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手术
第二天凌晨三点多,谨月他们到了S城。
时间太早,张大夫打算先定个钟点房,歇歇脚再走,没想到,刚出站台就看到了苏主任,旁边还站着一个年约二十几岁的小伙子。
谨月觉得很惊讶,她记得刚才在电话中并没有说他们要乘哪趟车,她看向张大夫,张大夫说他苏主任给他发过短信,但他已经说了,不需要接。
苏主任并没有过多地说什么,就领着他们,说车在外面。
谨月看到他眼睛有些红肿,她的心莫名其妙就收紧了。
回去时,那个随行的男孩子开着车,苏主任坐在副驾驶上,把头靠在了靠背上,时不时地回头和张大夫说几句话。
谨月并没怎么说,她抱着苏清,安静地坐在后排。
“主任,过会还去不去医院?”开车的男孩子问。
“要去。”
“你不会是昨晚在加班吧?”谨月忍不住问道。
“嗯,昨晚临时有台紧急手术。”苏主任简单地说。
“你就应该早点回去休息,我们两个大活人,又不是找不到路,还让你跑这一趟。”张大夫说。
苏主任摆摆手,说:“咱们之间就不要说这些客套话了,对了,医院建得怎样了?”
“年底完工,明年开春应该能运行起来。”张大夫说着,从随行的口袋中掏出医院相关资料,给苏主任看。
两个人就探讨起医院的事了。
因为苏清昨晚闹腾,谨月一晚上都没睡,此时她有点犯困,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许久,谨月被噩梦惊醒了,醒来一看,发现裤子都湿透了。
原来,苏清尿了。
谨月尴尬地叫了一声,张大夫和苏主任也转过头来。
“苏主任,实在不好意思,这孩子尿裤子了。”
“没事,你们有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前面服务区,可以去换换。”
“好。”
此时,谨月感到难为情的并不是她们衣服湿了的问题,而是苏主任的车被弄脏了。
但看苏主任的表情,似乎丝毫没有在意这一点。
这让谨月觉得更不好意思了。
她真的不想欠别人人情。
“苏主任,这车……,要不再服务区洗一下吧。”
“没关系,不用管,回头让小刘去处理就好了。”
那个被称作“小刘”的小伙子爽快地答应了。
因为南方的天气热,谨月带了几件裙子,从服务区出来时,她换上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看到苏主任看了她好几眼。
再次回到车上,苏主任就问起了苏清的一些情况。
谨月也尽可能详细地作了说明,最后,苏主任说:“我先给周主任说一声,今天先带孩子做个检查。”
说着,苏主任就打了个电话,完了让谨月八点去耳鼻喉科的14诊室,找周主任。
这个周主任,谨月以前实习的时候就见过,他大约五十几岁,时常笑呵呵的,像长辈一样亲切。
他很爽快地开了检查单,并安排助手带她们去“绿色通道”检查。
检查的结果是“声带发育不完善”。
周主任拿着片子看了又看,说:“这个,最好做手术吧。”
“那要多久呢?”
“大概住一个礼拜吧。”
“那手术会排到什么时候呢?”
周主任看了下排班,说:“明天早上可以加一个。”
谨月当时就答应了。
其实有一瞬间她也是矛盾的,因为她毕竟不是苏清的母亲,任何手术都有风险,而这个风险就得她来承担。
但另一方面,作为从医工作者,她感觉救人义不容辞,她没法眼睁睁地看着苏清一辈子这样。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苏清得知要手术,一直闷闷不乐,连饭都不吃。
谨月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能想到的点就是苏清可能紧张。她就告诉她,做完手术,她就可以说话了,就可以和村子里的小朋友一起玩了,还可以上学读书,去大城市生活。
当天晚上,苏主任就拿着一个芭比娃娃来了,这酒店还是苏主任给他们安排的。
苏主任温和地对苏清说,不要害怕,一点都不痛,睡一觉后就好了。
苏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送苏主任出来后,谨月说:“苏主任,今天真不好意思,你的车洗了吗?”
苏主任笑着说:“多大点事,你怎么这么客气。”
“不是,是真的感到不好意思。”
苏主任说:“孩子明天手术,今晚就不要吃东西了,明天一早就去打点滴,手术是排在十一点的。”
谨月说好的。
“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这儿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给前台打电话。”
谨月说好的。
苏主任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说:“对了,听说你离婚了。”
谨月万万没想到苏主任会提这事,她也不知道是张大夫主动提这事的还是苏主任问他的。
这事除了来源于张大夫,还真没有其他人。
不过如果说苏主任主动去问这个,好像也挺奇怪的。
但是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应该镇静。
谨月若无其事地说:“嗯,是的。”
本来,谨月以为苏主任会问为什么,没想到,他却说:“我也离了。”
这下,轮到谨月不镇定了,她随口就问了一句为什么。
苏主任笑了下,说:“我工作太忙,照顾家人太少。”
谨月不由得想到何样和张大夫,他们好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看来,医生这个职业,还真是不太容易被人理解。
当天晚上,苏清睡着后,谨月久久不能入睡。
他也离婚了,要说以前,她只能克制自己的感情,那现在,她是不是可以肆无忌惮地为自己而活了?
他们会在一起吗?
随即,谨月就把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打消了。
不管他们的感情状态如何,他们之间,本来就存在着巨大的鸿沟。
谨月叹了口气,有些人,你注定只能错过。
苏主任来那会,苏清好像好多了,但半夜时分,不知道是做了噩梦还是被第二天的手术吓得,一下子又哭了起来。
谨月只得抱着她,抱了半晚上,连眼都没顾得上合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