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斯红对于我来说一直有种神秘感。虽然见过几面,但都是点个头笑笑打个招呼而已。
宾哥突然说要约我们所有的人,周末去郊外农家乐烧烤,说是陶斯红的意思。我给他说了藏威的情况,宾哥说:“好事情啊,一块来,都来。孩子也带上,热闹。”
烧烤的地点选在了郊区的一个院子里。院子很大,里面有大片大片的果树林子,还有鱼塘,竹屋,竹林掩映,青砖黛瓦,环境还真不错。
陶斯红找了辆政府的考斯特中巴车,把我们一行人都拉上了。老谭原本说去不了的,让宾哥一顿臭骂,老谭也只好请假了。阿秋和小樱子更是很开心。
机会难得,毕竟我们很难这样聚在一起开心一下。我带了郭文悦,黄滔也跟着一起来了。
宾哥带领我们一车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农家乐的时候,陶斯红已经早早在这里等候了。
“经常听宾哥说起你们,讲了你们很多有趣的故事。很早都想认识你们了。”陶斯红落落大方的。
陶斯红的形象变了不少。大波浪的秀发,穿了件红色的冲锋衣,紧身牛仔裤,灰色旅游鞋,简单、干练,又散发着女性的妖娆。
陶斯红准备了两大泡沫箱的食材,准备的很周全,还特意小樱子准备了儿童酸奶和零食。陶斯红迅速地做了分工:陶斯红总管,小桥主烤,阿秋打下手,郭文悦和黄滔负责摆盘上菜,其余人机动。
时间充裕,既然是出来休闲,也就彻底放松一天。远离城市的喧嚣和紧张,置身于这山水和田园之间,感觉一下轻松缥缈了。我和宾哥在树下找了躺椅上坐下,喝茶,抽烟,聊天,享受一份安详。黄滔和郭文悦带着小樱子去荡秋千去了,老远都传来她们的笑声。藏威和老谭要去钓鱼。阿秋也许习惯了干活,就忙着去给小桥打个下手,干些洗菜切肉的杂货。
陶斯红过来,发了支烟给我,坐在我们旁边。“这地方还不错。我一个朋友的。从农民手里租过来的,好几年了。农家乐其实没咋经营,尽是朋友们过来玩了,打打麻将,钓钓鱼鱼,休闲一下。”
陶斯红的确让我感觉意外,没有概念中那种艳俗和放荡,反而感觉大方得体,举止优雅。
宾哥望着我说:“我一直在跟陶斯红商量来着,准备自己弄点事情干,一直没想好,你给建议建议。”。
“我?找我建议?找错人了吧,我哪里有什么好的建议。”我笑了,我知道宾哥他们自己有想法的,只不过想通过我的嘴,坐实一下。给人建议这事情,不能随便乱说的,一旦亏了钱,会遭怨恨的。
陶斯红探过身子,离我很近,秀发垂下,我清楚地看见她秀气有妩媚的脸,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宾哥一直夸你,说你见识广,脑子清楚,有胆有识的,你就别谦虚了啊,就随便说说,说错了也没关系的。”
陶斯红的笑容很好看,恬淡妩媚。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我多少有些紧张。
既然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就胡乱说了。我续上一支烟,陶斯红赶忙过来帮我点上。“宾哥是喜欢看三国的,我觉得吧,如今这生意场,就如同东汉末年一样,群雄逐鹿。都是在抢夺地盘,抢夺领地。各路人马的底子不一样,资源不一样,采用的策略就不一样。但无论如何,你得有个根据地。就像刘备,投靠了很多人,最后借了荆州才站稳脚跟。”
我的这番话,是个引子,陶斯红懂不懂就难说,宾哥却很感兴趣。
“这创业也一样,首先看市场,再看自己的底牌,就是资源。”我侃侃而谈,“市场是很纷繁的,只要需要的,都能做。但是,到我们自己身上,有啥资源?资金、人脉、技术、熟悉的领域和行业……传统的行业,制造业,现在已经是群雄割据,没技术、没专利、没现成的市场和渠道的话,是最好不要去涉足……”
“就你们而言,一些具体情况我不了解。但我建议,小的方面,可以从餐饮也入手,毕竟门槛低,市场没说的,民以食为天吗,只要做好了,赚钱是没问题的,很多老板起家都是餐饮业。你们的人脉广,应该不错。大一点吧,可以做房地产,资金少,就从小项目做起。这个行业是赚钱最快和发起来最快的……。”
陶斯红有些骄傲地说:“看吧,看吧,成才说的跟我的看法一样。”
宾哥好像沉思着,突然转过头说:“做房地产项目,最少需要多少资金?”
