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现在要去训练了,过两天就要比赛了,你就好好待在病房里面。”
陈稠稠乖乖点头:“好,那你注意安全。”
“你才是最需要注意安全的那个,对了,下午会有警方来问你一些关于案件的事儿,你别害怕,实话实说。”陈烁叮嘱道。
“我知道,你快走吧。”
“我才坐了多久,你就赶我走?”
“那你昨天睡了多久?”
“我不记得了。”陈烁秒变失忆。
陈稠稠骂道:“滚吧!”
“好的。”陈烁乐呵地“滚”了。
她看着陈烁离开的背影,心中不明的失落感,不对!她自己失落个什么鬼!这种念头打消!
她朝门口喊道:“时好!”
“哎!来了!”时好利索的打开门,麻溜地走了进来。
“我想吃麻辣烫了。”
时好自然是不会同意的:“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吃麻辣烫?坚决不行。”
陈稠稠不服气:“怎么不行了?我又不是残疾了。”
“如果我给你吃了,那我的头就不保了。”
“………”好像也是。
“我大概多久能出院?”她问道。
时好也不太清楚:“我去给你问问。”
“去吧。”陈稠稠摆了摆手。
时好扯了扯嘴角。
你不要仗着你手臂受伤了,就可以如此的为所欲为!
*
上午十点,南湖体育馆。
陈烁已经换好了球服,正在做热身运动。
“陈烁。”何灿说。
陈烁淡淡应了声。
何灿抿了抿唇,问道:“昨天你去医院了,对吗?”
“是。”陈烁换了个动作,继续热身。
何灿往旁边挪了挪。
“你能尝试接受我一下吗?我也追了你很久,女孩子的四年很长的。”
陈烁停了热身运动,随便拿了根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汗。
他扳着个脸,一字一顿地说:“我的八年不长吗?”
何灿凝语了一会儿,她又说:“可…可是我在你身边陪了你很久。”
“我在她身边也陪了很久。”
“我现在是在跟你说我和你的事,你能不能别老扯到她。”何灿有些生气。
陈烁勾了勾嘴角:“我怕我不提,你会不清醒。”
这一句话就像一盆冷水,直接从何灿的头顶浇到脚底,让人觉得寒心和委屈。
“难道我就不能喜欢人吗?”
“每个人都有喜欢的权利。”
还没等何灿高兴,陈烁又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但是你没有喜欢我的权利。”
何灿听了这话,不由得愣了下,瞳孔放大:“我怎么就没有了?”
陈烁也不想多跟她废话,直接带她回忆之前她干的那些龌龊事。
“你口口声声说你喜欢我,那你为什么要开小号来造谣我呢?还有,我明明就在休息室里面睡觉,你偷拍我照片,用大号发了出去,造成了许多不必要的误会。你还偷戴我的手表,而且也没还给我,你现在还给我我也不要了,照价赔偿吧,你还有很多龌龊事,我都没说出来,我是给你留了颜面,如果你再这样不识好歹,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何灿失了神,这些话就像一根棒子一样,将她打回到现实里。
“还有,那块表也不是很贵。那块手表是宇舶“宇宙大爆炸”腕表该款,手表价值3066万。”
“什…什么?三…三千零…六十六…”何灿慌了神,说话时舌头都打不直。
陈烁“好心”提醒道:“还差一个字,万。”
何灿惊慌失措地看着陈烁,连忙想拉住他的手臂。
陈烁直接避开了她这个动作,直接略过了她走开了。
何灿再次回忆了一遍他刚刚说的话,腿一下就软了,直接瘫坐在地。
原来这一切,他都知道。
他没有戳破自己是在给自己留情面而自己却不领情。
她何灿自己就跟跳梁小丑一样。
*
陈烁回到自己的休息室,闭着眼躺在沙发上。
何灿这个人也不能说她太坏,只能说她喜欢人的方式不当。
“陈烁?小烁烁?”
陈烁睁开眼,看着只探进来一个头的徐熵。
“你又发什么疯?”
