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就这么点吃的?
次数多了,桃花才下了入赘一个男人的想法,她不求这个男人有多能干或者有多好看,她只求他能好好对待自己的三个孩子,帮扶着自己拉扯他们。
但是这事还真不是你有了想法就有结果的,找了两年,终究还是没有人愿意。
一来入赘对男人来说本来就是没面子的事,如果不是实在过不下去谁都不想去做这种不男人的事,二来桃花虽然年轻,但她已经结扎了,没有生育能力。
有孩子的丧偶男人不会选择入赘,选择入赘的光棍男人也都希望能有自己的孩子。
没有合适的,桃花也有点心灰意冷,面对别人的热情介绍也没有了期待,她想着实在不行就把孩子留给娘家的娘,自己去外地打工算了,反正这个村子是待不下去了。
可事情就是这样巧,就在她彻底打消了给孩子找爸的念头后,余黑子就出现了。
余黑子虽然家徒四壁,但吃苦耐劳,善于学习各种技术,开拖拉机、电焊、安装等样样在行,在方圆十里也是出了名的能干,很多人也都愿意请他干活。
但是由于父母身体不好,弟弟年幼,他平日里也只在自己村上做点活,并不去外地。
凡湾以前碾场都是那个肚子圆圆,说话如打雷的苏师傅,但苏师傅年龄大了,去年开始不干了,把拖拉机、风扇、碾子等也都转手卖了,并给邻居们介绍了余家庄的余黑子。
余黑子也就是从这一次开始正式在隔壁几个村庄接活的,毕竟父母还得吃药。
余黑子也是在一次碾场时碰到桃花的。
桃花自家亲房也有好几家,但在丈夫去世后,那几家兄弟也像变了个人似的,平日里连走动都没有了,更别说关心照顾或者帮忙了。
桃花也是看到了世态的炎凉,所以不管多重多累的活从不求人,都是一个人咬着牙做。
她背着哭闹的小儿子,带着两个三四岁的女儿,拆麦垛、装粮食,脸被汗淋成了沟壑,却丝毫没有停下来歇一会的意思。
余黑子看着这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产生了怜惜之情,就一口叼着烟,帮着桃花碾完了场,并把麦草堆成了漂亮的抛物线型。
在桃花一连一声的感谢中,以及其他几个喜欢八卦的男人的玩笑打趣中,这个大大咧咧的黑脸男人脸都红了。
不知道是不是注定的缘分,就因为这次邂逅,余黑子还真的和桃花走在了一起。
为此爹娘都骂他不孝,说找个生不了孩子的寡妇,除非头被驴踢了,但余黑子还是义无反顾。
余黑子确实很怜惜桃花,他一过来这个家,就把家里所有的活全包揽了,让桃花安心地在家照顾孩子。
余黑子对三个孩子也视如己出,每天下地回来就抱着小儿子,给他们姐弟三个讲故事。
要说这样的事维持一天两天甚至一两个月,倒也不算难,难就难在余黑子几年里如一日地,真心地疼着几个孩子。
连孩子们都开始粘上了这个后爸。
桃花也确实被这个善良的男人感动了,要把小儿子的姓改成余。
但余黑子阻止了,说姓不姓的没那么重要,他都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再说孩子爹也就这么一条命脉,还是不要乱改了。
最后在桃花的坚持下,他才同意把小女儿的姓改成了余。
余黑子为人爽朗,又乐于助人,没多久就和村子里的人打成了一片。
加上本身有手艺,平日里大家有啥事也都喜欢找他,比如这次的碾场,家家户户也都预约般地往桃花家赶,和余黑子约时间。
苏老大在一周前就和余黑子约好了,说等这几天有天气了,一定要把他们家的几场碾了。
今天终于迎来了好天气,苏老大一大早就通知了苏老二以及其他几个弟弟,让他们快点拆麦堆。
盛夏的天气本来也让人捉摸不透,好端端的大晴天说不定就突然下雨了。
大家明白这个道理,早餐都顾不上吃,就拿着农具忙活起来。
苏老大家的小麦本身也并不太多,但因为包括了苏老爹的一部分,大概也有七八十捆。
等到第一轮碾完时,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中,早上大家也都没吃东西,这会饿得腰都抬不起来。
按照以往惯例,谁家碾场,谁家就得给大家管饭管水。但是这都快中午了,也不见张氏有要回去做饭的意思。
看到余黑子抹着汗帮忙翻着麦杆的样子,苏老大还是忍不住,就悄悄吩咐张氏去做点吃的,吃完饭再来碾第二轮。
张氏去了大概有两个小时,才端着一个编织的竹篮出来了。她把篮子放在麦堆的阴凉处,招呼大家吃饭。
几个男人还在拿背心擦着汗,谨月坐下一看,只有三块有点发硬的热圆馍,一碟子不太满的炒包菜。
就这么点东西招待这么多人?
谨月已经饿得不行了,她也顾不上管别人,拿起一个,直接掰掰成两半,分给李氏一半,就吃起来。
看着那些少得可怜的馍,余黑子、苏老二他们也不好直接拿起一个吃,也都象征性地掰了些。
等到苏老三上完厕所过来时,已经只剩下小半个了,炒包菜几乎所剩无几,而苏老四和苏老五过来时,竹篮里连渣渣都没有了。
苏老大面露尴尬之色,只暗暗地瞪张氏给自己丢脸。
苏老三两三口吃掉那点少得可怜的馍,坐在一边咕噜噜地喝水,一连喝了好几杯,好像喝了水就不会饿一样。
苏老四就回家去吃了。
谨月虽然一向饭量小,但今天的半个馍她感觉也没吃饱,可想而知其他人了。
尤其是这几个大男人。
“啧啧啧,没见过这么小气的,我算是长见识了。”张氏提着篮子离开后,李氏悄声对谨月说。
“可能来不及做吧。”
“两个小时烙了三片馍,庄稼人如果都是这种速度,只怕早都饿死了。”李氏喝着水说,“我看八成是把其他的馍都藏起来了。”
谨月没说什么,本来李氏和张氏就有过节,她可不希望让李氏会错意,认为自己是和她站在一边的。
她不想参与任何派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