“这就难说了。关键要看什么样的项目,土地是关键,怎样拿地。如果土地不用花钱,例如合作的联合开发的,那就少多了,少的一两百万就可以做,只要把土地和规划手续拿到。只要安排的好,策划得当,提前营销的话,就是用客户的钱来建设了。用客户的钱来赚钱了。”
我明白了。宾哥想入手房地产,陶斯红觉得风险大,想从餐饮入手。
我们在一起讨论了很久。最终得出结论是:房地产要看情况,看机会,不能贸然出手。餐饮可以做,做的过程中积累资金、人脉、资源、信息,遇上好的机会和项目再出手别的。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很久。直到藏威拎着鱼跑过来。
“小樱子,小樱子,看,钓了好多鱼。”
郭文悦和黄滔牵着小樱子,大笑着从远处疯跑过来。
郭文悦过来挽住我胳膊,让我陪她走一走。我们漫步在园子里的小路上。感觉非常惬意,舒适。
“看见人家陶斯红,就粘过去,腿都迈不开了”郭文悦嘟着嘴。
我笑了:“你家祖上是山西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我爷爷就是山西人。”郭文悦显然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还知道,是山西清徐的,醋酿得特别棒,祖传的!”
郭文悦听懂了,追着要打我,我们就在院子里追逐着。
小樱子可以说是最开心的,和黄滔、藏威在院子里疯跑追逐,老远都能听见她开心的笑声。
阿秋一直在烧烤炉边忙碌着,不时地望一望疯跑的小樱子。阿秋脸上是幸福和满足的。
小桥今天也是特别卖力,一直咋咋呼呼的。陶斯红笑着说:终于给了小桥一个表现的机会,平时他只能在后台切菜的,今天过一把大厨的瘾。
快乐的,是个过程。差不多了,小桥和阿秋已经把凉菜什么的准备好了。开始吃,就把快乐推向高潮。
“今天放开喝啊。除了小樱子,谁都不许偷懒啊。”陶斯红发话了。
“干,干!”
我一边吃着烤肉,一边提醒:“黄滔可以不喝啊。”
黄滔咬着烧烤签子,跑过来踹我一脚:“就你多嘴!”
他们都笑了,我继续说:“我可再也没有扛你上楼的力气了啊。”
郭文悦掐了我一下:“话多!”
我们又喊着笑着,让宾哥给唱《沙家浜》,宾哥不愿意,被陶斯红挠痒痒,挠得他边吃边跑。
“狗肉不上席的。”陶斯红笑着鄙夷他。
喝了点酒的缘故,阿秋的脸红扑扑的,不怎么言语的她,居然主动说要唱一段黄梅戏《孟姜女》,我们大家鼓掌欢迎。
阿秋也落落大方地站了出来,一边唱,一边表演。
“秋风飒飒秋意冷,
冷在郎身冻在我的心。
我把寒衣暖一暖,
愿它给郎温一温。
未量郎的尺和寸,
不知寒衣可合郎的身?
大了用丝带紧一紧,
小了代奴抻一抻。
千万给奴捎捎封信,
再做寒衣送夫君。”
老谭故意碰一下藏威说:“唱给你听的。”
藏威回碰一下老谭:“我可不是修长城的。”
说真的,这阿秋还真看不出来,这唱得还真不错,既委婉清丽,又款款深情。
吵闹,打闹。我们说着,笑着,唱着,喊着,从来没这么畅快过。大家都很放得开。从上宝村狭小和暗黑之中,来到这畅快开阔的地方,没有别人,只有一帮旧友新朋,开怀畅饮,放声歌唱。如同从笼子里放飞的鸟一样,重归山林,自由自在。
不知不觉,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感觉非常尽兴,很高兴,很开心。
在收拾东西的时候,陶斯红特意对我说:“很高兴跟你们在一起,很开心,自然,以后多来往。”还特意跟我握了一下手:“以后还要你多帮忙呢。”
陶斯红的手很柔软,暖和。
通过这次交往,我发现,陶斯红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有思想,办事干练,很会照顾人,对人和事情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事后,郭文悦和黄滔说起陶斯红的时候,用了一个词:震惊。
黄滔说:“太能演了,简直是一流演技。可以评选最佳影后。”
郭文悦说:“搞得跟大家闺秀一样,好像别人不知道她的底细似的。”
我说:“好像不是装的,我觉得很自然啊。”
我这一句话,给我惹了麻烦。郭文悦、黄滔像是攥住我什么把柄似的,一阵狂轰滥炸,说我们男人只要一见漂亮女人,就没魂了,魂被勾走了。说我一天都腻在陶斯红身边,腿都没挪移下,被狐狸精迷得是颠三倒四的。
我知道,这是女人的嫉妒。陶斯红的形象和表现太出色了,原本都以为会是个妖冶的,浑身散发着狐媚的骚气,轻佻又艳俗……反正就是个江湖浪女的样子,这样才符合她的身份。
意外的是,陶斯红却是一副淡雅贤淑的形象,举止大方得体,说话温雅,还有就是那包裹不住的曼妙身材,都彻底颠覆了她们的想象。
嫉妒。陶斯红总是会惹女人们嫉妒的。陶斯红也总是惹男人们想入非非的。
我不否认,在陶斯红靠近我,俯下身给我点烟的那一瞬间,暗香袭人,我的荷尔蒙分泌激剧升高,心跳异常加快,脸颊居然发烫……
郭文悦和黄滔怎么批驳我,我都无法还嘴。在嫉妒的醋坛子极度发酵的面前,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你们男人都这样,我瞧不起你们!”
黄滔在离开时,狠狠地用指头戳了一下我的额头,做了个夸张的嘴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