徐熵打哈哈地说:“那什么…就是哈哈哈哈。”
“………”这人脑子指不定哪里有问题。
徐熵打开门另一只手从身后伸出。
陈烁坐了起来,等他看清楚徐熵手中的东西后,直接黑了脸。
“给我扔了。”
徐熵直接长大了嘴巴,好像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似的。
他又低下了头去看手中的手表。
这款宇舶“宇宙大爆炸”腕表,这款手表价值3066万。在百达翡丽的Henry Graves超复杂表未拍卖前,宇舶的该款手表以3066万的天价稳居世界第一的地位。这款手表是现今世界镶钻数量最多的手表,为1282颗,不说其它的,就单单这些钻石就可以值上千万元。
天呐!这位大佬就不要了!不要了?!!
“这么贵的手表啊?”
陈烁点了点头:“嗯,如果你想要就拿走吧。”
徐熵受宠若惊:“真的吗?!那我拿走了啊!”
“嗯。”陈烁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
“那我走啦?”
“嗯。”
“你心情看起来不太好呢。需要我哄哄你嘛?”
陈烁黑着个脸,随手扔了个东西在他怀中:“滚蛋。”
徐熵笑嘻嘻地退了出去。
陈烁看着他走出去后,吁了一口气。
这块手表他是想送给陈稠稠的。
当他发现手表不在了的时候,他急疯了。
这手表是他在几年前的拍卖会上拍下的,他想送给陈稠稠,并且告诉她送这块表的寓意。
这块表代表着,我以后的时间都交给你了,意味着永恒。
但是何灿又是一个女生,他也不能不给别人面子,所以那块表就当做没存在过。
可是他还是好想陈稠稠安慰安慰他,所以…给她发个微信吧?
她带手机了吗?
好像带了吧?好像是带了。
不管了,发吧。
陈烁点进微信,他这一条消息编辑的够久,半个小时了都没发出去,如果他发出去了,那姑娘不买账怎么办?
对方直接发来了一个问号。
大富大贵的小仙女:?
陈烁看见她发过来的消息后,这才点击自己键盘上的那个发送键。
寡:我手表被偷了[委屈/]。
大富大贵的小仙女:你不是挺有钱的吗?你自己再买一个不就好了?
寡:没钱了。
大富大贵的小仙女:………您在逗我吧?
寡:真心的。
大富大贵的小仙女:那我给你买一块吧,不过先给你打个预防针,我不太有钱。
寡:行,我不挑的。
大富大贵的小仙女:我只能给你买卡西欧的了,一百块保底,两百块封顶。
寡:行。
大富大贵的小仙女:你去训练吧,我一会儿去官网看看。
寡:好。
从他发出去这个字后,她就没有回复消息了。
还不到两分钟,时好就给他发来消息。
时好:你媳妇儿问着我借钱。
陈烁直接转过去了一万块。
对面的人明显是被他吓到了。
时好:!!!!!
时好:别别别,你这样让我觉得瘆得慌。
寡:这个钱是让她给我买表的,但是你别告诉她,是我给她转的钱。
时好:……猝不及防的狗粮在我脸上乱拍…行。
陈烁没有再回消息,而后他继续去训练。
*
“你疯了?你转给我一万块?”
时好也不知道该怎么撒谎去骗她,也只能含含糊糊的搪塞过去。
“你是不是借高利贷了?”
“………”你觉得我配吗?
陈稠稠挎着个脸:“说实话。”
墨盏打算出来圆个场:“那什么,这一万块是时好刮彩票刮出来的。”
薄妤:“………”请问是哪家的彩票店?我也去刮一刮。
陈稠稠对她这一番话有些无语,时好比她还非酋,怎么可能会中彩票。
“说实话,到底是谁给你的?”
“真的是我自己的。”时好镇定地与她对视。
一秒、两秒、三秒……陈稠稠挪开眼。
“行吧,就勉勉强强相信你一回。”
时好顿时松了一口气。
陈稠稠拿着左手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她看了好久都没看见适合陈烁的腕表。
“这些款式都不太适合啊。”
“啊?什么适不适合?”薄妤问道。
陈稠稠笑着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你们继续忙。”
薄妤也再没多问。
*
陈稠稠就这样从上午选到了下午,直到警方来问案件时,她都没有选择好。
“请你们出去一下可以吗?我们想找当事人单独谈话。”其中一个年轻警官开口。
其他三个人连连点头。
等她们离开后,警方才开始询问案件的起因经过。
“你别害怕,有什么就说什么。”
陈稠稠笑了笑:“我现在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那我先问你一下,你发现方俊明奸杀死者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
陈稠稠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2013年4月25号,晚上的八点钟左右,在鉴洋湖边的岸上。”
“那你遭遇二次袭击时是在什么时候?”
