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忠并没有忘记答应慕容云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带着副手赵通,连同慕容云三个人,骑着健马,下了山寨。
凭着记忆,马忠驰骋了十几里路,来到了埋葬慕容云父母的地方。
正好,一个樵夫迎面而来。马忠趋前便问:“大哥!请问这里叫什么地方?”
那樵夫一听,知道是过路人。便说:“这个地方还是石山驿的地界。不过,这里却叫拴牛坡。”
“知道了。谢谢大哥!”
三人下了马,马忠牵着马匹,一边走一边在回忆着。走到一堆土包,马忠停了下来,说:“没错!就是这个地方。这是掩埋那些男人的地方。你娘却埋在前面一点。”
顺着路线,马忠走到小土堆。只见上面长满了杂草,如果不仔细辨认,还真找不到。说:“这是你娘的坟墓。来!孩子,我们把上面的杂草拔一拔。今天既然来了,也扫一扫墓。”
“可惜没有带香和金纸钱。”慕容云说。
“你娘早就准备好了。你去马背上把袋子取下来给我。”马忠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好的,孩儿这就去。”
马忠打开袋子,取出一把香和一叠金纸钱,说:“孩子!把香取出两根用火石点燃后,插在土堆上,然后再把这些纸钱烧给你亲娘。”
慕容云照着马叔的话做了。可他还是不解地问:“马叔!平时看到娘烧香拜佛,用的是三根香,为何......”
“神为大,人为小。”
“噢!原来是这样。孩儿长见识了。”
他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跪在亲娘的坟前,拜了三拜。嘴里念念有词:“娘!儿子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长得啥样?可是,您生了我,给了我生命,您就是我的亲娘。无论您是怎么死的,儿子发誓一定要调查清楚,为娘和爹报仇。娘!您好好安息吧!”
慕容云拜毕,突然想起什么事,问马忠:“马叔!请您回忆一下,您在收埋我家亲人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印记?如果有,孩儿以后好顺藤摸瓜,弄清楚我爹娘的身份。”
“你脖子上的银吊坠,刻有‘慕容’二字,我便断定你爹姓慕容,所以,才给你取名慕容云。至于别的东西,容我好好想一想。”
“不急!马叔仔细想一想。”
突然,马忠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眉目一扬,说:“终于想起来了。他们被人杀害于旅店里,我们在替他们收尸时,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看到一块官牌,上面写着‘谏议大夫’四个字。那个男人穿着比较特别,像是当官的样子。身边躺着他的夫人。说不定,他们就是你爹娘。只可惜,他没有和你娘埋在一起,而是埋在一块了。”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哪个是我爹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爹娘是怎么死的,是谁害死了我爹娘?”慕容云面无表情地说。
马忠赞同地点了点头,说:“这里离北汉的边境不远。说不定,你爹是在北汉朝廷当了‘谏议大夫’的官职。我们这样假设,官场是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的地方,你爹说不定在朝中得罪了什么人,被北汉皇帝流放了。这个奸贼还不解恨,暗中买通了土匪,或者暗中派出自己豢养的杀手,来个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有这个可能。”站在一边的赵通插话说。
“当时,我带着山寨的人路过石山驿,那些人看到我们大队人马,来不及杀了你,便逃之夭夭。”马忠分析说。
“幸亏马叔你们路过,不然,哪里还有今天的慕容云。我的命,是你们给的。”
“等你长大了,有机会的话,暗中调查一下北汉朝廷的官员,看看有没有一个姓慕容的谏议大夫。”
“知道了。我爹娘的死,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否则,枉为人子。”慕容云咬牙切齿地说。
马忠说:“我们再到埋你亲人的土堆,把上面的杂草也除一除。然后,我们再到前面的镇上,雇个石匠雕刻两块墓碑,留个标记,以免时间久了,找不到地方。”
“还是马叔想得周到。谢谢您了!”慕容云感激地望了望马忠说。
“客气话就不要说了。你能做我的义子,说明我们有缘分。不过,孩儿能这么说,说明你长大了,懂事了。马叔心里高兴。”
三人合力,除掉土堆上的杂草。同样,慕容云也点了香烧了纸。之后,三人骑马离开了拴牛坡,来到集镇上。
尽管大宋为了统一全国,连连打仗。然而,石山驿这个集镇,似乎不受影响,仍然很是繁华。走到镇口,“石山驿”三个字赫然在目。街道上,人来人往,叫买叫卖声此起彼伏。因为这里是大宋的地盘,百姓穿着是华夏服饰。
因为街上人多,马忠三人便下马走路,边走边看,似乎在欣赏街景和熙熙攘攘的各式人等。马忠说:“走!我们找个饭馆吃饭去。”
说着,看到前面有个“吃得香”的饭馆,便把马交给店小二,走进饭馆。马忠点好了饭菜,三人便大吃起来。
这时,店老板打身边路过。马忠连忙叫住他:“老板!向你打听个事。”
“客官!打听什么事?”老板停下了脚步,和气地说。
“是这样的,”马忠放下手上的筷子说,“我们想找个石匠打两块石碑,人生地不熟,不知哪里找。所以,找老板问一问。”
老板听说,拍拍胸脯说:“我家舅子,就是附近有名的石匠,这事包在我身上。等客官吃饱饭后,我带你们去打石场。”
“太谢谢你了,我们可是问对人了。请问老板怎么称呼?”马忠显得很高兴。
“在下姓石,名叫小刀。叫我老石好了。”
三人吃饱了饭,便跟随石老板来到镇外的打石场。正好!他的舅子正在忙碌着。看到姐夫带着三个人走过来,便知道是生意来了。
“大生!这个客官要打两块石碑,你帮他打一下。我店里忙,先走一步。”石老板冲着马忠一挥手,竟自走了。
这个石匠名叫景大生,一辈子以打石为生,是石山驿出了名的石匠。他问:“客官!你们要打什么石碑?我这里的石头都是上等石料,价格会比其他地方偏高一点。做生意以诚信为本,在下实话实说了。”
“没事!价钱师傅说了算。不过,要给我做好,不能偷工减料。”马忠爽快地说。
“放心!质量是饭碗,绝对没有问题。”
马忠和慕容云探讨一下该打什么字,然后,用毛笔写在纸上,递给景石匠,并同他讲好了价钱。马忠说:“什么时候可以交货?你可是越快越好,免得我们来回跑。”
景石匠想了想,说:“两块石碑也要雕一天。最快也要明天下午。”
“那好!我们今晚就在镇上住下。明天下午前来提货。一言为定!”
“说话算话,在下从来没有失信过。”
“拜托了!”马忠竖提大拇指说。
三人顺着刚来的路,走回了集镇,又来到了“吃得香”饭馆,向店小二要了自己的马,便到附近的旅馆投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