重。不用说我很难见到八王爷,即使能见到,我也不好开这个口。毕竟,我们的身份不同。开什么玩笑,人家可是王爷,他手上的金鞭,可是太祖皇帝赐给他的,当今圣上,都要让他三分。
这个巫山,也真敢想。自己是朝廷的七品官员,难道不知道贩卖人口是重罪吗?谁敢为人贩子开脱,不想混了差不多。
原来,巫山口中的小舅子张望,便是在路州街头想贩卖楚清的那个中年汉子。也是他命运走背了,遇到了麻姑,把他送进了衙门。
本来,贩卖人口是要判重罪的。恰好,朝廷要派人到边境垦荒,便把全国的犯人,集中发配到边境,让他们在那里“劳动改造”。
张望正好中枪,便是发配去垦荒的其中一个。
王弘扬回信告诉康福,自己人微言轻,帮不上这个忙,让巫山自己想办法。
过了十来天,巫山又来了。他开门见山地问:“兄弟!我拜托的那件事,你儿子有回信吗?”
“回信了,他说帮不上忙。”康福说着,把王弘扬的回信递给巫山看。
巫山看了,连招呼也不打,怒冲冲地走了。
巫山也不考虑别人的难处,他一味认为,王弘扬不肯帮忙,张望才会被发配到边境垦荒。从此,他记恨康福,总想找机会让他难堪。
只要有心找机会,机会总是有的。
有一次,严大头家的打手叶树来到县城,因为之前认识县令巫山,想找他办点事。
见到巫山后,巫山对他说:“你家老爷被人打死了,至今,本县还愤愤不平。之前,你也得到他的不少好处,难道就这样忍气吞声?”
叶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知道是来龙湾康福的儿子打死的。可人家是少林高手,谁敢去招惹他,活腻了差不多。”
“你傻呀,那个叫王弘扬的,远在汴京,他也不能时时罩着他爹。据说,康福经常在镇上做宣传,你可以纠集几个人,去找他闹事,打他个半死不活。千万切记,不要把他打死。我再派人以‘妖言惑众’的罪名,把他抓起来。这样,不就可以替严大头出了那口恶气了嘛!”
“县老爷这个主意好,我们打够了就拍拍屁股走人,加上有老爷您罩着,我们更不用怕了。”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日,康福照常来到镇上,准备继续宣传统一的思想。刚找好了位置,正准备开始宣传。
此时,走来了几个流里流气的人。康福知道,这肯定是镇上的地痞无赖,不想理会他们。不料,他们却走到康福的身边。其中一个人说:“这位置是我的,你赶紧走人。否则,对你不客气。”
“你这话说的,我来的时候,这里根本没有人,怎么说不你的。”康福据理力争。
“可现在,我的看上了,你就得乖乖搬走。”
康福一听,可来气了。说:“你们想找碴是吧!告诉你们,县老爷是我表亲。”
他想搬出自己和巫山的表亲关系,来吓唬一下他们,他们肯定会知趣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