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体验,还有个更深刻的感受:累。从一大早的采买,到收拾准备,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多钟。人困马乏的,疲劳至极。老板曾叹气说:自从开了这家店,连孩子的家长会都没去参加过。
刘大炮最知道我的心思,刘大炮劝解我:老老实实地挣工资,踏踏实实地养家糊口,平平安安一辈子,别去瞎折腾。
刘大炮给我举了几个身边的例子,都是几个创业失败者。刘大炮最后说了一句:没资源没资本,瞎折腾什么呀。
刘大炮最近像变了个人一样。自从跟康蔚离婚后,一直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不拉几的。加上下岗失业,更是刨了一层皮样。曾经觉得一切都没希望了,整个天空都像是蒙了一床潮湿的棉被,压抑,沉重,喘不过气来。一度十分消沉,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也曾借酒浇愁,喝得烂醉,门也不出。怕见人,更怕遇见熟人。
要不是上有父母,下面还有个女儿豆豆,估计他就一直消沉下去了。
还好,豆豆是他的希望,争气的豆豆让他看到希望。供养女儿上大学,成了他生活的最大动力。
在家具市场骑三轮车送货,尽管很累,收入也有限。遇上天气不好,也就一点收入都没有。还好,想起女儿豆豆,他就感觉自己满血复活,充满了力量和劲头。
如今,刘大炮感觉天又晴了。一切又都变得那么美好了。喜悦了,欢快了。
这一切,都因为遇上这个卖凉皮的陕南女人阿勤。
刘大炮不知从哪一天起,对阿勤有了想法。这样一个勤快善良的女人,让他心生爱恋,让他动了感情。刘大炮觉得,他和阿勤很般配,都是苦命的人,被命运抛弃的人。
阿勤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勤劳。起码刘大炮是这样认为的,他坚定地认为,阿勤是他见过的最能干,最善良的女人。
阿勤很能干,一个人把小摊位打理的有条不紊,尽管辛苦,却不忙乱。刘大炮等生意的时候,总是将三轮车停在阿勤的摊位旁边,自己顺便给阿勤帮忙。尽管阿勤不需要帮忙,刘大炮也要抢着干些活。大炮也是个能干的人,切菜什么的也很拿手,一点也不粗苯。这是他多年操持家务练下的。
每次大炮都抢过阿勤手里的活,让她坐边上歇着。
“刘哥,看你这手艺,也是在家里做饭的主啊。”阿勤看着大炮熟练利索地切土豆丝,就知道这是个能干顾家的男人。
“那可不嘛,我家的家务都是我干。我还烧的一手好菜呢,哪天请你去尝尝。”大炮笑嘻嘻地,边干活边说。
阿勤笑着说:“嫂子可真有福气,找了你这么个好老公。我可是没那个福气,又无功劳又无禄的,尽是你给我帮忙,还要请我吃饭,哪里敢当啊。改天,我请你和嫂子吃饭。”
刘大炮讪笑着:“哪里来的嫂子,离了。”
阿勤又惊又喜,问:“离了?为什么呀?”
大炮将切好的土豆丝放进盆里,舀上凉水飘起。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说:“嫌弃我呗,嫌我没本事。”
阿勤更加惊讶了:“嫌你没本事?不会吧?开玩笑吧?”
大炮不好意思地说:“真的。嫌我没本事,成天只能围着锅台转,做做家务,干不了大事。”
阿勤若有所思地说:“哎,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看法,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这年头,在外面风风光光的男人很多,像你这样能干又顾家的男人真是稀有。”
“所以没人喜欢呗。”刘大炮傻笑着。
阿勤激动地反驳:“胡说,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找到了就是捡到宝了。”
“哈哈,哪里是宝啊,废铁一块。扔哪里都没人要。”
阿勤笑了笑:“那是她们不识货!”
大炮的电话响了。大炮一接,是生意来了,要去送货了。
大炮连忙解开身上的围裙。可是怎么解都解不开。阿勤笑了,笑着看着大炮。
大炮不好意思,难为情地转过身,让阿勤帮忙。阿勤一边解,一边调笑他:“看来是一直想给我干活啊,这怎么打了个死结。”
“哈哈,一不小心,一不小心。”
阿勤抿着嘴说:“我看,是故意的吧?”
大炮转过身,笑着看着阿勤说:“是故意的,是故意的。”
大炮拿起大茶壶,跨上三轮车的时候,还冲着阿勤一脸傻笑,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看着大炮骑着三轮离去的身影,阿勤也笑了,笑的意味深长。
阿勤的心中也泛起了涟漪。大炮到这来的比较勤。女人总是敏感的,阿勤更是这样,寡妇门前是非多。阿勤一直小心着,毕竟一个男人经常在身边转,总是会惹一些是非的。况且,自己一个外地人,只求平平安安混个生计,不愿意惹出什么事情来。
大炮每次过来坐坐,聊天,阿勤都尽量避免聊一些家事,避免去打探人家的家事,以免引起误会。
大炮来的次数多了,意图就更加明显了。阿勤也对大炮有了好感。阿勤觉得,这个男人踏实,能干,实在。阿勤也常常在心里想,自己要是能嫁个这样的男人该多好啊。
如今,大炮的话,让阿勤心里踏实了,也让阿勤觉得,上帝在眷顾自己。
阿勤幻想着自己跟大炮在一起生活,那该是什么样的。有这样的老公,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家务事都不用干……那,那自己不就成了懒婆娘了?
想到这,阿勤居然笑出了声。阿勤不好意思,脸居然悄然地红了。
郭文悦同家里闹得很僵。她的态度很明确,她就是要跟我。这让我很感动,很欣慰。如同冬夜里的一盆火,让我温暖。如同阴霾中的一缕阳光,给我希望。
我需要向文悦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我需要向郭叔和杨阿姨证明,他们女儿的选择是对的。我需要向全世界证明,我成才不是个窝囊废,不是个没本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