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蓝儿哭喊道:“爹——!你醒醒!……你醒醒啊!爹!——”
云蓝儿的哭喊声,惊动了前院的公输初夫妇。她们夫妻二人,听着这边动静异常,赶紧跑了过来。来到屋里,只见大娘坐在床前,拉着大伯的手,已是泪流满面。表妹也是站在床前,不住的哭喊着。公输初惊慌失措,心里有一种不祥之兆,他还是问道:
“我大伯怎么了?……我大伯怎么了?……”
“你大伯他……他……”康氏老太太不忍心,也不愿意说出那句话。她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哽哽咽咽地说道:
“老头子,你醒醒吧!你可千万不要就这样睡着了啊!般儿和巧妹,他们姐弟两个,还没有赶回来呀!你可千万要等着孩子们呀!如果孩子们,见不到你的最后一面,他们该多伤心啊!你是最疼孩子们的,你也不愿意看到,孩子们伤心难过的。是吧?孩子他爹!你就再睁开眼,等着看看咱们的,两个孩子吧!别让他们留下终身的遗憾啊!”
在老伴儿和儿媳妇儿的,千呼万唤中。公须然又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云蓝儿一见。用手一抹眼泪,惊喜的说道:
“爹!您醒了!娘——您快看!爹睁开眼了!哥,嫂你们看见了吗?爹睁开眼了!”
云蓝儿扭头看看大家,没有一个人,为爹的苏醒而高兴的。她也沉默了,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婆婆将耳朵贴在公爹嘴上,专注地听他,从喉咙里发出来,那微弱的声音,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他爹,你说啥?你再大点声音,嗯!抱孙子?……般儿……般儿?我知道了,你是挂心般儿!”老太太趴在他耳朵上说道:“你放心不下般儿,你再坚持一下,等一等咱们般儿呀!……”
康氏老太太说着话,乍一看,老伴刚刚睁开一线的眼睛,又闭上了。而且,他喉咙里发出来的呼噜声,也停止了。老太太猜测不妙,她用手摸了摸他的鼻孔,果然没有了呼呼。她止不住悲声大放——
“他爹呀!你就这么走了——!你好狠心啊——!撇下我们孤儿寡母的不管不顾!你倒清净了!孩子们回到家来,可怎么接受得了啊!”
云蓝儿和公输初夫妻二人,也是悲声大放,哭天呛地。此时,公输般和姐姐公巧妹,姐夫李进,抱着孩子刚进大门,就听见屋里传出来哭丧之声,姐弟俩的心在往下沉,他们相互搀扶着,朗朗仓仓的走进屋里,看到屋里的情境,知道父亲已经撒手西去,公输般眼前一黑,身体搖搖欲坠。公巧妹发觉不对,赶紧抱住了弟弟,姐弟两个同时倒在了地上。康氏老太太见状,顾不得失夫之痛,一下子扑到儿女身边,哭喊道:
“般儿!……儿啊!……快醒醒吧!娘亲在这儿呢!”
公输般猛然惊醒!看着一家人都围在自己身边,他回想了一下,知道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看着白发苍苍的看母亲,憔悴的脸上,布满了泪水,他的心一阵酸痛。翻身坐起,抱住母亲,把最伤心的丧父之痛,强压在心底。他要担负起照顾母亲的责任。至如今,山父仙去,已回天无力。慈母平安,才是重中之重。公输般把母亲揽在怀里,为她擦去脸上之泪。劝说她道:
“娘亲!我爹被病魔折磨了这么多年,您也侍候了他这么多年。如今,我爹仙去,也得到了解脱,他不再受病痛之苦,您也不必太难过。您要想开些!”
“我儿放心!娘没事的!你爹走的很安祥。人那!都有这一天。唯一遗憾的,就是你们姐弟两个,没有见上他最后一面……!”
一家人哭声震天,悲声大放。可是,尽管如此,也唤不回公须然已去的灵魂。这个往日宁静的小山村,此时,被公家人的悲声惊醒,街坊邻居闻声,都纷纷赶来慰问,帮忙料理后事。
公输般默默地流着泪,云蓝儿扶婆婆坐在椅子上。为她倒了杯水,又为她轻轻的捶着背。公输初出去招呼着,闻讯赶来帮忙,料理后事族长,和几个长辈。
此时,有一个人,站在公家大门口,进退两难。他就是公输般的徒弟,小郝歌。郝歌今天是来探病的。他手里还提着探病的礼物,到门口,才知道探病来迟。但是,都到了家门口了,又不能不进去。他随着乡亲们,走进屋里。悄悄地把礼物,放在桌子上。触景生情,往日里,师祖对他的好,又浮现在眼前。他不由得热泪盈眶。他默默地流着眼泪,劝师父道:
“师父,您别难过过了!您要节哀呀!师祖他已经走了。您是长子,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料理,需要您拿主意呀!”
公输般哭着说道:“我爹走了!他不管这个家了。往日里,他就是躺在病床上,还能料理家中事。我有事还能,和他老人家商量商量。如今,他撒手而去,把这么一大挡子事都撂给我一个人……!我……我可怎么办啊?”
“师父,还有我呢!郝歌虽不才,愿当你的左膀右臂!……你看,乡亲们也都来了。他们都来帮忙了!”
出于礼节,公输般要向乡亲们,行跪拜之礼,答谢他们来帮忙,料理父亲的丧事。在众乡亲的帮助下,给亡人穿衣服入殓。在家中高搭灵棚,停尸三天,接受众亲朋,和乡亲们的祭拜。三天后入土为安。
公输般操办完父亲的丧事,还有许多事要打理。还好,有堂兄公输初,和姐夫李进都照应着。公输般减轻了不少压力。这几天,他的徒弟郝歌,一直陪伴着他,忙前跑后。待一切就绪,公输般和郝歌有空闲,坐下来喘口气。云蓝儿端来了,两碗热茶,放在桌子上说道:
“般哥哥,郝歌,你们喝茶吧!”
“谢谢师娘!”
“别客气!若要说谢,是我们该谢谢你的!”云蓝儿说道:“这几天你没日没夜的,在这里帮忙,跑前跑后,吃不好睡不好的。”
“师父待我,就像一家人一样!家里有事,自己人帮忙是应该的!”
“郝歌,你师兄这几天,有没有过来?”公输般问道:“我怎么好像,没有看到他呀?”
“师兄他生病了!”
“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还在生我的气啊?他也太小心眼了吧!”
第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