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赵勋礼暗自思索之间,赵君婵也看见了他。不过,君婵赶紧隐身马后,越过和客人打招呼的齐蒙,急急地向后院而去。赵勋礼一愣神之际,不见了和女儿,同名同样的君婵。他情急之下,冲着君婵的背影喊道:
”君婵——!君婵——!”
送客的王顺取笑他道:赵老弟,你是不是想见,师弟媳妇儿呀?可你也有点太心急了吧!”
郝歌怕王顺再说下去,伤了师兄的面子,令他不好下台。急忙接过话茬说道:
我师兄可能是认错人了,他走失的女儿,和小姐年龄相仿,名字也叫君婵。可能是触境生情,想起了自己女儿君婵。所以,才有点冒昧。王大哥,可不要见笑啊!”
”这倒有点意思了!”王顺思索了一下,笑着说道:
”我这君婵侄女,也并非我大哥的亲生女儿……!”
王顺大大咧咧,信口开河,不知道下文还要说么,却被一旁的司马龄子截住了话头:
”赵家兄弟,自管回去安心等待。既然亲事一定,八月十五好期不远,到时候你总会有机会,和新人谋面的。现在天色不早了,你们一行就早早下山吧,免得晚了走黑路。”
”大家请留步!我等告辞了!
勋礼,郝歌,四人一起抱拳和大家告别。司马龄子向齐蒙说道:
“齐蒙贤侄儿,你送客人下山吧!”
“你的!”
齐蒙调转马头,送客人下山。在山寨大门口,挥手与郝歌一行告别。待他转回山寨,天已渐渐进入夜幕。奇蒙将马拴在马棚,回来时,经过君婵的门口。他习惯性地向屋里看了一眼,屋里黑咕隆咚,他以为君婵没在屋里,顺手替她去关房门。谁料,里面传出了,惊恐的声音:
“谁?”
“是我!君婵妹妹,你在屋里啊?”
“是蒙哥哥呀?你吓了我一跳。”
“天都黑了,你为啥不点灯呀?”
“那些人都走了吗?”君婵反问道。
“都走了!估计他们,又要走黑路了。”
“怕什么,他们三四个人呢!走的又都是大路。”
“看来君婵妹妹,对那里很熟悉呀!”
“蒙哥哥!”
“嗯!”
“如果我要嫁人了,是不是就得离开山寨了?”
“山寨是你的娘家呀!想我们的时候,可以随时回来。”
“我不想离开山寨!”
“你是说?你不同意这门亲事?不想嫁人了?”
“人家只是说,不想离开山寨,又没有说不嫁人!”君婵娇羞得低下了头。
“这可就矛盾了!又不是不想出嫁,又不想离开山寨!……”
齐蒙故意,手按着太阳穴,一副难为情的表情说道:
”君婵妹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你揣着明白装糊涂,蒙哥哥真坏,不理你了!”
君婵生气地,把脸扭向一边,
”傻妹妹,哥哥虽然不舍得,你下山嫁人。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亲事已经定下了,咱们做儿女的,又怎能违抗呢!”齐蒙双手扳着她的香肩哄着她说:
”乖乖的听父母的话,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就是要胡思乱想——!不要你管!你出去——!”
君婵竟哭了起来,她把齐蒙推出门外。齐蒙本想劝她,谁料竟事得其反。其实,他自己的心里,不比君婵好过。但是,又能怎么样呢?今天君婵的定婚对象,是君婵的情郎。在这之前,并没有见君婵,有反对的态度。如今,又有自己的父母作主,这是多么自然而然的事啊!他齐蒙的心事,谁人知道,又能向谁诉说,不管是酸,是痛,他都得自己一人承担,深深地埋在心底。
二人发生的一切,却被从这里路过的媚儿,看了个清清楚楚。她取笑哥哥说道:
”怎么样?闭门羹的滋味不错吧?”
”你去劝劝她吧!在里面哭了。齐蒙说罢,转身离去。
齐媚儿推开君婵的房门,又帮她点燃油灯,把自己的手帕递给她,让他擦擦眼泪。媚儿那刚强而纯洁的目光,盯着君婵说道:
”为什么要哭?如今如你所愿,本小姐历尽千辛万苦,几次下山打探,帮你周旋。终于促使你,和你青梅竹马的情郎,定下了婚约。而且,不久就可以完婚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呀?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该是,现在这种状态。为什么会这样子?……你说话呀!”
赵君婵擦了把眼泪,抬头看了看,双目盯着自己,等待结果的齐梅儿。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似乎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说道:
”对不起,媚儿!让你为我的事费心了。可是……可是我,现在才发现,我现在并不想,嫁给平亮哥。”
”什么——?媚儿吃惊得跳了起来。不认识似的看着君婵,说道:
”你……!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赵君婵,你要明白!现在已经不单单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人家聘礼都下了!你怎么能,说不嫁就不嫁了?不行,我不同意你这种做法。”
“媚儿,我的好妹妹!”
君婵转涕为笑,上前拉着媚儿的手,哀求道:
”姐姐知道,临时毁约,违背常理。这不是正犯愁,才落泪的吗!你就好人做到底,再帮我想想办法,把这门亲事给退了吧!”
“你说的比唱的都容易,这下聘礼的人刚走。这时,恐怕人家还没有到家吧?你却在这里,嚷着要退婚。平亮哥哥有什么不好?人家英俊又有手艺,还是一代宗师的独生子。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你青梅竹马的情郎。你有啥理由要退婚?真是搞不懂你!”
媚儿一席话,把君婵说的哑口无言。她眼珠子转了几转,最后,目光落在了,媚儿哪俊秀美丽,而且还有几分,泼辣的脸上。她端详着媚儿,思想也在飞速的运转。媚儿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她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温怒地说道:
“君婵姐姐,你干嘛这样看着人家?看得人家怪不好意思嘞!”
“媚儿,你今年是不是也十九岁了?”
“明知故问!”
“你有没有想过,日后要嫁人哪?”
“费话!……”媚儿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君婵说道:“我又没有想过要出家,不嫁人!难道当一辈子老闺女不成?”
君婵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紧追着又问道:“那你有没有,选婿的标准啊?”
“什么意思?”
“比如说,你喜欢文的?还是武的?或者是,心灵手巧的艺术家!再加上英俊潇洒的模样?”
“我……!我当然是喜欢,英俊潇洒的,而且还是,聪明灵俐,又会体贴人的了!……难道说姐姐你喜欢又老,又丑的丑八怪不成!”
媚儿反过来,又将了君婵一军。可君婵并没有在意,她依旧,按照自己的思路进行。嘿嘿一笑,拉着媚儿的手说道:
“正好!公平亮正好附和,你的择偶标准!我看,咱们不如来个姐妹易嫁好了!……”
“你说什么?看我不打烂你的嘴!叫你胡说!”
媚儿说着,就要去打君婵,君婵伸抓住了她的双手,看着她的脸,一本正经的说:
“好媚儿!你就当帮姐姐一个忙!你也不吃亏。我知道,你也喜欢平亮哥哥,对不对?”
媚儿看君婵,不像是开玩笑。她也郑重其事地说道:
“平亮哥哥,人是不错。与他见过几次面,我发现他确实是一个好青年,我们也很投缘!……我先声明,我们只是哥们关系啊!你别多想,我都是穿着男装,以齐蒙哥哥的身份,和他见面的!”
赵君婵看着媚儿那认真,又紧张的样子,心里说: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齐媚儿,也有软肋呀!看来她是,真的喜欢公平亮,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还傻傻的,给别人做嫁衣裳!
第六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