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得和张青的相继被抓,对欧阳屏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再加上女儿欧阳燕的任性,更是心力交瘁。
欧阳屏心里明白,逍遥庄虽然是自己一手建造的,但是,全靠李得和张青的护庄队保护的。所以,刚开始,庄里很繁荣,名声在外。
如今,逍遥庄的“保护神”,因充当杀手,而相继被大宋逮捕,逍遥庄成了众矢之地。欧阳屏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经受不了刺激,终于病倒了。经过郎中的医治,病情稍微好转。
这日,欧阳屏坐在庄里晒太阳。一个仆人前来禀报:“老爷!庄外有两个年轻人,指名道姓要找您,是否放他进来?”
“大约几岁的人?”欧阳屏头也不抬地问。
“二十岁左右的人。”
“他们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
“其中有一个说,要找您算一笔旧账。”
“旧账?”欧阳屏陷入了沉思。心想,老夫又不做生意,哪来的“一笔旧账”?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心里有些慌张起来,“莫非是......”
这时,又有一个仆人前来说:“有一个年轻人说,老爷您害死了他的家人,他要向您讨回公道。我们拦住不让进来,他们要硬闯了。”
欧阳屏听说,吓得脸色铁青。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该死的李得张青,当年让你们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你们却偏偏落下那个婴儿。如今,报应终于来了。
要来的终究会来,难道你躲得了吗?
欧阳屏终于平下心来,愿意承担后果。反正,自己也一大把年纪了,已经是在棺材边徘徊的人了,难道还怕死不成?
“让他们进来吧!”欧阳屏面无表情地说。
不一会儿,两个面带怒气的年轻人,站在欧阳屏的面前。他们便是慕容云和令狐东。
慕容云望着面无表情的欧阳屏,说:“你就是欧阳屏?”
“老夫便是。两位是......”欧阳屏明知故问。
“你记得当年朝中的谏议大夫慕容廷吗?”
“记得!怎么啦?”
“我问你,慕容廷是怎么死的?”慕容云咄咄逼人的目光,令欧阳屏不寒而栗。
他毕竟做贼心虚,不敢与慕容云对视。但他却淡淡的说:“慕容廷的死,老夫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朝中,我们政见不合,是老夫怂恿皇上解他的职,至于他的死,老夫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慕容云哼的一声,轻蔑地说:“一句不知道,就可以轻描淡写的推卸责任了吗?告诉你,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是你派人假扮土匪,赶尽杀绝的。只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还有一个婴儿没有死。如今,他已经长大成人了。”
欧阳屏心里清楚,这个年轻人肯定是有备而来的。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有什么好隐瞒的。他显出一副无所畏惧的神色,淡淡的说:“你说的没错,是我派人杀了你全家的。只可惜,那些人做事不利落,让你落网了。自从老夫知道一个婴儿没有处理掉,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既知今日,何必当初!”慕容云哼的一声说。
“我知道,你今日是来报仇的。来吧!一拳砸过来,让我早日解脱吧。”
慕容云想到一家人的惨死,他捏紧拳头,恨得咬紧牙根,真想一拳干过去,替惨死的家人报仇。站在旁边的令狐东,怕他冲动,拉了他一下,说:“欧阳屏,杀死慕容廷一家的,是你指使的。请你告诉我,真正的凶手是谁?”
“事到如今,告诉你们又有什么关系。慕容廷一家,是李得和张青他们杀死的。”
“李得和张青!”慕容云觉得他们的名字很熟。忽然之间,他终于想起来了。“你是说制造芙蓉镇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李得和张青?”
“除了他们,还会有谁?”
令狐东闻言,咬牙切齿地说:“这两个歹徒,二十年前,已经背负了几条人命,让他们法外逍遥了二十多年。如今,又背负命案。即使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解民恨。”
慕容云指着欧阳屏说:“今天,先不和你算账,让你再活几天。”说着,拉着令狐东,走出了逍遥庄。
令狐东不解其意,说:“难道你要放过欧阳屏,父仇不报了?”
“不,欧阳屏跑不掉,要取他的命,迟早的事。而李得和张青却将被斩首。我要亲自杀了他们,替家人们报仇。”
再说,芙蓉镇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已悉数归案。绛州刺史令狐北上报朝廷,得到的批复是:立即斩首。
这日,狱卒送来了丰盛的饭菜。李得等三个人心里明白,这是临死前最后的一餐饭。这是牢狱里不成文的规矩,犯人临死前,要让他吃上一顿饱饭,不至于成了饿死鬼。
对于死亡,李得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了。他们知道,吃了这顿杀头饭,自己可要到阎王爷那里报到了。所以,他们无所顾虑地大吃起来。
“你们后悔吗?”李得突然问他们这句话。
“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如果真让我选择,我还不想死。”张青想到即将被处斩,有些伤感。
“其实,我也不想死。怪来怪去,就怪钱字。为了它,人就会失去理智。”
他们正说着话,突然,牢门开了,走进了六个全副武装的狱卒。其中,有一个人冲着他们喊到:“吃饱了,都站起来,送你们该去的地方。”
李得死到临头,表现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他整了整身上的囚服,昂着头,走出了牢门。
刑场上,围满了好奇的百姓。他们知道,今天官府要处死三个杀人凶手。一时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人们正在好奇地东张西望的时候,狱卒押来了三名罪犯。他们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刺史大人当场宣布了朝廷批复的判决书。完毕,三个刽子手在犯人的后背,插上了斩条。
就在刽子手举起屠刀的时候,从人群中冲出了一个年轻人,喊道:“请慢动手!”
刽子手一下子愣住,举到半空中的屠刀,硬生生的停住了,并不约而同地朝那个人看去。
令狐北以为是来劫法场的,可一看,认出他是慕容云。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让我来行刑。”慕容云接过一个刽子手手中的屠刀,对李得和张青说:“你们两人,今天让你们死个明白。二十年前,你们在石山驿杀死了慕容廷一家,背负了几条人命。可是,却落掉了一个婴儿。也许,你们没有想到,那个婴儿就是现在的我。人在做,天在看。今天,你们的报应来了。告诉你们,我叫慕容云,当年北汉谏议大夫慕容廷的儿子。我要亲手杀了你们,替我死去的家人报仇。”
李得和张青不约而同地朝那个年轻人看去,后悔当年没有除掉他。两个人万万也没有想到,今天竟死在慕容廷儿子之手,这就叫冤冤相报。
慕容云刀起头落,瞬间结束了两个仇人的性命。之后,哈哈大笑地走出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