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须然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几乎天天,都在病床上度过。而且,饭量也大不如前。公输般看在眼里,心如明镜。他不分昼夜的,赶做家具。他一定要让父亲,看到并参加自己的婚礼。云蓝儿和巧妹姐姐,也在抓紧时间,赶制嫁妆新衣。康氏老太太,此时可忙了,她又得照顾,病床上的老伴儿。又得照看小外孙,还得烧水做饭,抽空还帮忙,给儿子拉拉墨线,帮蓝儿绣绣嫁衣。总之,这个大忙人,康氏老太太,什么都干,什么都懂。这不,趁着巧妹给小士郎,喂奶的时候,康氏老太太,拿起嫁衣端详着说:
“这只蝴蝶绣的有点呆板了!它的翅膀,应该再向上一点,就显得活灵了!”
“大娘,你看我绣的中不中?”云蓝儿把手中的活,拿给康氏老太太请教。
康氏老太太接过来,端详了一会儿说道:
“好!好!绣的不错!我家蓝儿就是心灵手巧。不光会钻研木工活,发明些稀奇古怪的,小玩艺儿。拿起绣花针,绣出来的花草,飞鸟,也都活灵活现的。蓝儿这么聪明能干,不知道是我这个老太太,那辈子修来的福?还是我家般儿修来的福?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儿!”
“是我前世修来的福!”云蓝儿扶着老太太的胳膊,撒着娇说:“今世才能遇到这么善良,慈祥的大娘,和……和好得让人心疼的般哥哥!”
“我们蓝丫头,就是会说话!每句话都能说到,人的心坎里去!……好了!好好干活吧!”康氏老太太用手摸了摸,蓝儿靠在自己肩上的头说道:“我去那边看看,般儿那边忙得不可开交,看看用不用我帮忙。”
康氏老太太说着话,来到院子里,见儿子正在打墨印。于是忙上前,帮儿子拉住墨绳。看着埋头干活的儿子,问道:
“你这个大床,还得几天才能做好啊?”
“大概五天吧!”公输般手不停地说到:“娘,这些天让您受累了!”
“不累!不累!”
“还说不累呢!烧茶做饭,侍候我爹,已经够您忙的了!照顾外孙,您说当是忙中之乐。有一点空闲时间,又来帮我们的忙。孩儿看着您忙得,没有一点休息的时候。心里真的过意不去。您为孩儿劳心,劳力!孩儿心疼啊!您也这么大年纪了!再忙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放心吧儿子!娘的身体好着呢!”康氏老太太豪爽的说道:“这点小活,累不着娘!再说,我不帮忙行吗?这印墨印,拉墨绳。总得两个人吧?你一个人怎么干呀?”
“是呀!”娘的一句话,激得公输般灵机一动。他随即说道:“是呀!如果打墨印,一个人能操作就好了!就不用娘这么辛苦地,抽空来帮忙了。那样,娘有空也能歇一会儿!”
公输般有了这个念头,边干活边思考着……。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兴奋的大声说道:
“有了!我有办法了!”
“我儿有什么新招了?看激动成那样!”
“娘!你把你做活用的,那个用不了的,你说一用就弯的,那个针拿来。”
“你说的是那个軟条针吗?”
“对!就是它!”
“你要它有啥用?做针线活都用不了!”
“你拿来吧,娘!我用它做个小实验。”
康老太太回到屋里,找出那根废针,交给儿子。公输般拿着它,小心翼翼地,把一头折成了,一个小圆圈,另一头针尖不动。他把墨线的一头,穿进小圆孔里,固定住,把带尖的一头钩在木料上。然后,小心地,慢慢的将墨线拉开。康老太太专注地看着儿子,做完这一切。这时,她才恍然大悟。称赞道:
“哦!原来我家般儿,是要用这个小钩钩,来代替母亲啊!……”康氏老太太激动的大声说道:“初儿——门婿儿!你们快过来!你们兄弟又有新发明了——!”
