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月初的时候,陈烁忙着公司里面的事,很少回家陪伴陈稠稠。
陈稠稠呆在家里都快要生霉了,好不容易等到陈烁下班。
她手托着脸,百般无聊地坐在地板上。
忽地,门铃声响了。
她满心欢喜地跑去给他开门。
一打开门,先见到的不是陈烁,而是一大捧白玫瑰。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陈稠稠将花抱在自己怀中,仔细欣赏着白玫瑰的花瓣。
陈烁扬了扬眉,有些不满道:“没有纪念日就不可以送花了吗?谁规定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稠稠摆了摆手,随后将花放在了玄关上。
“快点换鞋子吧,进来吃饭。”
陈烁但是不着急,他也没有要换鞋子的打算。
陈稠稠见他还不动,就弯下腰,把拖鞋递在他面前。
“穿吧。”
“今天晚饭不在家里吃。”
“嗯?不在家里吃吗?”陈稠稠皱了皱眉,“可是我都做好饭了啊。”
“苏烈请吃饭,意思是庆祝他女儿出生一周。”陈烁颇为无奈地说道。
“啥?一周?这也需要庆祝?”陈稠稠一脸错愣。
“我也不知道,墨盏没给你发消息吗?”
“没有。”陈稠稠摇了摇头,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老老实实地换起了鞋子。
“我给你穿。”
陈烁蹲下身,将陈稠稠脚上套着的拖鞋取下来放在一旁。随后给她穿上了运动鞋。
“我穿运动鞋会不会不太好啊?你们都正装出席。”陈稠稠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她穿休闲服走在陈烁身边,会显得有些寒碜了。
“不会,你想穿什么穿什么。”
“那我们走吧。”陈稠稠起身,将地上摆着的拖鞋一一归位。
“饿不饿?”陈烁关上门,牵起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向车身旁。
“还好。”
陈烁拉开副驾驶座,等她坐进去后,他自己则不慌不忙地给她系好了安全带。
“想吃什么吗?一会儿聚餐的食物,多半你都不爱吃。”陈烁上车后,系好安全带,先起动车身。
“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别人请客吃饭,咱们或多或少都要吃那么些,这是对人的礼貌。我总不能说我自己吃了,然后又去吃别人请的饭,这就有些不太礼貌了。”
陈烁笑着弹了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怎么一根筋呢?我现在是以你未婚夫的身份再问你要不要吃什么,而不是别人来问你。你想吃就吃,没有人可以拦着你。”
“我想吃铁板鱿鱼了,你吃过没,陈烁?”陈稠稠开始滔滔不绝地向他介绍起铁板鱿鱼的美味之处。
陈烁就安安静静的听着,将导航调至小吃街。
其实这一刻,他想告诉她的是,你去过的地方,你吃过的东西;我都去过,我都吃过。
“除了这个你还想吃什么?”
陈稠稠舔了舔唇,激动地说道:“我想吃无骨鸡爪!”
“行,依你。”
“我还有一个想吃的东西?”
“嗯?想吃什么?”陈烁看向右边的视镜。
“你。”陈稠稠说完这个字后,脸红的都可以滴血了。
陈烁仰头笑了笑,慢慢悠悠道:“行啊,今天晚上回家满足你。”
陈稠稠将头埋得低低的,她耳根周围都是一片红晕。
她都不知道自己今天但是吃了什么迷魂药,居然说出来这句话。
“害羞了?”陈烁哂笑一声。
“你知道了就别问嘛,讨厌。”
“行行行,我不问你了,我看你今天晚上表现总可以吧。”
陈稠稠:“………”不是说好了不说了吗!
“这么不经逗?结婚后可怎么办呐。”
“你替我撑着呗。”陈稠稠微微笑着说。
陈烁听了这句话,笑了许久。
自己不为你这个傻丫头撑腰,为谁撑腰?
傻乎乎的一个,被欺负了只知道默默受着。
“陈烁,你说我们结婚的那天,你会哭吗?”
