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古灵精怪的假小子,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邵兴旺不明白,这家伙对他的好,总是超过别人许多。他们学校比他长得帅的,比他家庭条件好的人有不少。
他呆头呆脑,不善言语,但偶尔会说一两句与众不同的调皮话。
罗芙蓉说这是一种冷幽默。她还说狗子哥有时候的一句话,常常能说出别人感觉到,却说不出来的另一种味道,很有意思。
罗芙蓉的话,让邵兴旺和那些城镇子弟相比,多了一份自信。邵兴旺认为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是,长得人高马大,比那些城镇子弟都高大壮实,一身腱子肉,这是他从小与父母一起下地劳动的铁证。
尤其是他在这样闷热的地里劳作的时候,脖子上、胳膊上覆盖一层晶莹的汗水,像抹了一层健美油,也难怪罗芙蓉每次见到他,总会用她的粉拳在邵兴旺的胸脯上捶两下,再狠劲地在他的胳膊上拧一下。
假如罗芙蓉再用手捏住他的两腮,查看他的牙齿,就跟相马的伯乐或者贩卖奴隶的强盗一个德行了。
邵兴旺还在想着以前的事情,罗芙蓉已经把自己摘取的黄瓜整齐地码放在竹筐里。
罗芙蓉的体质适合短跑,要是马拉松,她肯定不行。
邵兴旺这么想是有证据的。
第一筐刚装满,罗芙蓉就喊叫累得不行。于是,摘了一大把黄瓜叶子,铺在他对面的菜地梁上,一屁股坐下去。
罗芙蓉大大咧咧,邵兴旺不知道她在别人面前是怎么表现的,在他面前,毫无顾忌。
现在,这穿着短裙的家伙,劈着腿坐在邵兴旺面前。邵兴旺不知道,这是故意要露给他看,还是假小子的一贯作风。也许是她真的累了,要赶紧休息一下,顾及不了那么多,也许她压根就没有把狗子哥当外人。
邵兴旺撇了一眼,便不好意思再看。
邵兴旺来来回回,还是忍不住说:“线团。”
罗芙蓉说:“狗子哥,你说?”
邵兴旺说:“我觉得女孩子还是要注意一下。”
罗芙蓉问:“注意啥?”
邵兴旺说:“注意隐私。比如说,坐下来的时候,应该遮挡一下?”
罗芙蓉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裙底风光,说:“在别人面前,我当然知道要防止走光。可在你面前,我觉得没有必要。我不害怕你会吃了我。”
邵兴旺说:“我要真吃了你,怎么办?”
罗芙蓉笑嘻嘻,说:“我喜欢被你吃。来,吃我一口。”
邵兴旺看着淘气的罗芙蓉,感到非常开心。他真心感谢这个来自城市姑娘的坦诚和信任。
但他的内心里却一直在想着赵雨荷。他不能在罗芙蓉面前提起赵雨荷,也不能在罗芙蓉面前表现得过于冷漠,当爱情的火焰还没有在他心中熊熊燃烧的时候,他需要这份真挚的友谊。
罗芙蓉似乎有些累,坐在地梁上不说话。
邵兴旺继续忙碌着。
罗芙蓉好像故意扭头看一边,也不再看他摘黄瓜。
青春期的荷尔蒙,让邵兴旺躁动不安,他又忍不住不看。还是和刚才一样,邵兴旺偷偷地撇一眼之后,赶紧收回肮脏的眼睛,继续干他的农活。
邵兴旺好像感觉到自己的脸红了,流出了羞涩的汗水,这红色被他巧妙地藏在了太阳光下,羞愧的汗水也被他藏在了劳作的汗水里。
邵兴旺承认,在有些事情上,男人比女人虚伪,也更善于伪装和躲藏。
狗子哥。”罗芙蓉为打破无语的尴尬,又主动和她的狗子哥聊起来。
她说:“我到你家找你,阿姨说你在菜地。她说了大致方向,我就一下子找到你了。你猜,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我不知道。”邵兴旺说。
“这么大一片菜地,都长一个样子。但我发现了地头你常骑的‘二八’大个自行车。我猜这块地肯定是你家的。可我在菜地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你,只看到了两只菜筐。我想:不对呀?这人肯定没走远。是不是干活干累了,躺在哪里休息呢?结果我蹲下来,发现了一只雪白雪白的大屁股——”
罗芙蓉把音拉得好长,咯咯咯地笑得前俯后仰。
她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不过这次加了一点新的内容,目的是为了激发狗子哥和她聊天的兴趣。
“然后呢?”邵兴旺故意逗她。
“然后,我用土疙瘩丢你。你还以为是别人。”
哈哈哈,哈哈哈.......
邵兴旺笑着说:“最大的一块儿,差点砸中‘地雷’,我差一点都升天了!”
“对不起啊!狗子哥,我跟你玩呢。我好不容易说服我爸,让我出来找你玩一次,你可别生气啊!我要说找别人,我爸肯定不让我出来。我爸说,你们一家都是好人,不反对咱们在一块玩儿。”罗芙蓉说。
大暑时节,下午三点多钟,正是一天最闷最热的时候。这菜地里更显闷热,在这里劳作了四个多小时了,别说罗芙蓉累了,邵兴旺也累了。
于是,说着说着,再没有新的话题,他们俩就这样沉默着。
她看着他劳动,他看着她休息。
邵兴旺把地梁上摆放的黄瓜,一把一把拾起来,摆放在罗芙蓉跟前的筐子里。
罗芙蓉在吃黄瓜,咔嚓咔嚓的声音从嘴巴里发出来。邵兴旺每放一次黄瓜,都忍不住看一下罗芙蓉的裙底。
邵兴旺当然不是一个邪恶的人,恰恰相反,他是个正人君子。
他想:线团在他面前毫不顾忌地露着大腿和腿中间的内裤,就像游泳池的人穿着泳衣一样自然大方。难道自己到泳池游泳,还需要双手蒙住眼睛,或者一直闭着眼睛游泳吗?
当邵兴旺把放在最远处地梁上的黄瓜拾起,走到罗芙蓉跟前,蹲在她面前装筐时,他还是不自觉地朝那个令他脸红心跳的地方瞅了一眼。
这一瞅,不但把他吓了一跳,更把罗芙蓉吓个半死。
因为,一条两尺长的大花蛇正沿着地梁爬向罗芙蓉。
“别动,别动——”邵兴旺向罗芙蓉示意,慢慢地站了起来。
罗芙蓉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便一跃而起,右脚又快又准地踩到了罗芙蓉裆部的裙边上,死死地踩住了蛇头。
“怎么了,狗子哥!怎么了,怎么了?”罗芙蓉看她的狗子哥如此紧张又如此迅速,惊讶地问道,随后,她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后一退,一个倒栽葱,摔倒在邻家菜地里。
邻家早上刚给地里浇了水,一地的烂泥。
当罗芙蓉挣扎着从泥地里爬起来的时候,邵兴旺把他抓到的大青蛇,在罗芙蓉面前晃了晃。
邵兴旺捏着蛇头,蛇的身子和尾巴应该是打到罗芙蓉的脸上,她惊叫一声,竟然又倒了下去。
邵兴旺把罗芙蓉吓晕了,准确地说,是被他手上的蛇吓晕了。
救人要紧,顾不了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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