初儿和李进闻声,放下手中的活,赶快过来观看。见般儿正在独自试用,一头固定的方法,放墨线呢。两个人站在哪里,看着他把墨线放完。都佩服得不得了。李进说道:
“内弟,你是怎么想起,这个办法来的呀?这个发明确实好,一后放墨线,一个人操作就行了!就不用再麻烦咱娘,过来帮忙了。”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娘跑来跑去太辛苦了!”
“兄弟。我给你这个小发明,想好了一个明字!”公输初笑着说
“我也替它取了一个明字!”公输惨笑看着初哥哥说:“初哥哥起的是啥名字啊?”
“你先说你起的名字!”
“你先说!”
兄弟俩个相视着,笑着同时说道——般母!
兄弟两个,不谋而同,向视而笑。康氏老太太和李进,也为他们兄弟的默契,感到高兴。公输般来到娘的身边,双手扶着娘的肩膀,笑着说:
“般母,这个明字很好,一来它可以代替母亲。二来呢,它还能让我时刻暝记,母亲的辛劳。用起它时,就会想起母亲曾经,帮我拉墨线的情境。很有纪念意义!……不过!这还得征求娘的同意才行!娘,您说呢!这个名字行不行?”
“好啊!——般母,这个名字取得好!”老太太哈哈大笑着说。说笑着,她的脸上掠过了,一丝无人察觉的哀伤。不过,一闪而失。她看着那个搖㨪不定的,废针改成的小般母,向儿子说道:
“般儿啊!等出了正月,铁匠铺开业了,你去那里,让铁匠铺多打些般母,让所有的木匠,都能享受到,它在工作中,所带来的方便。”
“是!孩儿谨遵母命!”公输般说道:“以后一定,将这个小发明,推广开来。让它为木工业做出贡献。也让所有的木匠,记着‘般母’。和般母的伟大!”
一家人紧张地忙碌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周而复始。转眼二月二这天来到了。公输般和云蓝儿,在众亲友的族拥下,拜了天地,又拜高堂。然后被送入洞房。热闹了一天,天近黄昏,众宾客都陆续的离去。公输般的大徒弟,赵勋礼喝过喜酒,还不肯回去。非要师弟郝歌,陪着他一起闹洞房。郝歌拉着他往外拉,赵勋礼拽着师弟往里拽。郝歌焦急地压低声音说:
“师兄!你醒醒吧!蓝儿姑娘已经,和咱师父成亲了。她现在是咱师娘。”
赵勋礼醉熏熏的,脚下像踩着棉花一样,遙遙欲坠的感觉。大着舌头,含糊不清的说道:
“成亲了怎么样?……成亲了咱们才要闹洞房嘞!……三天之内没大小嘛!”
赵勋礼跌跌撞撞地,来到新房,嘴里说着——
“新娘子在哪里?新娘子在哪里?我来了……”
他说着就上前去掀,坐在床沿的,新娘子的红盖头。郝歌一见,吓坏了。急忙上拉住了他,并制止他说:
“大师兄!大师兄!你别闹了!好不好?”
“不好!……不闹怎么行!”
他说着,一下甩开郝歌的手,上前掀开了,新娘子的红盖头。
“你干什么——?”
这时,公输般送完客人回来,刚好看见了这一切。他气愤地用手指着赵勋礼,说道:
“赵勋礼!你太过份了!”
“什么过份呀!闹闹洞房不行吗?公输般!你太小气了!”
“大师兄!这是师父!你怎么可以直呼其名呀!”
郝歌转过身来,又劝师父说:“师父,您别生气,我师兄喝醉了!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我这就带他走。”
“我不走!我还要闹洞房嘞!新婚三天无大小嘛!你别拉我——你是谁呀?——小毛孩儿……”
赵勋礼说着,挣脱郝歌的手,又要去掀,新娘子的红盖头。公输般,忍无可忍,照准赵勋礼的脸上,狠狠地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第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