“我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陈稠稠撇了撇嘴,颇为不满:“那我哭了你也要跟着哭。”
“我拒绝。”
“………”
“两个人都哭,不就变成丧礼了?多不吉利。”
陈稠稠转念一想,好像也是啊。
结婚这样子大喜的日子,两个人都哭,而且哭的非常凄惨,的确看不过去。
“到时候去试婚纱。”
陈稠稠看了看窗外的景色,指着外面的摩天轮说道:“结婚照就在本市最高的摩天轮拍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需要你提前准备,毕竟它只给新人三个小时的拍摄时间。”
陈稠稠听完后,直摇头:“算了算了,随便选个地方吧,我起不来。”
陈烁勾了勾唇。
结婚照又不是证件照,怎么能随便。
*
两个人在路上磨了近一个小时。
要不是苏烈这个主人公给他们打电话,这俩人可能再打算磨一磨时间。
两人到达饭店时。陈稠稠看着仅仅空着的两个座位,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别人邀请你吃饭,而你半路却跑去买吃的,还迟到了。
而她身边的陈烁就没这么多顾虑了,毕竟每次苏烈叫他出来吃饭,他都是最后一个,无论是多重要的场合。
苏烈和徐熵,两人表示已经见怪不怪了。
墨盏抱着孩子站起来,招呼他们坐下。
陈稠稠一脸歉意,一个劲儿地跟墨盏解释自己为什么来晚了。
陈烁懒得听她解释,直接将人拽入位置上坐着。
他靠近她耳边说道:“都是朋友,迟到没事,你是来吃饭的,不是来道歉的。”
“但是我貌似没准备礼物啊。”
“我已经送过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陈稠稠惊讶道。
陈烁冲苏烈挑了挑眉:“你可以问问苏烈,那礼物的体验感觉棒不棒。”
苏烈对上陈烁的眸子,他抽了抽嘴角。
陈烁笑着问他:“苏烈,我送你的东西怎么样?”
苏烈刚喝进去的茶水,顿时喷在了一边。
他还好意思提这件事儿?
其他在座的各位都被苏烈这一举动愣住了。
陈稠稠问道:“你怎么了?陈烁送你什么了,让你反应这么大。”
苏烈带着幽怨的眼神盯着陈烁,又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嘴。
“你到时候回去好好问问你未婚夫吧。”
墨盏百思不得其解:“陈烁不是送的宝宝吃的吗?”
徐熵看苏烈这幅臭脸,一下就明白了。
他看了看苏烈,又看了看陈烁。
不得不说,陈烁这一波做的绝啊。
居然送他十八禁的片子,而且还故意是在墨盏坐月子的期间。
真够狠的。
“吃不吃饭?”时好饿的不行了,忍不住催促道。
“吃吃吃!”墨盏拿起筷子,笑着说道。
苏烈把孩子抱在了自己手中,让墨盏先吃饭。
“哟哟哟,看不出来啊,我们的苏哥如此之贤惠啊。”徐熵打趣道。
苏烈笑着骂了一句“妈蛋,滚”。
陈稠稠看着他和墨盏如此幸福的模样,内心不禁有些羡慕。
她在想啊,她和陈烁结婚之后也会不会如此甜蜜。
陈稠稠羡慕的不仅仅是这一点,他们都拥有完整的家庭。光从这一点上看,她就已经输了。
突然,她感觉到自己脸上多了一只手。
她抬眼一看,是陈烁。
“你在干什么?”
陈烁没动筷子,他就静静地看着陈稠稠,一言不发。
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她情绪不好。
陈烁自己也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心情不好。
“你怎么了陈烁?”陈稠稠有些不安,她怕自己的负面情绪会影响到陈烁。
陈烁回过神,用手勾了勾她的脸蛋:“我这不是怕我的宝贝掉珍珠吗。”
“怎么会嘛。”陈稠稠撇了撇嘴,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鸭肉给他,“吃饭。”
“你不用去想那么多,既然他们不对你好,那我就加倍对你好,”陈烁眼里含笑,一口咬住她筷子上的鸭肉,将其收进嘴里细嚼慢咽。
徐熵看着他俩如此亲密的模样,连忙捂住自己的眼睛,笑着说:“哎呀哎呀,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苏烈也跟着笑:“是啊是啊,少儿不宜啊。”
陈漫装模作样抖了抖身体,做出一副十分恶心的表情,娇滴滴道:“陈烁哥哥,弟弟也想吃鸭肉肉呀。”
陈稠稠脸红到耳根后,她埋着头一言不发地扒拉着饭,恨不得自己可以找个地缝钻下去。
陈稠稠:“………”简直太丢人了!
