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袁英只好上了余贵的马车,一路向北驰去......
一路上,小惠哭哭啼啼。而袁英毕竟是大人,身处险境,泰然处之。心想,自从嫁给了舒展,以为他专心生意,何曾想,他却被北汉收卖,干起了那肮脏勾当,真寒了自己的心。
生为大宋的人,舒典却出卖了自己的国家。如今,因事情败露,死于非命。他虽是我的夫君,但在这大是大非面前,我决不含糊。这样看来,他死有余辜,不值得我为他伤心流眼泪。
眼下,放心不下的是我那宝贝女儿舒心。我和小惠被劫持了,心儿不知道。她回家找不到娘,不知急成什么样。我那可怜的心儿!
但转念一想,幸亏当时心儿不在家,否则,也会同样遭人劫持。这样看来,可是不幸之中之大幸!几天了,不知心儿怎么样?
马车一路颠箥,终于进了晋阳城。
余贵把袁英安顿在“晋阳客栈”,派王顺向赵遂报告。王顺来到赵府,正好遇见赵遂下朝回来。
“队长!我们回来了。”
赵遂一看是王顺,爱理不理地问:“舒典的家眷接来了吗?”
“接来了,一共两个女人。”
“接来就好,好好把她们安顿。舒典生前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的事迹,但他毕竟为我北汉而死,也算是我北汉的英雄。所以,我们不能亏待他的家眷。我早就考虑过了,布行一旦暴露,舒典的家眷肯定无法在南边呆下去了。因此,才派你们把她们接过来。”
“队长有所不知,这娘们很刚烈,死活不肯跟我们来,说什么生为大宋人,死为大宋鬼。是我们用强硬的手段,把她们劫持过来的。”
赵遂听说,暗暗佩服她的气节。心想,像这样的女子,我倒要见识见识。他看了王顺一眼,说:“一路上,没有对她们动过坏心思吧!”
“借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
“谅你们也不敢!”赵遂一听,便放下心来。说:“把她们安顿在哪里?明天我要亲自去看望她们。”
“晋阳客栈。”
离开赵府,王顺心想,队长到底怎么啦?还想亲自到客栈看望她们,这好像不是他的做事风格。舒典死了,也许队长想去安慰她们,以表示朝廷对有功人员的家眷的关心。其实,这不过是他们的表面文章,他们真正敬畏过生命吗?
再说,晋阳客栈有别于“高级旅店”,是北汉安顿那些有功于朝廷的人,待遇很好。是北汉主刘钧笼络人心的一个摆设。客栈老板是赵遂的小舅子徐风。
今天,徐风看到余贵带回两个女人。一个三十多岁模样,虽是少妇,却风韵犹存,看起来更有女人味;一个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长得也是水灵灵的。看样子,两人像是母女。
但仔细观察,她们却是主仆关系。
不知怎地,自从看了那少妇一眼,她的容貌便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徐风暗暗感到奇怪,自己不会是喜欢上那少妇了吧!可是,又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先摸清楚再说。如果真能把她纳为己有,那可是美事一桩!
想到那美事儿,徐风的嘴角绽出了笑容......
翌日,赵遂只身来到晋阳客栈。作为客栈老板的徐风,自然要接待,并全程陪同。只是,这个“间谍王”的突然到来,徐风是预想不到的。心想,昨天来了一对母女,今天姐夫便出现在客栈,难道他也是为她们而来的?
果不其然,真是为她们而来的。
“姐夫!要来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好让我有所准备。不然,姐夫又会怪我待客不周。”徐风看到赵遂突然出现在客栈门前,先是一愣,连忙笑脸相迎。
赵遂开玩笑说:“来个突然袭击,看看你这个老板有没有尽职。”
“敢不尽职,除非我不想混了。”徐风风趣地应着,他看了赵遂一眼,又说:“姐夫!今天光临客栈,有何公干?”
“来看望一个英雄的家眷。”
“英雄!”徐风念了一遍,说:“不会是昨天来的那两个女子吧。”
“正是。”
“是什么来头?敢劳队长大驾看望。”
赵遂也不解释,只是问:“她们住在哪里?带我过去。”
“好的。”徐风说着,便在前面带路。
不看则已,一看赵遂也被惊艳到了。哇塞!舒典的老婆原来长得这么俊美,我家中的那个有她的一半美就好了。虽然三十多岁的年纪,脸上白润圆滑,身材凹凸有致,不失一个美少妇。只可惜,人生还长着哩,就成了寡妇。
赵遂呆呆地看着,也许是被她的美艳吸引住了,脑袋里尽想些不着边际的事。
“队长!你在想什么?”
徐风的问话,赵遂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失态了。他连忙打招呼:“舒夫人,让你受怕了。”
袁英爱理不理,说:“你是什么人?不会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哪敢,我是专程来看望你的。”
袁英着实想不到,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来头,用怀疑的口吻说:“看望我?还专程。你我素不相识,我愧不敢当。”言语之间,带有嘲讽的味道。
徐风连忙介绍说:“你听好了:他是我姐夫,北汉国‘护国之盾’的队长,名副其实的‘间谍王’赵遂赵大人。”
“赵遂!”听到这个名字,袁英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愤怒地说:“我夫君是个安份守己的生意人,你为什么要把他拉下水?这下好了,他死了。”她越说越气,站了起来,追过去捶打赵遂,哭闹着:“还我夫君!还我夫君。”
赵遂也不躲闪,任凭捶打。他心里清楚,刚刚失去老公,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女人打男人,就像是搔痒痒,不痛不痒。
在一边的徐风看到后,吓了一跳,连忙向前制止。赵遂一把将他推开,说:“让她打吧!打够了,也许会好受一些。其实,舒典的死,做为队长的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他是为国家而死,他的死是光荣的。”
“呸!”袁英听不惯他的说辞,说:“我们是大宋人,谁跟你们是一个国家。今天,老娘把话撂在这里,生为大宋人,死为大宋鬼。”
赵遂万万没有想到,这么俊秀的女子,发飚起来就像泼妇。不过,有一点令他佩服:就是她的国家认同感和民族气节。
袁英打够了,也打累了。她停了下来,伤心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你们放我回家。”
“回家不安全。”赵遂开导说,“你老公充当北汉的间谍,作为他的家眷,能脱得了干系吗?宋廷会放过你吗?”
“这个我不管,我只想回家。”
赵遂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想了想,说:“这样吧!你来都来了,就当是来晋阳做客,在这里玩几天。不想玩了,我派人送你回家。怎么样?”
“此话当真?”袁英听说,好像看到了希望,他突然停止了哭闹。因为她知道,只有回家,自己才能睡安稳觉。
“骗你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