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仁美静下心来,想了一想,又觉得那个自称是潘明的人,并非空穴来风。难不成,他才是真正的侄子潘明。
原来有四。其一,做为一个乡下人,他有必要练武吗?其二,从他的身形,我依稀看到了哥哥的影子。其三,他这样落泊,也许是路上摊上事了,为了来找我,搞成人鬼都不像。第四,这仅仅是老夫的猜测。潘明到了京城,就被“正义之剑”的人给扣了,然后找一个他们的成员,冒名顶替,来到我潘府。身边这个潘明,身手不凡,便是最好的解释。说不定,上次差点被人杀了,是“正义之剑”导演的一场闹剧。目的,就是增进我对潘明的信任。
但是,猜测归猜测。潘明来到府上一年多了,想想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规规矩矩的,而且对我这个叔父也很尊重。如果说他是冒牌货,我也不相信。我就是奇怪,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潘明。这才让我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有了,潘明最近回老家,还娶了一个老婆回来。要不,我写一封信回去问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如果是冒牌货,一下子就露馅了。
潘仁美为自己的这一想法,而沾沾自喜。于是,他立马写了封信,寄了出去。
可是,潘仁美怎么会想到,他的信一入信箱,便被杨速给扣了。杨速拆开一看,明白了信中的意思。
原来,潘仁美起了疑心。还好这封信没有寄出去。否则,潘明彻底暴露了。
事关重大。杨速把这一情况,秘密告知了牛吹,让他有思想准备。尤其是石玉娟,更应言行谨慎,不能让这老贼给套路了。
回到潘府,牛吹私下对玉娟说:“潘仁美已经对我起疑心了。他想套我的话,没那么容易。他说不定会套路你,你可要当心。”
石玉娟点点头,说:“知道了。万一在闲聊中,问我他老家的一些事情,我一问三不知,这可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问题。”牛吹也犯难了。
“夫君!来到这里,连说几句话都要提心吊胆,怕万一走漏了嘴。我真担心,哪一天不小心......做你的老婆真难。”
“的确是难为你了。”牛吹也是没辙了。他想了想,说:“要不,我们搬出去住。怎么样?”
“这样能行吗?不要让他更加起疑心。”
牛吹下定决心,说:“想住哪里,是我的自由。他管不着我。住在这里,我真担心你被他套路了。那时,我彻底暴露了,就没有办法再监视他了。说不定,还会受到组织的处分。”
“那好吧,听你的。”石玉娟也表示同意。
一日,潘仁美正在闭目养神。潘明悄悄的走了进来。本来,潘明不想打搅他。
不料,潘仁美看也不看,倒是先开口了:“潘明,有事吗?”
“叔!想跟您说个事。”
“说吧!”潘仁美不紧不慢地说。
“侄儿因为朋友多,应酬也多。所以,晚归是常有的事。为了不打搅您,侄儿决定搬出去住,但愿叔能理解。”
潘仁美重重的叹了一下气,自我解嘲地说:“朝廷不待见我,连自己的侄子也要离开我了。”
“叔!侄儿怎么会离开你。只不过,晚上不再这里住宿而已,白天,不还是在这里。”
潘仁美不冷不热地说:“你既然决定了,叔也没有什么话说。是住旅店,还是租房子?”
“侄儿想过了,租房子比较划算。”
“哦,”潘仁美睁开了眼睛,说:“打算什么时候搬出去?”
“反正也没有什么东西,打算今天搬走。”
“好吧!”潘仁美一挥手,示意他出去。
潘明搬走后,潘仁美更加冷冷清清,成了一个可怜的老头。为什么这么说哩?他“取保后审”还没有解禁。也就是说,他的案件还没有最终结果。为了避嫌,朝中大臣,尤其是他平时聊得来的大臣,不敢来探望他。昔日的相府风光,已经荡然无存。
再者,由于被朝廷解职了,俸禄也减了大半,府上的开支又大。潘仁美不得不辞退一些家奴,府上的人手已经廖廖无几了。尽管潘明天天回来,然而,潘府仍然显得冷冷清清。
“哥怎么还没有回信哩!”潘仁美自言自语地说。“应该不会路上丢失了吧。”
信寄出去一个多月了,还没有收到回信。难怪潘仁美惦记着。可是,他哪里想到,他的进出信件,全部被扣留了。也就是说,他已经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
一日,萧后突然想起了潘仁美。
这个同一条船上的人,因为公报私仇,致使杨继业殉国,让宋帝失去左臂右膀,间接帮助了辽邦。几年之间,宋帝的确没有发动过大规模的战争。宋辽边境消停了许多。
这,都是潘仁美的功劳。
然而,他的“失职”,让宋帝大为不爽,把他打入大牢,并交由大理寺审讯。可是,一年多了,再也没有潘仁美的消息。难道,他被大理寺秘密处决了吗?还是仍然被关押着。
由于宋廷内部没有大辽的人,这些事不得而知了。萧后感觉有些茫然。
看到萧后闷闷不乐,大臣们知道这个老女人心里有事,便私下乱猜着。
而“猛虎组织”的头目耶律庆,就像是萧后肚子里的一只蛔虫,知道她在想什么。
耶律庆出班奏道:“太后!看您闷闷不乐,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对,”大臣沙石坚附和说,“有道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有问题就摆出来,大家一起讨论。不能为皇上分忧,要我们这些大臣干什么。”
萧后若有所思地说:“朕突然想起了潘仁美。自从被宋帝逮捕,不知道他是死还是活。”
“兵书上说,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我们内线断了,我们目前真成了瞎子一般,什么都不知道了。”萧天佐说。
“陛下不用担心,臣有一步棋可走。”耶律庆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色,神神秘秘地说。
“哦,”萧后转忧为喜,“爱卿真有办法?”
“陛下放心,不出几天,便会有潘仁美的消息。至于通过什么渠道,暂时保密。”
萧后充分理解,这里“猛虎组织”的最高机密。当着众大臣的面,耶律庆自然不会说出来。
果然,才两天时间,潘仁美的所有信息,便摆在萧后的面前。
他虽然没有被宋帝处死,但是,却被软禁在家里。他的一切行动,都必须经过请示,允许后才能进行。而且,有专人跟随。
潘仁美完全失去了自由。只要余太君在,他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这样的人,对我大辽而言,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原来,耶律庆通过打入魏州军营的郭新等人,很快搞清了潘仁美的近况。
对于耶律庆的出色表现,萧后大加赞赏。说:“耶律爱卿的确有两下子。当年组建‘猛虎组织’时,朕就看好你。果然没有辜负朕的期望。隐蔽战线只有依靠你了。加油!”
耶律庆闻言,很是受用。他得意洋洋地说:“为国分忧,乃是我等份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