陈烁笑骂道:“都滚蛋啊!别拿我开涮,今天主场是苏烈和他媳妇儿,不是我和我媳妇儿,大家伙儿都搞清楚主次。”
墨盏倒是一脸无所谓,毕竟这俩人根本就没把主次这东西放在眼里,不管是谁请客吃饭,但是这个样子。
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时好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这是搁这里吃饭呢,还是秀恩爱呢?”
苏烈和徐熵异口同声地说道:“一边谈恋爱,一边吃饭呗!”
这话音刚落,在座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连当事人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
这一顿大家都吃的很愉快。
饭局结束后,陈稠稠挽着时好和墨盏的手走出饭店。
三个大男人走在后边,苏烈他们不同的是手上多了个娃。
“你俩打算多久要孩子?”苏烈问道。
“不着急,等想要的时候,一年抱仨都行。”陈烁双手插兜,笑得漫不经心。
徐熵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你你你,他妈可以啊!”说到最后,他也只能给陈烁竖个大拇指了。
如果是个体力不好的,哪里敢一年抱仨?
六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充满了欢声笑语。
仿佛纵身一跃回到了校园时代。那个时候的他们,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爱的也很炙热。
好像许多故事的开头,许多人的相遇都是在高中时代。
在十六七岁的年纪里,遇见一生中最喜欢的人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我们在爱里。奔跑、呐喊、痛哭、大笑,爱会教会我们成长,也会教会我们等待。
莎士比亚说过:“青春是不耐藏久的东西。”
所以在遇见一生中的挚爱时,我们也会藏不住。
时好仰望星空,指着其中一个闪烁的星星,问道:“你们说,青春是不是过的太快了啊?我明明记得高中时期才见过这颗星星,怎么现在又出现了?是它变了还是?”
墨盏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它没有变,它还是你高中时期所见的那颗行星。只不过是我们成长的太快了,它有点跟不上了,所以就一直呆在原地不动。”
“我记得我们三个之前还翘课出来看星星,现在想想也挺搞笑的。”陈稠稠低头看着三个人的影子,又往后面看了看陈烁。
陈烁勾了勾唇,示意她好好和姐妹们聊聊天,毕竟也有这么久没见了,联络联络感情也是有必要的。
陈稠稠又转过头去,继续说:“我还记得啊,之前我偷偷摸摸跑出家,就是为了去偶遇陈烁。那天晚上我真的遇见他了,那个时候的他,比现在青涩。不过也很帅。”
“哪里是你偶遇他啊,他每天都会在你经常出没的地方蹲点,就是为了装偶遇。”时好忍不住道出真相。
“啊?”陈稠稠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蹲点我?”
“是啊,我替他瞒了你好久。还有还有,他很多事情都是我在帮他。”时好得意地挑了挑眉。
“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问这个干什么?”
“还债啊!”陈稠稠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要帮我追我喜欢的人?”
“不然呢?你觉得这傻子还可以用什么还你啊?”墨盏戳了戳她的脑袋。
“我喜欢…徐熵。”时好垂下眼眸。
“啊?谁?”陈稠稠震惊了好一会儿,“你和他认识也没多久啊?难不成你和墨盏一样?”
时好叹息了一声,随后又笑了:“那倒不是,我喜欢他很久了,从中学时代一直到现在。”
墨盏也有些惊讶:“你是如何做到这么久不说的?”
“说出来的话,被拒绝了连朋友都做不了。还不如将这个秘密埋在心底,一直不说,让它烂在肚子里。”
“有些事别老是往坏处想。”陈稠稠安慰道。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喜欢一个人不会主动,更不会被他所偏爱,所肯定。所以在遇到他的时候,我就选择了沉默,选择了做朋友。”
时好眼角微微湿润,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有些人将暗恋这棵树烂在心底,不让世人所发现。因为在这群人眼中,这棵树不发芽比枯萎更好。
在暗恋中,进一步不敢,退一步不舍。
人啊,可真是个矛盾的动物。
明明很喜欢一个人,却不敢靠近。想让他爱自己,却又不主动。
最后,墨盏和陈稠稠都没再说话。
可能在暗恋者人中,做朋友会更好吧。
可是在外人眼中,你不拼一把怎么又会知道他喜不喜欢你呢?
可能是青春逝去太久了,连“勇敢”这两个字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所以在青春时期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就勇敢往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