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非常好奇,试探着说:“能否讲来听一听?”
“这......”那乞丐似乎有所顾虑。心想,这里是北汉的都城,又不是大宋的地盘,说了也没什么关系。他总不会跑到绛州报官吧!
“如果不方便,不讲也罢!”
于是,他便像讲故事一样讲了出来:
“自己做的事情,哪里不敢讲。传得拂拂扬扬的芙蓉镇杀人案,你应该有听说过吧!”
“听说了,怎么啦?”慕容云更加好奇。
“我便是那三个杀手之一,我叫黄全。其他两个笨蛋,都被绛州的官府抓走了,惟独我跑掉。”
慕容云听说,心里暗自高兴。原来,绛州府通缉的凶人犯黄全,竟然就在眼前。既然被我遇上了,你也是跑不掉。且慢,再听听他怎么说。
“还是你厉害,懂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慕容云一夸,黄全有点得意忘形了,说:“连这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怎么在社会上混。他们两人一被抓,我立马逃之夭夭,官府奈何不了我。”
“你既然逃出来了,怎么落成这个地步?”
“一言难尽。”黄全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事先没有准备,逃出来时,身上没有带多少钱。没有几天,身上的钱花光了。没有办法,凭着自己会一点武功,便干起拦路抢劫的勾当。干了几票,还不错。有一次,抢了一票官府的马车,我以为两个护送的人只是普通人,没想到竟是武林高手,幸亏我机灵,过了两招知道不是对手,便脚踩西瓜皮,溜了!差点被官府抓了。
后来,再也不敢拦路抢劫了。开始隐姓埋名,到矿上找工作。没想到,那个工头黑心的要死,卷着我们的血汗钱,跑路了,害得我一分钱也没有拿到。我一怒之下,扔掉工具,老子不干了。于是,便在街上晃悠,有好心人,偶尔给我一点吃的,就这样,便来到了晋阳。
说起来也很可笑,一个昔日堂堂的职业杀手,竟然落到这种地步。也不知道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还是自做自受。”
说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慕容云说:“听说,赵遂许以每个人头二十两银子,是够好赚的。”
黄全听说,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说:“这个李得,真不是人。他找我的时候,开口是十两银子。是我据理力争,他才多加了五两银子,给我十五两银子。无形中,他赚了我五两。以后被我遇到,我肯定要找他算账。”
“他是杀人犯,既然被官府抓了,还有可能放出来吗?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便被卡嚓了。”
慕容云说着,比了一下杀头的姿态。
“说的也是。恐怕没有机会遇到他了。”
“有,”慕容云神秘地笑了笑,说:“过几天,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黄全蒙圈了,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瞪着大眼睛,不解地问:“此话怎讲?难道他被无罪释放吗?”
“不,是你在大牢里和他见面。”
黄全大吃一惊,不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路。他怎么会说出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难道......
慕容云站了起来,用带有讽刺的口吻说:“今天算你倒霉,误冲误撞,撞到我的手上。”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今天,料你也插翅难飞。实话告诉你,我是大宋‘正义之剑’的谍报人员。绛州官府正愁抓不到你,没有想到,你还是逃不出‘正义之剑’的手掌心。哈哈哈!”
黄全见势不妙,企图夺门逃跑。却被慕容云擒住了后领,挣脱不得。
慕容云喊来了伙计,把他五花大绑了。
黄全以为自己逃脱了,就万事大吉了。谁曾料到,他还是逃不出正义的审判。
曾老板听到了慕容云的介绍,竖起大拇指,称赞他机智。说:“你不是想到芙蓉镇认亲吗?机会来了。你明天和小王秘密把黄全押送到绛州,交给那里的官府。趁便,你就去一趟芙蓉镇吧!”
“真的,太好了!”慕容云高兴得像个小孩。
漏网之鱼归案了,作为绛州府剌史的令狐北,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下,可以向朝廷有所交待了。
这日,大牢里的李得和张青,正在私下议论着。李得说:“如果官府抓不到黄全,这起案件没办法结案。也就是说,我们不会死。”
“但愿他躲得远远的,千万不要让官府抓到了。黄全一日不抓到,我们就一日不会死。”
李得洋洋得意地说:“只要黄全不归案,我们就跟官府耗着,他还得管我们一日三餐。”
两人正在议论着。突然。牢门开了,狱卒又推进来一个人。尽管来人的衣着破烂不堪,但李得定眼一看,吓得瘫坐在地上。
说曹操,曹操到。原来,来人不是别人,而是李得的同伙黄全。
“你不是跑掉了吗?”张青惊讶地问。
黄全也不搭腔,生气地望着李得。李得有些不解,说:“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自己心里有数,别给我装蒜。”
李得有些不高兴了,说:“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当初,我去找你的时候,是你自己答应的,并不是我绑着你的。如今,被弄进来了,怪不得我。”
“李得,你做事很不地道。”
“你倒是说呀!我怎么不地道啦?”
黄全声色俱厉,说:“我问你,赵遂许给你一个人头多少钱?”
李得心想,原来,这家伙是在纠缠那些钱。死到临头了,过了今天,不知明天还能不能活着,纠缠这些钱还有意义吗?
他不紧不慢地说:“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再说,死到临头了,你还开口闭口就谈钱,有意义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
“既然被弄进来了,我也知道必死无疑。但是,有些事情,总该弄明白。赵遂许给你一个人头二十两银子,你怎么才给我十五两。无形中,你私吞了我五两银子。你的心怎么这么黑?”
听黄全这么一说,张青不干了,大声对着李得吼道:“李得,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亏我把你当兄弟。我相信你,你竟然私吞了我十两银子。今天,我跟你没完。”说着,抡起拳头砸了过去。
站在一边的黄全,也是越想越气,也挥起拳头,加入了“战斗”。李得没有想到,临死之前,还要受皮肉之苦。他双手捂着头,任凭他们如雨滴般的拳头打来。
“过不了几天,我们都得死。你们再怎么发泄也没用。”李得也不求饶,咬着牙根说。
“你这个狗杂种!今天要打得你满地找牙。”
牢里人窝里斗,狱卒连忙进来解围,把三人拉开。有一个狱卒说:“死到临头了,还在斗殴。再这样,把你们一人关一处。”
也许是打累了,张青和黄全停下了手,喘着大气。眼睛还是恶狠狠地望着李得,像是要把他吃了似的。
李得自知理亏,尽管被打得遍体鳞伤,他还是忍着伤痛,坐在地上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