“2013年的6月15号。”
陈稠稠在讯审的过程中,一直保持着微笑,跟以前不一样了。
因为让她感觉到害怕的东西已经进监狱了,那个坏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让她殊不知的是,陈烁早已站在外面隔着玻璃看着她。
审讯了多久,他就看了里面的小姑娘多久。
他很久都没有见到过陈稠稠发自肺腑的笑了。
因为人的心中一旦有了害怕的东西,那么她笑起来时,就会怀揣心思和害怕。
那么她现在没有了,她就是发自肺腑的笑。
时间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
它会教你长大也会教会你一些人生哲理。
所以人常常既恨它又喜欢它。
病房里,民警询问的差不多了,打算收拾收拾走了。
在走之前,陈稠稠对他们说了最后一句话。
“希望法律能严惩这些罪人。”
民警们对她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会的!”短短两个字,他们却说的铿锵有力。
“好,辛苦你们了。”
“没事。”
陈稠稠闭上眼躺在病床上。
“吃饭。”
陈稠稠睁开眼,看见是陈烁后笑了出来。
“好。”
“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那就成。”
“你还有空过来?你过几天就要比赛了啊。”
陈烁勾了勾唇:“我今天早上把一天的量都补完了。”
“需要我夸夸你吗?”
“行啊,我想听你发自肺腑的夸赞。”
陈稠稠乐了:“还有要求啊?”
“那不然呢?等你敷衍我吗?”
“不敷衍你,”她倒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我们的陈同志,真优秀!真棒!”
听了这点夸赞的“陈同志”有些不满足。
“再夸点。”
陈稠稠白了他一眼,酝酿了十多秒,终究还是没找到适合夸他的词语。
“你吃不吃?再不吃都凉了。”陈烁说道。
“吃吃吃!人生哪能跟吃的过不去。”说着,陈稠稠就用左手持筷,笨拙地夹起一根白萝卜丝,然后艰难地塞进嘴里。
“我喂你。”
“就这样吧,挺好的。”
陈烁:“………”以你这个速度吃饭,蜗牛都比你吃得快。
陈烁直接拿过她的筷子,又用另一只手拿起饭碗。
他夹了一筷子陈稠稠不爱吃的红胡萝卜丝:“张嘴。”
陈稠稠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你明明知道我不吃红胡萝卜丝的。”
“我只知道我未来女朋友不喜欢,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我管你喜欢不喜欢,给我吃。”
“………”请问这是哪来的霸总?
“如果你像这样子沾花惹草,你未来女朋友都不知道跟哪条狗跑了。”
“她敢!只要跑了腿给她敲断。”
陈烁又给她夹了一筷子的红萝卜丝。
陈稠稠都快哭了。
天哪!谁来救救我!帮我收了他吧!
被逼无奈,她最后还是将那一盘子的红萝卜丝吃进了肚子里。
得逞的陈同志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这才乖嘛。”
“我哪里乖了?”
“哪里都乖。”
陈稠稠想抽一张纸擦擦自己油腻的嘴唇,可是陈烁看见她想抽纸后,不仅没有帮她,还将抽纸移远了一些。
“陈烁,给我一张纸。”
陈烁靠在柜子旁,微歪着头看着她。
“你这是求人的语气?”
“陈烁,请你给我一张纸。”
“没手。”
陈稠稠按耐住想揍他的心,缓和了下说话语气。
“请陈烁同志,帮我抽一张纸,可以吗?”
“可以的。”
陈烁抽出一张纸,给她擦了擦嘴。
“说谢谢。”
“………”
“说不说?”
“谢谢。”
“真诚一点。”
“谢谢。”陈稠稠挎着个脸,将头别向一边,心不甘情不愿地说。
“真诚一点真实一点。”
“谢谢!”陈稠稠吼道。
“好的,合作愉快。”陈烁露出商业型笑容。
“………”真他妈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