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继业战死在李陵碑前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北汉朝廷,朝廷上下,一片欢呼。毕竟,杨继业是宋帝最倚重的大将,威镇四海。
如今,杨继业死了,宋廷元气大伤。最起码,数年中间,宋廷不会向北汉用兵。也就是说,北汉有充足的时间,做充分的准备,来抗衡大宋的入侵。真乃天助我也!
当北汉主刘钧知道此次战役的统帅是潘仁美时,不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对众臣说:“宋帝起用潘仁美,焉有不败之理。首先,这个人报复心很重;再者,他私通辽邦,和萧后一丘之貉。”
赵遂点头说:“萧后派兵与宋邦作战,牵制了宋帝的主力,等于间接在帮我北汉。我国私下与辽邦修好,萧后算是很给力。”
“可是,”刘钧还是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想要和大宋抗衡,最终只能自取灭亡。他说:“宋帝雄心勃勃,旨在再造大唐雄风。因此,他不惜到处用兵,想要让天下归于一统。朕想不明白,天下一统真的好吗?”
君臣正在朝中聊谈,密臣来报:“潘仁美归朝后,已被‘正义之剑’请进刑部,听说是宋帝授意的。看来,宋帝要追查潘仁美失职之罪。”
赵遂听说,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说:“这下,宋廷有好戏看了。佘太君这个老女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说不定,已经大闹金銮殿了。”
此时,朝中文武,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带有些许幸灾乐祸的意味。
正当朝中君臣聊得正欢的时候,有人来报:“陛下!门外有一高僧求见。”
“高僧!”刘钧甚是意外,心想,朕自从登基以来,从未和僧人打过交道。今天,怎么会有僧人找上门来?他来干什么?且慢,看他有什么话说。
于是,刘钧下旨让和尚觐见。
不一会儿,一个童颜白发的高僧出现在殿前。他环视一下四周,向刘钧微微一揖,口念“阿弥陀佛”,说:“贫僧乃少林寺悟觉和尚,今特来晋阳向刘主进言。”
一听是悟觉,朝中很多人知道他是少林寺高僧,也可能是下一届的武林盟主,听说此僧武功了得,天下没有人是他对手,但从来没有见过他。如今,他怎么会来到晋阳,究竟想干什么?众臣满腹疑窦地望着他,想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然而,北汉主刘钧却没有听说过这个和尚,也不知道他的厉害,只是望着他,正想开口,不料,赵遂先说话了:“陛下!这个高僧叫悟觉大师,乃少林寺主持,也是下届武林盟主的不二人选,武功天下无敌。”说罢,竖起大拇指。
“武林盟主!”刘钧听说,甚是惊讶。心想,武林盟主光临晋阳,难道是来助我大汉光复大业吗?想着,满脸笑容,连声说:“不知大师光临,有失远迎。不知大师到来,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但有几句话想对刘主说。”
“请讲!朕洗耳恭听。”刘钧甚是谦虚。
悟觉捋一捋颌下白须,不快不慢地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但是,大一统是天下主流,也是民心所向。观之天下,宋帝乃是天下霸主,承担着统一天下的伟业。
贫僧此来晋阳,就是要劝说刘主看清形势,不要做大一统伟业的阻挠者,让天下归于一统,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如刘主放弃抵抗,其功绩必定让历史所铭记。”
原来是宋廷的说客!刘钧听说,从头冷到脚。本以为是来帮助我的,却是来劝我“放弃抵抗”,叫我乖乖投降,哪有这等好事?我大汉自开国以来,已有数十年,未曾向外用兵,只求自保。如今,宋廷欺人太甚,屡屡派兵攻打我国,旨在并吞我大好河山。如果朕不费一兵一卒而恭手相让,如何对得起开疆扩土的列祖列宗?不行,尽管知道自己不是宋廷的对手,但是也要拼到最后一兵一卒。
看到刘钧沉吟不语,悟觉知道他并没有为自己的说辞所动摇,想与宋廷抗争到底。看来,这个刘钧也是一个顽固不化的强硬派,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说:“在大形势下,抗争是徒劳的。害苦的永远是天下老百姓。宋帝统一天下的步伐是不会停止的,谁挡道,谁就会自取灭亡。”
悟觉的话,不仅是说给刘钧听的,也是说给堂下众大臣听的。
此时,赵遂走到悟觉面前,说:“大师!赵某想请问您几个问题......”
“请讲!”悟觉虽然是慈祥和霭,但眼神却是咄咄逼人,令人不寒而栗。
“第一,自朱温称帝以来,天下分成几个国家,各自为政,真所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第二,大汉国自开国以来,并没有对外发动战争,为什么宋廷却屡屡对我大汉用兵?”
“贫僧刚才说过,大一统是天下的主流,谁破坏大一统,搞起割据分裂,那将是历史的罪人。这样的人,不仅宋廷不会答应,贫僧也不会答应。告诉你们,贫僧永远站在正义一方。”
刘钧不知怎么回答,便使出缓兵之计,说:“大师的话也许是对的,但事关重大,容朕想想。”
“好!贫僧告辞。但愿刘主顺应历史潮流,不做历史罪人。”悟觉说罢,从容走出宫殿。
出了晋阳,悟觉一直往南走。来到一个叫栖霞岭的地方,突然,听到前面不远处,有刀剑碰喳的声音。他快步向前,只见两个年轻人在打斗。他委目一看,的确有些意外,原来打斗的一方,有个是自己的徒弟,“俗家五虎”之一的顾河山。
其实,顾河山也看到了悟觉。他在惊讶的同时,卖个破绽退出打斗圈,连忙高声喊道:“师父!您怎么也在这里?”
“师父!”那人大吃一惊,自己尚且打不过对方,如今又来了他的师父,自己可不能吃这个眼前亏。三十六计,溜为上计。
正当顾河山和师父打招呼,那人见势不妙,便脚踩西瓜皮,溜了!
“徒儿!你们几个不是去了汴京,怎么会在这里?”悟觉不解地问。
顾河山一回头,发现那个兔崽子早已溜了。溜就溜了,他也不追赶,而是走到师父面前,行了个礼。说:“师父!前面有个亭子,我们坐下休息一会儿,慢慢聊吧!”
“也好,为师也走累了。”
坐下之后,悟觉便问:“刚才那个人是谁?你们怎么在这里打斗?”
“那个人是北汉谍报人员,潜伏在汴京很多年了。最近接到赵遂的密令,让他伺机刺杀八王爷。这小子在汴京开了一个店铺,是专门卖布料的。他以做买卖为掩护,从事间谍活动。可以这么说,那个布料店铺,是北汉设在汴京的间谍联络点。”
“原来是这样。”
顾河山接着说:“可是,北汉的‘盾’怎么斗得过大宋的‘剑’。还是八王爷英明,他断定京城一定有北汉间谍的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