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她自己不会上厕所?
苏江好话说了一箩筐,那人才极其不耐烦地丢过一张纸,说:“先填写一下她的信息。”
“我,我不会写字。”
那人烦躁地一把抓过纸,说:“户口本。”
“我想尿尿。”翁向娣半蹲下来,一副尿急的样子。
“就你事多,你等会。”苏江还在口袋中找着户口本。
口袋中被他塞进了手套,帽子等东西,户口本被压到了最下面。
“你自己去呗,一直往前走,快到学校那儿,有个厕所。”那人说道。
“可是,这户口……”
“你留着说信息,我给你弄。”
“她?她一个人。”
那人看了看憋红了脸的苏江,说:“怎么?她一个人不会上厕所?”
“那,那倒不是。”
“你快去,别一会尿到地上了。”那人说。
翁向娣赶紧缩着头往外跑。
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感觉脚步踉跄,几次都快要跌倒。
因为天气冷,街上的人并不多,对于这样的疯子,大家平时也见得多,所以也就没太注意她。
刚看到学校旁边的那个厕所,她就感觉自己呼吸不畅起来。
她使出浑身的力气,一头扎进那个女厕所。
谨月果然在里面。
也不知道她等多久了,真是为难她了。
“你来了?”谨月一把抓住翁向娣的手,就朝后面的粮站跑去。
翁向娣的心还在猛烈地跳着,除了点头跟狂跑,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口气跑到粮站,谨月四处张望了下,感觉不太保险,于是又拉着她快速地向车站走去。
“你做好准备了吗?”
翁向娣点着头,说:“谢谢你。”
“什么话都别说了,先离开这儿,随便去哪个地方,等我开学了就带你去G城,记得给我写信。”
翁向娣眼中含着眼泪,她哽咽着,说:“你是我一辈子的朋友,也是我的恩人。”
“这是500块钱,你拿着。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翁向娣还想再说什么,谨月阻止了。
“快走吧,待会苏江发现就麻烦了。”
“那你呢?”
“我可以正好掩护下你。”
翁向娣上了即将要走的一趟班车。
谨月看着车辆离去,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终于做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
虽然拆散别人的婚姻以及亲子关系好像有点不道德,但她这样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她前半辈子已经那么辛苦了,剩下的日子,她应该为自己而活。
谨月快速地离开车站,向办户口的地方走去。
因为那个工作人员中途也去上厕所了,所以苏江的事还没有办完。
谨月进去时,他正焦急地向外张望着。
“咦,苏江?你干什么呢?”
“给向娣弄户口,你怎么也来了?”
“我也是处理下户口的事。”
谨月又问:“向娣呢?”
“说是去厕所,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回来。”苏江又向外望了望。
谨月忙说:“你也别急,可能人多吧。”
两个人闲聊了一阵子,那个去上厕所的工作人员才慢悠悠地进来了。
他懒洋洋地坐下来,俯下身子写了会,把户口本合上,丢在面前的桌子上,说:“可以了。”
为了演戏演得更像一点,谨月向工作人员说明自己的来意,说给小孩子上个户。
苏江心里想着翁向娣的事,就说自己要先去忙了。
苏江一走,谨月也不想再装了,她打开户口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紧接着就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我记错了,他爸爸已经上好户了。”
“上没上户你不清楚?你是存心来捣乱的吧?”
“对不起,这半年都在G城上学。”
那人上下打量了下谨月,一拍手,站了起来。
“阿呀呀,我就听说今年咱们这儿有个农村女人考上了大学,原来是你啊。”
谨月点了下头。
“不简单,不简单。”那人竖起了大拇指。
对这样奉承话,谨月已经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反正这会也没什么其他人,很明显,那个人还想多聊会,但谨月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她含糊其辞地回答了几句,就出来了。
这苏江肯定是去厕所那儿找翁向娣了。
一想到翁向娣已经安全离开,谨月就气定神闲地乱逛。
“谨月,她,不见了。”苏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脸色发白。
谨月也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说:“不会吧,是不是去哪里逛了?”
“不可能,这巴掌大的一块地方,能去哪里?何况她根本就没来过这儿,没那个胆子。”
“再找找,我们分头找,你去那边,我去这边看看。”谨月指了指方向。
苏江忙点着头,一连说了几个“好”字,然后又慌慌张张地朝对面跑去。
“哎,方向错了。”
苏江又转过头朝另一个方向踉踉跄跄地走去。
谨月装模作样地走了几步,又开始逛她的了。
马上过年了,她得买点年货。
苏江不知道去哪里找了,好久都没有回来,谨月也懒得等了,就直接打车回去了。
村口,她看到一群孩子在玩,苏江的儿子平白无故地打了一个比他还小的孩子,然后躲到了一棵大树后。
谨月看着那个衣着破烂,缩头缩脑的孩子,心里真不是滋味。
翁向娣来这儿何止了害了自己。
这一家子真是造孽。
谨月走过去,刚开始那孩子吓得连连后退,当看到谨月提着一口袋好吃的时,他竟然直接用手去抓。
谨月从口袋中抓出一把糖果花生,塞到了那孩子的口袋中。
今天去镇上的事谨月事先并没有告诉苏老二他们。毕竟这事比较重大,不能让更多的人知晓。
当天,苏江家里炸开了锅。
苏义天正在炖茶,听到这个消息,拾起茶罐就摔了过来,要不是苏江躲得快,估计头都要被砸烂。
而苏江娘骂天骂地骂了半天后,又开始坐在地上哭天抢地。
“真是天杀的瘟神。”
苏江突然不耐烦地说:“反正疯了,走就走了么,留在家里不就是个攒粪的。”
“说你头脑不清楚,你还不信,走了,不就等于咱们花的钱打了水漂了?”苏义天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