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山牧场,自开辟以来,由于荒漠加上严寒,进展缓慢。两个多月了,牧场才初具规模。
方圆上百公里,与辽国接壤,规模可观。
但是,由于牧工不胜严寒,加上棉衣单薄,不少牧工无法适应。有的人竟一病不起,撒手人寰。呜呼!犯罪时没有被判死罪,如今,却把骨头留在了这片土地,更加的悲哀。
然而,命运捏在别人的手里,自己无力回天,只有任人摆布的份儿。尽管无时不刻在思念着家里的亲人,无奈,命运捉弄人,实在活不下去了,逼山梁山,才走了抢劫偷窃的道路。最终的结局,就是被发配到喀山放牧。
这是一片与世隔绝的地方,也是一块“三不管”的地方。虽然属于北汉的土地,但一面毗邻大宋,一面与辽国接壤。
所以,来这里的牧工,跟被判死刑只差一步,那就是苟延残喘地活着。但是,活的艰难,活的痛苦。如果真想要活下去,拼的是体魄,拼的是耐力。
人马难到,无法通信。多少牧工把思念,化作信念,化作活下去的动力。身处此地,只能把思念深深的埋藏在心底,把思念变成默默的祝福。
来到这与世隔绝的荒漠,没有人敢想再活着回去,只想活一天算一天,看自己能撑几天就算几天。多少牧工望着天上的明月,默默地祝福家人,也在默默地祝福自己。
这一天,胡富贵把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清点一下人数,将近三百人。大家心里在想,把大家集中在一起,不知道想干什么。自从来到这里,已经两个月了,从来没有这样过。
人人都在猜测着,人人又想不明白。
姚遥站在他们面前的空地上,用一句“兄弟朋友们”的开场白,似乎把大家的心都凝聚在一起了。也让牧工感受到一阵温暖,这些当官的,不仅把自己当人看,还把自己当成是“兄弟朋友”。看来,大家的命运,将会因为他这句暖心的称呼,而发生改变。
果不其然,他们总算猜对了。
姚遥激动地对大家说:“我知道,你当中的许多人,在官府的口中是犯人。但我查阅了你们的档案,发现一个问题,你们都是逼上梁山的。我更趋向这样的说法,你们是被逼无奈而犯罪的犯人。《三字经》相信大家都读过,第一句便是‘人之初,性本善’。也就是说,人的本性都是善良的。没有人注定生下来就是恶人坏人。他们之所以为恶为坏,都是受到环境的影响。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跟好人在一起,肯定学好;跟坏人在一起,肯定变坏。当恶人坏人的后果,大家心里都清楚。但他们为什么愿意为恶为坏呢?大多数都是被逼的。”
这时,不知谁第一个鼓起掌来,紧接着,掌声雷动,经久不息。因为,“演讲者”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了。
姚遥也很激动,示意大家停下来。掌声慢慢的停了,整个场面一片寂静......
姚遥越说起激动,他说:“看看我们的北汉朝廷,明明知道跟大宋死磕,没有什么好结果。可他们偏偏要把百姓的命当儿戏。为了和大宋对抗,就必须有大量的经济投入。战争,打的是经济战。钱从哪里来,不也是从老百姓的身上来。甚至,榨干了老百姓的血汗钱。结果是,老百姓活不下去了,有的人迫不得已,开始抢劫偷窃。归根到底,就是为了活命。你们说,是不是?”
“是。”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声音宏亮,响彻云宵。可见群情激奋。
“你们的犯罪,是被生活所逼。虽然没有判你们死刑。但是,被发配到这里,跟死刑也差不多。我们这几个人,虽然是来监督你们,但我们的命运跟你们一样。也就是说,我们是同一个洞里的蚂蚱。你们说,想不想活命?”
“蝼蚁尚且偷生,人类岂不惜命!”
“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想死。”
“好死不如懒活。能活命,谁愿意死。”
场上的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说开了。姚遥并没有制止,而是让他们把心里想说的话,通通说出来,不要积压在心里。
看到火候差不多了,姚遥继续说:“你们想活命,我们也想活命。因此,我们要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我们希望大家都能活到走出去的那一天。坚持就是胜利,只有坚持,才能看到胜利的曙光。”
看管队长张青,接过话茬说:“我们已经把话说开了,大家也不要有什么歪心思。想跑,即使我们不抓你,你们也是跑不出去的。目前,你们要做的,就是安心牧羊,保护好自己。等到机会来了,我们一起走出荒漠,回到自己的家。”
“好!我们听你的。”有人回答说。
胡富贵最后说:“名义上,这里是喀山牧场。但是,我们要把这里的人,组织起来,命名为‘喀山保命队’。由姚遥组长任队长,张青任副队长。今后,大家都服从他们的指挥。我呢?做你们的后勤队长,管吃管住。”
散会后,牧工们开始有说有笑。气氛和以前截然不同。自此,他们对生活充满期待。
再说,喀山牧场对面的辽国边境,最近也活动频繁。他们看到北汉的牧工和军队相处得很和睦,很是想不通。有人建议,越过边境,看个究竟。
于是,有三个辽兵偷偷的越过边境,进入喀山牧场。不料,被牧工发现,立即向守军报告。
张青知道后,立即派出小股部队进行围捕。然而,范围太广,围捕非常困难。他们就像捉迷藏一样。最终,在牧工的配合下,抓捕三名越境辽人。
这三人分别叫余庆介、耶律真和宫大发。他们是辽军驻扎在边境的兵士。
回到军营,张青和姚遥准备对他们进行审问。走进帐篷,他们气势非常嚣张,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看到他们这副德性,张青心里很是不爽。他一使眼色,旁边闪出六个人,对他们一阵拳打脚踢,打到他们求饶为止。
张青只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并不想把他们打死。他知道适可而止,便喊士兵停手。
张青说:“你们这几个辽人,就是皮痒,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你们还以为我们是病猫。怎么样?要不要再给你们松松筋骨?”
“别,别!”余庆介连忙摇手,哀求说。
“说!你们越过边境想干什么?”
耶律真连忙说:“我们不想干什么。我们只是好奇,怎么你们军人和牧工相处得这么和睦,想偷偷来看个究竟。”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们不会告诉你们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姚遥得意地说。
“既然没有其他动机,可以放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头目,不要以为这里是荒漠之地,你们可以为所欲为。我们的边境,同样有军人守卫。谁敢进犯,我们就消灭谁。只要你们不来骚扰,我们决不会越过边境一步。”
“知道了,我们回去一定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