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不速之客,在公输般家里,喝完郝歌端过来的水,坐在赵勋礼搬来的凳子上,慢慢的说道:
“两个月前,我和女儿从楚国,来到鲁国投亲。不料,半路上遇上了土匪。我为了掩护女儿逃走,却被土匪抓上了山。在山上,他们让我做苦力,建筑房子,修造寨墙。稍有怠慢,他们就用鞭子抽打,还不给饭吃。前几天,土匪头子的母亲生了病,他们就命我,和另外两个人一起,给他母亲做寿材,说是为她母亲冲喜用的。可谁知道,昨天夜里,老土匪婆子死了。寿材没有做好,眈误了他们入殓。他们把我们三个人毒打了一顿,还限我们,今天天黑之前,把官材做好,要做不好,就让我们仨给老夫人陪葬。我们三个人,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怎么能在这么短的,一天时间里,把官材给他们做好啊!反正做不好也是一死,倒不如冒死逃生,这样还有一线生机。我们三个人一商量,瞅准时机,就逃下了山。在逃命的路上,那两个伙计,又被抓了回去。我躲在一个山洞里,有幸逃过一劫。等追赶的土匪走远了,我才逃下了山。”
“逃出来就好!你现在已经安全了。大叔,你不用再害怕了。”赵勋礼又给那人倒了一碗水,说道:“大叔,您喝碗热茶,压压惊!”
公输般沉思了一会儿,他满腹忧虑地说道:
“这位大叔是逃出来了,可以脱离危险了。但是,你那两个伙计们,被抓回去,恐怕是性命攸关呀!”
“我也同情他们呀!可我势单力薄,帮不了他们。他们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中年男子说着,竟落下了几滴眼泪:“毕竟在一起,相处了两个多月,我们都是苦命人呐!”
“大叔,那土匪是东山?还师西山?”公输般问道。
“是东山的土匪。”
“师父,你想干什么?”郝歌惊呀地看着师父问。
公输般说道:“我们不能见是不救啊!况且,打造棺材,是咱们木匠的活。怎可以累害别人,而置之不管呢!”
“师父——!那可是土匪窝呀!”赵勋礼也加以阻拦道:“那都是些打家劫舍,杀人不眨眼的狂暴之徒。我们如果冒然上山,恐怕是凶多几少啊!”
“他们做土匪的也是人!难道他们就没有一点人性吗?”康氏老太太在蓝儿的搀扶下,住着拐杖走出屋门。说道。
“娘,您怎么出来了?蓝儿,快扶娘进屋。傍晚的风有点凉,别吹着娘了!”
“般儿,别急着让娘回屋,娘的身子,还低得住这点晚风。”
“师祖母,您坐下说话吧!”郝歌给老太太,让了个座,扶着她坐下。
老太太看了看,这位陌生人。然后,又转向儿子说道:
“般儿呀!你的想法是对的。现在东山上,扣着两个无辜的人,将要处死。土匪的母亲,等着入殓却没有棺材。这两样都是,火烧眉毛的急事。如果咱们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既然知道了,又怎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知困而不解呢!我相信,他们做土匪的也是人,是人就不会恩将仇报。你们说是不是?”
“母亲大人说得对!孩儿这就连夜上山,去救人,解困。勋礼,郝歌,你们二人可愿随为师,一同前往?”
“只要师父发话,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在所不辞!”二人异口同声地说。
“既然义士们这么做,我仇九愿为你们带路!”
公输般看着仇九说道:“大叔,你重返山上,难道你不怕吗?”
仇九说道:“你们年轻人,都是这么侠肝义胆,为救不相识的人,勇闯虎穴。我仇九活了这把年纪了,就是一死,又算得了什么!”
“好!既然仇大叔这么说,咱们就带着工具,一起上山吧!”
公输般师徒三人,抗着木匠工具,由仇九带路,准备上东山,帮土匪的母亲做棺材。临行前,康氏老太太一再嘱咐——要早去早归,在土匪窝里,要谨言慎行。公输般嘱咐妻子——在家里好好照顾母亲。
临别时的情境,虽然是毅然决然。但是,还蕴藏着许多的无奈,不舍,和但心。这次出门,如同是龙潭探险,虎穴问路。比不得往日里,受人邀请被奉为座上宾。也比不得赶集上会,那么自由自在。但是,大义凛然的精神,催促着他们,不得不加快步伐,抓紧赶路……。
在路上,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等到了山前,夜幕已经降临。仇九凭着自己的记忆,领着公输般师徒三人,摸索着往山上行走。上山的道路,举步维艰。一行人相互照应着,往上攀行。
天上的繁⭐,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为他们一行人,照耀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四个人正小心奕奕的走着。突然,从树林里窜出来两个人,手里拿着大刀,在星光下寒光闪闪。他们窜到公输般一行人面前,拦住了去路。大声吼道: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不然管叫你们,做爷爷的刀下之鬼。”
“二位头领慢来,我是山上的工匠。”仇九吓得哆哆嗦嗦的说道。
“你说你是山上的人,报上名来。为何天黑了才上山?还带着这几个人?是不是探子?快说!”
“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是山上的人,我……我叫仇九。”
“球球?”
”我不叫球球,我姓仇名九”
“什么仇九,球球,走什么区别?还是球球好记,你就叫球球了!”
一个土匪思索了一下,突然问另外一个土匪说:
“大哥,白天逃下山的,被我们追丢了的那个家伙,叫什么来着?”
“叫什么!……嗯,一一我下子也想不起来了……”
“球球!”发问的土匪,猛然想了起来。说道:“就是球球这个家伙!”
“对!就是他,兄弟,快抓住他,别再让他跑了!白天因为没有追到你,害得大爷挨了一顿板子,今天你又犯到爷爷手里,再想逃跑,比蹬天关难!”
另一个土匪走上前,一把抓住,仇九的肩膀,狞笑着说道:
“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球球也!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第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